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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算?!

傻眼的三秒里,幾個看起來年紀(jì)不大力氣不小的嬤嬤走上前來,提起她就往里間走去。不光是蘇棠,就連楊姨娘幾人也有些震驚。

還是袁窈反應(yīng)快,拉著楊姨娘假惺惺象征性地為蘇棠說了幾句求饒的話,而那高臺之上的人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眾人識趣地閉嘴。

可惡啊!袁窈還是那副窈窕淑女的樣子,叫人辨不出神情,可那楊姨娘都快要喜上眉梢了啊!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其中有鬼嗎?!

殿內(nèi)眾人皆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哼!原來這三小姐竟是一個如此不安生的家伙!真是苦了楊姨娘了。”

“就是!她哪能和窈娘比啊!先前說她和窈娘不相上下的人是傻了吧!”

不過半晌,大家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殿內(nèi)一切照常進(jìn)行。

“誒誒誒!”蘇棠被扯得七零八落。

七拐八拐,沿路綠草微黃,樹木顯出初秋的頹意,就如同蘇棠現(xiàn)在一樣。

服了,怎么會這樣啊!

她一邊暗中記住來時的路,一邊在心里想著逃走的辦法。

雖然說她活不長,可鐘遇都說了她必定先有為而后死!還好還好,現(xiàn)下她碌碌無為,死不了死不了。

只要命在,就是青山還在!

小徑的盡頭是一處小院,一路走來,簡直比她的牡丹苑還要偏僻,她們把她帶到這里來做什么?

不至于吧,就因為一件衣裳沒合人家的意,怎么也不能處以什么重刑吧!

“砰!”那幾人將她帶進(jìn)院子,往里一推,然后將院門重重關(guān)上,聽那聲音,還落了鎖。

蘇棠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跌倒在地。什么意思?把她暫時安置在這,秋后問斬?

她狼狽地爬起來,拍了拍裙擺上的塵泥,開始打量起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

這處院子很大,不愧是公主府,一處偏僻的院子竟不比袁府的主院差。院內(nèi)一看就是常年有人打掃,青石板上干凈整潔,假山下的水池清澈見底,就連廊下的紅花開得生機(jī)勃勃。

耳邊鳥鳴不止,她斂起心神,集中精力,暗中開了神識,仔細(xì)感受了一下四周并無懸處,放下心來,決定到屋里坐坐。

“唰!”

幾枚銀釘從暗處中射來,直挺挺地瞄準(zhǔn)著她。

事發(fā)突然,蘇棠躍起躲過,銀釘擦著她的發(fā),打落發(fā)間的珠花,連帶著扯斷了幾根頭發(fā)。

可惡啊!原來在這等著她!光是想著有沒有陰間的東西,忘了還有陽間的人了!

“誰在那,出來!”

院內(nèi)沉寂,唯有樹影輕輕晃動。

蘇棠警覺地看向各個角落,空無一人。

她強(qiáng)迫著自己靜下心來感受,可對方身手不凡,將自己的氣息藏得很好。

“!”

下一秒,頸肩上一把彎刀寒光閃爍,黑暗中走出的身影抵著她前行。

悄無聲息。

彎如鐮刀的刀身剛好能圈住她的脖頸,圍堵住她的每一處生機(jī)。

這樣的彎刀她只在鄉(xiāng)下見過人家用來干農(nóng)活,怎么……

況且身后沒有半點氣息,顯然刀柄不短……這就是一把長長的鐮刀啊!

蘇棠余光瞥見鋒利的刀尖,睫羽止不住地顫。

世界仿佛靜止,只剩下兩人之間的對峙。

抓住那一瞬的機(jī)會,蘇棠朝后一仰,脖頸離開危險的瞬間手中一道黃符飛出。

“破!”

四周的泥沙落葉應(yīng)聲而起,圍成一個小范圍的漩渦,合成一道屏障保護(hù)著她。

那是鐘遇留給她的符紙,可惜眼下她不能動用術(shù)法之力,效果大不如從前。

那修長的身影鐮刀一揮,轉(zhuǎn)了個來回就將這陣破了,那些泥沙塵土都朝她飛來。

又快又準(zhǔn),摩擦帶來的刺痛侵蝕著她,一瞬間的恍惚讓世界變成灰白。

可惡!!

等光明重新沖進(jìn)她的眸中,這才看清了對面的人。

那是極好看的一張臉,鼻高唇薄,眉眼冷峻孤傲,烏發(fā)高高豎起,發(fā)尾在背后因為風(fēng)而張揚(yáng)。因是微微逆光,他的身后金光乍起。衣袂翻飛,豐姿如玉,仿若天人。

一身玄裝,金色的暗紋勾勒其上,莫名的欺壓感撲面而來。

零星之火在她腦海中綻開。

“是你!”

方才在門外吹玉穗的人!

“哼。還行,不算太笨。”

眸間冰涼,和很明顯的不屑。

蘇棠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被侮辱了。

“你是何人?敢在公主府上出手!”蘇棠爬起來。可惡啊,那么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她已經(jīng)第二次爬起來了!

實在是丟人!

“你師承何門。”裴鈺并不接她的話,開口問道。

“我……”蘇棠正要回答,隨即便發(fā)現(xiàn)不對,“你套我話呢!我憑什么告訴你!”

“我在讓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他輕描淡寫,似是不經(jīng)意間瞥了眼手中的鐮刀,仔細(xì)摩挲起來。

蘇棠喉間發(fā)澀,赤裸裸的威脅啊……

“咳咳!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好歹是袁家上書圣上帶回來的人,再怎么樣也不能讓她死這吧!

“你是袁棠,袁家新來的三小姐,長于蠻南遠(yuǎn)鄉(xiāng)。”他的眸間不見喜怒,墨色深邃,令人畏懼。

剛才那一出想來是他與長公主聯(lián)手為之了。

能在長公主府上出入自由,又與她這般親近……

“這位公子,我們不過萍水相逢,不知哪里來的仇怨讓公子一定要取我性命。你既能吹出玉穗,想來便是同道之人,只是,我之道非彼之道。我在蠻南時一直與一位女先生相依為命,所學(xué)本事都出自于她,公子不會覺得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有師可承吧。”她毫不客氣地回懟回去。

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都是神經(jīng)病,既覺得她理應(yīng)出丑,又覺得她應(yīng)該有隱世高人指教,笑話,蠻南是個什么地方!這群有錢人就是吃飽了腦袋給門夾了,見著個人都覺得對自己有威脅,早知道她就不該回應(yīng)他,白白給自己找事做。

“女先生?”

“對。不過是會算上幾卦,替人做些法事,而且如今……”她斂起神色,“早就不在了。”

對呀,要不是想著能不能找到和鐘遇相關(guān)的消息,她才不會回應(yīng),自找麻煩。

“她死了?”眼前之人的眉皺得更深了。

“她失蹤了。”蘇棠語氣平靜,悄悄地觀察對方的神色,“半年前,她接了京城內(nèi)的一樁差事,隨后就再也沒回來過。不瞞公子,我這次進(jìn)京除了歸宗,就是為了找她。她是我曾經(jīng)唯一的親人。”

她能聽見這聲音,說明這女先生的本事可不小。半年前來到了京城,而后失蹤?

或許她與那事也有關(guān)呢?

蘇棠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么,可這人與長公主關(guān)系這么好,定是來頭不小。

思及鐘遇……

“公子先前的玉穗,是為了找人?”思索片刻,蘇棠再度開口。

裴鈺深深看了她一眼。

“與你無關(guān)。”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

蘇棠并不氣餒,趕忙跟在他身后:“我瞧過了,當(dāng)時在場的只有我們袁家?guī)捉忝茫憬袢帐怯袀涠鴣恚ㄊ窃缇筒聹y我們之中有你要尋的人。可我才剛到京城不過半月,若不是我故意回應(yīng)你,你根本不會注意我。所以……”

高大的人影忽然停住,蘇棠差點沒打住腳一頭撞上去。

“所以,你想試的人是袁家四小姐,袁窈對不對!”

答案漸漸在心底明晰。

他轉(zhuǎn)過身來,兩人此刻靠得有些近。她能看見長長的睫羽下那雙冷冷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如果是她,那我們可以談?wù)劊 彼钠鹩職猓拔腋嬖V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你讓我安全離開今天的生辰宴。”

即便他現(xiàn)在離開,前殿還有長公主那事未解決,若是剛才在大殿上順著她的計劃推行還好,哪知半路殺出個這樣的人!

“好。”他重新抱起胳膊,退后一步看著她,眼中帶著些許戲謔,像是要看看她能說出什么來。

可少女反而追上前了一步,面孔忽地在眼前放大,一股不知名的清香從四周涌來。長長的睫羽向上翹起,琥珀色的眼睛直視他的眼底。

那是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距離,她的眸中閃過跳脫的快意。

“你可知換命之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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