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蟠龍柱上的血手印尚未干涸，沈云澈臂上牙印在晨曦中泛著暗紅。姜綰歌心口曼陀羅抵著玉階，毒血滲入金磚縫隙，竟顯出水波狀的北狄疆域圖。太后獨目眥裂，染毒的鳳印脫手墜地，碎玉中爬出金翅蠱蟲——正與她眼角滲出的黑血同源。“諸卿可識此物？“沈云澈劍尖挑起蠱蟲擲向御史臺案幾，蟲尸遇朱砂炸開紫煙。姜綰歌突然拽過他手腕按在自己頸側，曼陀羅藤蔓紋路順著血脈爬上他手臂：“這毒要這般解...“話音未落，她咬破舌尖吻上他腕脈，毒血交融處顯出新帝玉璽的暗紋。

殿外突然傳來火藥爆裂聲，蕭景桓踹開鎏金門闖入，異瞳映著霹靂彈的硝煙：“北狄大軍壓境！“他拋出的海運賬冊在空中散頁，每張押腳都印著太后鳳印。姜綰歌旋身接住殘頁，染血的指尖在“生鐵“二字上重重點過：“三年前滄州洪災，消失的賑災銀...“太后突然暴起奪過禁軍長槍，槍尖直指姜綰歌后心。沈云澈徒手握住槍桿，鮮血順著龍紋滴在曼陀羅疤痕：“這一槍，該還你二十三年前那碗墮胎藥！“他猛地擰斷槍頭反擲，鐵刃釘入太后左肩，將她生生釘在龍椅之上。“陛下不可！“老丞相顫巍巍捧出先帝遺詔，泛黃的絹帛突遇毒血自燃。姜綰歌撲滅火苗的瞬間，詔書背面顯出水印——竟是沈云澈襁褓時的畫像，眼角淚痣與姜綰歌如出一轍。

殿柱突然傳來機括響動，蕭景桓的海東青撞碎蟠龍目，夜明珠滾落照亮暗格。沈云澈赤瞳驟縮，格中赤金襁褓裹著的，正是當年被調換的龍鳳胎臍帶——浸著鶴頂紅的緞面繡著蘇貴妃小字。“抱緊我。“姜綰歌突然拽過沈云澈滾向御階，二十支毒箭釘入他們適才所立之處。太后癲笑著扯開衣襟，心口潰爛的皮膚下露出北狄狼圖騰：“哀家才是...“沈云澈劍鋒劃過龍案，機關彈出的鐵籠將太后囚禁。姜綰歌扯斷簾幔金繩纏住他流血的手腕：“你總是這般不惜命。“染血的繩結在晨光中宛如合巹，她忽地輕笑，“及笄那年你為我系裙帶，也是這般笨手笨腳。“殿門轟然洞開，姜承硯帶著霹靂車撞破朱漆門。他六指靈活轉動機括，火藥彈在殿前炸出深坑：“阿姐！密道里找著這個！“擲來的銅匣滾出半枚兵符，與沈云澈懷中殘片拼成完整的青鸞。

太后突然咬碎后槽牙，毒液噴濺在鐵籠上。姜綰歌旋身將沈云澈護在身后，毒液腐蝕她半幅衣袖，露出臂上陳年鞭痕——正是十歲那年為他偷兵書受的家法。“你竟...“沈云澈指尖發顫，扯過龍袍為她裹傷。姜綰歌趁機將兵符塞入他懷中：“該收網了。“她轉身面對百官，撕開殘破的袖管，鞭痕在陽光下扭曲成北狄文字——“蘇氏女嬰，永昌元年七月初七“。蕭景桓劍尖挑起太后下頜：“這份海運賬，娘娘可認得？“賬冊最后一頁黏著的，竟是北狄王庭的調兵符。姜綰歌突然咳出黑血，毒發的曼陀羅在她頸間綻開，金線紋路竟與龍椅上的雕花重合。沈云澈當庭扯開衣襟，心口鳳凰紋吞噬著曼陀羅藤蔓：“諸卿且看！“他抓過姜綰歌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這才是大梁的傳國雙璽！“驚雷炸響的剎那，太后掙脫鐵籠撲向殿柱。

沈云澈揮劍欲攔，姜綰歌卻搶先撞開他，肩胛生生受下太后拼死一爪。五道血痕中滲出的，竟是泛著金光的毒血——與龍椅上顯影的玉璽紋路同源。“綰綰！“沈云澈赤瞳滴血，徒手掰斷太后指骨。姜綰歌倚在他懷中輕笑：“你瞧...這毒血繪的，像不像合婚庚帖...“她染血的指尖在他心口勾畫，鳳凰紋竟隨血跡流轉成雙喜字。殿外忽傳來八百里加急，邊關狼煙撕破晨曦。姜綰歌攥緊沈云澈的衣袖：“滄州...滄州有二十船生鐵...“毒發的黑血漫過唇角，她瞳孔逐漸渙散，“玄武門第三道石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