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歲盯著黑山嘴角那抹混不吝的笑，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壓得很低，像一把鈍刀刮過冰面：“老大，你到底向著哪一邊的？”

啤酒罐在茶幾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鋁皮表面凝結的水珠滑落，在玻璃臺面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跡。

余歲的影子在墻上繃直，壁燈的火苗隨著他的呼吸輕輕一晃。“韻韻都被抓走了，生死不明，”

他指節抵在茶幾邊緣，骨節泛白，“你還說神宮對咱們沒有敵意？”

黑山捏扁的啤酒罐發出細微的嗤響，喉結滾動時胡茬上的啤酒沫微微發亮。

他扯了扯歪斜的領口，皮夾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歲小子，”他聲音低沉，像砂紙摩擦過粗糙的木板，“敵意這東西，得看你怎么定義。”

魚缸里的黑魚突然靜止，尾鰭懸在水中如同凝固的墨跡。

余歲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相片邊緣，蛇形刺青的墨跡已被啤酒漬暈開，像一條被泡發的死蟲。

“定義？”他扯了扯嘴角，笑意未達眼底，“他們把韻韻綁走，這就是敵意。”

黑山將威士忌酒瓶擱在茶幾上，玻璃底與木質表面相碰，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他指尖沾了酒液，在桌面上無意識地畫著圈，水痕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微光。

“神宮要的只是‘神女’，”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余歲緊繃的指節，“不是李詩韻。”

窗外的雨聲漸密，水珠順著玻璃滑落，在窗臺上匯成細小的溪流。

余歲的影子投在墻面的藤蔓花紋上，隨壁燈的火苗輕輕一晃。

“有區別嗎？”他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什么，“韻韻就是韻韻。”

黑山突然笑了，虎牙在燈光下泛著森白的光。

“對你來說沒區別，”他彈了彈銅錢，金屬顫音混著遠處隱約的雷聲，“對他們來說，區別大了。”

余歲的指節在茶幾邊緣叩了叩，木質表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老大，”他抬眼，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我只要韻韻回來。”

黑山袖口的銀鏈晃了晃，三顆微型骷髏頭相互碰撞，卻沒發出半點聲響。

“知道，”他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青黑的發根間還沾著雨夜的濕氣，“所以才得先搞清楚，他們到底想要什么。”

魚缸里的黑魚突然甩尾，攪起一串細碎的氣泡。

余歲盯著那串氣泡在水面破裂，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我只知道，他們現在有了韻韻。”

黑山將煙頭按滅在啤酒罐里，鋁皮發出細微的嗤響。“是啊，”他扯了扯嘴角，笑意未達眼底，“所以咱們得讓他們知道，”

他頓了頓，指尖點了點茶幾上暈開的酒漬，水痕倒映著他驟然幽深的目光。

“有些東西，碰了就得還。”

黑山從皮夾克內袋摸出半包皺巴巴的煙，濾嘴已經被壓扁。

他叼著煙，打火機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動了一瞬。

“不過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下李詩韻的處境。”他吐出一口煙圈，聲音像蒙著層紗，“我還在神宮的時候，神子的地位便是神之下第一人。”

余歲的影子投在墻面的藤蔓花紋上，隨壁燈的火苗輕輕一晃。

他盯著地板上那灘啤酒漬，水光映出他繃緊的下頜線。

“如今李詩韻作為神女歸位，”黑山彈了彈煙灰，火星在昏暗的室內劃出細小的弧線，“她的地位，至少也只在神子之下。”

魚缸里的黑魚突然靜止，尾鰭懸在水中如同凝固的墨跡。

余歲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相片邊緣，紙張因潮濕微微翹起。

“所以呢？”他開口，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什么。

黑山將煙頭按滅在啤酒罐里，鋁皮發出細微的嗤響。

“所以她現在很安全，”他扯了扯嘴角，“比在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

余歲的目光落在茶幾上那枚倒扣的銅錢上，康熙通寶四個字被酒液洇得模糊。

“安全？”他重復這個詞，像在舌尖掂量它的重量。

余歲盯著茶幾上那枚倒扣的銅錢，酒液正沿著邊緣緩緩擴散。

窗外雨滴砸在空調外機上的聲響突然變得很響，像某種不緊不慢的倒計時。

“是啊，很安全。”黑山從地毯上撿起半顆花生，拋進嘴里嚼得嘎嘣響。

“要啥有啥，說一不二。”他喉結滾動時胡茬上的碎屑簌簌掉落，“簡直是個土皇帝。”

“真有那么舒服嗎？”余歲嘟囔。

黑山突然咧嘴笑了，虎牙在燈光下泛著森白的光。

他伸手拍了拍余歲的肩膀，皮夾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你要是不信，”他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就去把神子頂替下來。”

余歲抬起頭，看見黑山眼中閃爍的促狹。壁燈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動，映出幾分罕見的認真。

“我看你比神子更適合當神子。”黑山補充道，指尖輕輕點了點茶幾上的相片。

啤酒漬已經干涸，在玻璃表面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跡。

余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皮革表面被他的體溫焐熱。

窗外，雨勢漸小，只剩屋檐滴水敲打空調外機的聲響，像老舊的座鐘在計數。

“我可沒那個本事。”他輕聲說，目光掃過茶幾上散落的花生殼和啤酒罐。

鋁皮表面凝結的水珠滑落，在玻璃臺面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跡。

黑山突然大笑起來，喉結滾動時胡茬上的啤酒沫微微發亮。

笑聲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驚得魚缸里的黑魚猛地甩尾，攪起一串細碎的氣泡。

“你小子啊，”他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有時候太較真。”

余歲的影子投在墻面的藤蔓花紋上，隨壁燈的火苗輕輕一晃。

他盯著地板上那灘干涸的啤酒漬，水光映出他繃緊的下頜線。

“我只是想帶韻韻回家。”

“我知道，我會帶著你把神宮那些家伙揪出來的。”

黑山話頭一轉，“不過前提是，你至少得是天璣境。”

“天璣境？”余歲抬眼。

黑山咧嘴一笑，虎牙在燈光下泛著森白的光：“不然你以為神宮是什么地方？菜市場？”

“我會的，不過天璣境而已。”余歲握拳，“就算是搖光境，我也上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