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爪牙更是纏繞著一層稀薄卻致命的黑氣——濁氣!
嗤啦——!
一名戰士試圖用槍托砸向撲來的貓妖,動作在常人眼中已算迅猛。
但那貓妖只是輕盈地在空中一個違反物理規則的扭身,纏繞黑氣的利爪閃電般劃過戰士厚重的防護服前胸。
號稱能抵御猛虎撕咬的凱夫拉纖維和特種合金插板,如同被投入強酸的黃油,瞬間發出刺耳的悲鳴,被那詭異的黑氣輕易蝕穿、撕裂!
三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創口出現在戰士胸前,鮮血狂噴!
另一只貓妖撲倒一名戰士,布滿倒刺的舌頭輕易卷開防護頭盔的鎖扣,布滿細密獠牙的嘴猛地咬向脆弱的脖頸!
“畜生!”
李國勝目眥欲裂,怒吼著調轉槍口,瘋狂掃射。子彈呼嘯而出,編織成密集的火網。然而,那些貓妖的速度和反應簡直非人!
它們如同能預知彈道,在間不容發之際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扭曲、彈跳、折射,子彈大多徒勞地撕裂空氣,只在焦土上濺起一蓬蓬塵土。
偶爾有子彈擦過或命中,也只是在它們覆蓋著濁氣、變得堅韌異常的皮毛上留下淺淺的焦痕或微不足道的血口,反而徹底激怒了這些嗜血的妖魔。
“快!向大壯那邊靠攏!組成環形防御!”
李國勝聲嘶力竭地命令,一邊拼命壓制沖得最近的幾只貓妖,一邊帶著被恐懼攫住的王梅和另外兩名戰士,跌跌撞撞地退向陳大壯所在的焦坑邊緣。
他們背對著那片依舊翻騰著詭異黑氣、斷肢正在瘋狂重生的區域,心中充滿了對前方妖魔的恐懼和對身后未知的寒意。
一只體型格外碩大、動作也最為狡詐的貓妖頭領,似乎盯上了動作稍慢的醫護兵王梅。
它無聲無息地繞開李國勝的火力,從一個刁鉆的死角猛然竄出,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黑色閃電,直撲王梅毫無防護的后心!
那纏繞著濃郁濁氣的利爪,足以輕易撕開她單薄的醫療背心,將她的心臟掏出來!
“王梅!小心背后!”
一名戰士絕望地嘶喊,但他的槍口被另一只貓妖死死纏住,根本無法救援。
王梅聽到了警告,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她驚恐地回頭,只看到一片急速放大的、燃燒著惡意的黃芒和那索命的黑爪!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絕望如同冰水灌頂。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吼——?。。 ?
一聲非人的、混合著無盡痛苦、原始憤怒和某種洪荒巨獸覺醒的咆哮,如同平地炸響的驚雷,猛地從王梅身后爆發!
聲浪帶著實質性的沖擊波,卷起地面的塵土碎石,呈環形轟然擴散!
撲向王梅的貓妖頭領,動作猛地一滯,渾濁的黃色獸瞳中第一次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所有人都被這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驚得心臟驟停,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只見焦坑邊緣,那個一直籠罩在痛苦黑氣中的身影,猛地站了起來!
不,不是站起,是“拔地而起”!
陳大壯——或者說,那曾經是陳大壯的“存在”——身高已然暴漲至接近三米!他全身覆蓋著一層厚重、粗糙、閃爍著類似大白金屬冷光的角質皮膚,虬結的肌肉如同盤繞的古樹根須,在皮膚下夸張地賁張隆起,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他原本的頭顱,此刻已然異化!變成了一個巨大而猙獰的大白牛首!
兩根粗壯、彎曲、尖端閃爍著寒光的犄角刺破空氣,銅鈴般的巨眼燃燒著兩團熔金般的烈焰,鼻息粗重,噴出兩道灼熱的白氣。
他的下半身,新生的雙腿粗壯如殿柱,膝蓋以下完全異化為覆蓋著大白色堅硬角質和粗硬黑毛的巨大牛蹄,每一次踏地,都讓周圍的地面微微震顫。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大白巨像,散發著蠻荒、沉重、暴烈無匹的氣息!
那頭巨大的大白牛首微微轉動,熔金般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只撲向王梅的貓妖頭領。
那貓妖頭領被這洪荒巨獸般的目光鎖定,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終于壓倒了兇性,發出一聲尖銳的哀鳴,硬生生在空中扭轉方向,試圖逃離。
太遲了!
化身大白牛魔的陳大壯,巨大的鼻孔噴出熾熱的白氣,熔金的獸瞳鎖定那只撲向王梅的貓妖頭領。
一股沛然莫御的蠻力,混雜著對殘害戰友者的滔天怒火,在他新生的、如同大白澆鑄的龐大身軀內轟然爆發!
他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宣泄!
巨大的、覆蓋著大白色角質和粗硬黑毛的牛蹄,如同攻城巨錘般高高抬起,帶著碾碎山巒的氣勢,朝著貓妖頭領閃避的路徑,狠狠踏下!
“咚——!?。 ?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如同遠古的戰鼓在焦土擂動!
整個地面以那落下的牛蹄為中心,猛地向下塌陷!蛛網般深邃的裂痕瞬間蔓延出十幾米遠!
狂暴的沖擊波裹挾著碎石和塵土,如同海嘯般向四周炸開!
處于踐踏范圍邊緣的貓妖頭領,連慘叫都未能發出。它引以為傲的、濁氣強化的鬼魅速度,在這絕對的力量和范圍覆蓋面前,失去了意義。沖擊波狠狠撞在它身上,那堅韌的妖魔之軀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攥住,猛地向內塌縮、變形!
骨骼碎裂的“噼啪”聲密集得如同爆豆!下一刻,它就像一只被巨人狠狠踩中的蟲子,“噗”地一聲,化作一灘模糊的血肉與碎裂的毛皮,深深嵌入了龜裂的大地之中,只剩下一截纏繞著稀薄黑氣的斷尾,在沖擊波掀起的狂風中無力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
這石破天驚的一踏,讓整個戰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仿佛凝固了。
槍聲、嘶吼、慘叫……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有狂風吹過焦土帶起的嗚咽,以及那三米高大白牛魔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
李國勝半跪在地,手臂被飛濺的石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他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