“沉香燃盡夢難尋,半闕殘詞淚滿襟。”黛玉握著陶塤輕吟,窯火突然轉為幽綠,陶塤“啪”地炸裂。碎片飛濺在《推背圖》陶紋上,竟組成新的卦象:“金鎖引陰魂,故宅鎖冤魂”。她彎腰去撿陶片,指尖剛觸到,一股藥香撲面而來——碎片縫隙里滲出深褐色汁液,正是活血化瘀的三七藥液。
“這陶土被藥毒浸染!”劉姥姥顫巍巍舉起藥鋤,“聞這氣味,混著朱砂、血竭,還有...”老人突然噤聲,目光死死盯著陶片上蜿蜒的咒紋,“還有煉制‘還魂丹’的秘藥!”紫鵑握緊雙剪,剪刃映出遠處染坊飄來的布幡,藍印花紋間竟藏著《本草綱目》里記載的劇毒草藥圖案。
“金陵老宅的信...是調虎離山!”黛玉扯下衣襟裹住流血的手,陰剪殘片在袖中發燙。棠云舟突然掀開陶泥堆,露出底下半埋的藥罐,罐中浸泡著干枯的曼陀羅花與折斷的銀針:“有人用麻醉草藥控制陶土,再以銀針封魂!”他話音未落,虎娃突然指著老窯尖叫——窯洞里飄出的不再是煙霧,而是帶著腥甜的當歸與雄黃混合氣息。
邢夫人的虛影裹挾著藥霧現身,手中陶制算盤每一粒珠子都刻著藥名:“林黛玉,這陶土里摻了三百六十五味毒草,專治你這‘多愁多病身’!”算盤撥動間,地面裂開的陶紋縫隙中涌出墨綠汁液,所到之處,花草瞬間枯萎。
“以毒攻毒!”黛玉突然抓起一旁晾曬的艾草,“劉姥姥,快取藥箱里的牛黃、冰片!”她將草藥碾碎混入陶泥,紫鵑默契地剪出《神農嘗百草》剪紙,棠云舟則以劍引藥香入陶。當雙剪與藥泥相融的剎那,陶俑身上的符咒開始泛白,露出底下隱藏的《湯頭歌訣》字跡。
“原來這些咒紋是倒寫的藥方!”紫鵑驚呼。虎娃突然舉著陶哨沖來:“姐姐!用這個!”陶哨孔洞里塞滿了搗碎的藿香、佩蘭,吹出的氣息竟吹散了藥霧。邢夫人的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叫:“不可能!這可是用賈家先祖入藥煉制的邪術!”
關鍵時刻,黛玉將陰剪插入窯爐:“借三昧真火,煉百毒成藥!”窯中瞬間騰起五彩火焰,陶俑在高溫中化作藥粉,與草藥混合成金色藥液。棠云舟揮劍劃出太極圖,藥液在空中凝成八卦藥鼎,將邢夫人的虛影困在其中。
“看清楚了!”黛玉倒入半瓶止血的仙鶴草汁,“陶土塑形,草藥療魂,雙剪為引——這才是破解邪術之道!”藥鼎轟然炸開,飛濺的藥汁灑在槐樹上,原本血色的花苞竟開出潔白的金銀花。
黎明破曉,滿地陶片上浮現出新的紋路,拼湊成半張藥方:“尋得還魂草,解開金鎖劫”。黛玉撿起帶血的金鎖,發現背面刻著的字跡被藥汁暈染,顯露出后半句:“淚盡緣未盡,藥毒亦歸真”。遠處,戴斗笠的神秘人將沾著藥渣的剪紙收入懷中,剪紙人像的袖口處,露出半截寫著“人參養榮丸”的藥簽。
“姑娘,這陶土...”紫鵑捧著塊帶藥紋的陶泥,面色凝重。黛玉望著東方魚肚白,將金鎖與藥渣一并收好:“去金陵。老宅的藥庫里,或許藏著絳珠草最后的解藥。”老槐樹沙沙作響,新抽的嫩芽上,滴落的晨露竟泛著淡淡的藥香。
晨光刺破薄霧,狗兒莊的村民們扛著鋤頭圍攏過來。王老漢顫巍巍捧出祖傳的陶藥罐:“姑娘,這罐子傳了八代,專熬救命藥!“張大娘將剛摘的新鮮艾草塞進黛玉手中:“用這個熏屋子,能驅邪!“虎娃舉著沾滿泥巴的陶哨,哨孔里又塞滿了新采的薄荷葉。
紫鵑看著村民們自發運來的陶罐、草藥,眼眶發熱:“大家快回去,這里危險...“
“說的啥話!“劉姥姥拄著桃木拐杖站出來,“當年賈家害咱們,現在該咱們護著姑娘!“話音未落,幾個年輕小伙抬著村里最大的陶窯模具走來,模具上還刻著代代相傳的“祛病紋“。
棠云舟展開從陶片上拓下的藥方,眉頭緊鎖:“還魂草生長在極陰之地,金陵老宅...“話未說完,李獵戶突然開口:“后山老龍潭底有片黑泥地,我見著過開白花的怪草!“說著便要往山上跑。
“慢著!“黛玉攔住他,舉起手中陶片,“這陶紋里混著蛇床子和烏頭,定有蛇蟲把守。“她轉頭看向巧姐:“還記得教你的《驅蟲剪紙》嗎?“小女孩眼睛一亮,立刻和虎娃蹲在地上,剪出貼滿艾草汁的紙蜈蚣。
村民們自發分工:藥農分揀草藥,陶匠調制藥泥,繡娘在布幡上繡滿《本草綱目》圖案。張秀才鋪開宣紙,將藥方編成朗朗上口的歌謠:“半枝蓮配鬼針草,陶火一燒邪祟跑!“
當夜幕再次降臨,老龍潭邊亮起星星點點的陶燈。每個陶燈里都泡著雄黃與艾葉,照亮黑泥地上成片的還魂草。突然,無數陶蛇破土而出,鱗片泛著詭異的紫光。
“點火!“黛玉一聲令下,村民們將浸滿藥汁的陶球拋向空中。陶球炸裂的瞬間,薄荷、藿香的清香與硫磺味彌漫開來,陶蛇在藥霧中發出嘶鳴,化作泥漿。虎娃鼓起腮幫子吹響陶哨,混合著草藥的氣流形成屏障,將殘余邪物擋在外面。
就在眾人采集還魂草時,金陵老宅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戴斗笠的神秘人操縱著巨大的剪紙傀儡,傀儡身上貼滿寫著村民生辰八字的符紙。
“用咱們的百草陶陣!“劉姥姥大喊。村民們迅速將煉制好的藥陶擺成八卦陣,王老漢點燃祖傳藥罐下的火折子:“這火,能燒盡千年邪祟!“陶陣中升起的藥煙與雙剪光芒交織,剪紙傀儡在藥香中寸寸崩解。
神秘人驚怒交加:“一群泥腿子,竟敢壞我好事!“話音未落,虎娃的陶哨突然吹出尖銳的《百鳥朝鳳》,引來了滿山飛鳥。鳥群銜著村民們提前準備的蒼術、菖蒲,鋪天蓋地撒向神秘人,逼得他狼狽逃竄。
黎明時分,狗兒莊飄起裊裊藥香。黛玉將還魂草與陶土、草藥一同投入窯中,燒制出刻滿村民姓名的護心陶牌。“這牌子里,有大家的心意。“她將陶牌分給眾人,牌面的《百草圖》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暗處,神秘人捏碎手中的剪紙,看著陶牌上跳動的藥紋冷笑:“不過是暫時得勝...“他袖中滑落的陶片上,新刻的咒文正在吸收月光——這次,咒文旁多了密密麻麻的藥名注解。而狗兒莊的村民們,正圍著新砌的藥陶窯,歡笑著討論下一季要種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