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姬璃月微微側目，望向身邊的王羲。

王羲頓時明白了：“是……葉無道？”

姬璃月輕輕點頭，眼神中透出復雜而微妙的情緒：

“沒錯，正是他。”

“你所知道的葉無道，是那個留名萬世的傳說人物，但你可能不知道。”

“在成名之前的很長一段歲月，他其實默默無聞。”

“那個時期，‘荒古圣體’血脈根本不被外界看好。”

“雖然強大，但修行速度極慢，靈力感應也遠不如其他古老血脈，有不少圣地甚至曾斷言，圣體終生都無法問道，甚至成圣。”

“他也確實……卡在了踏虛境巔峰的瓶頸，整整幾十年，毫無寸進。”

王羲心中泛起了波瀾，忍不住說道：“那他那時候……不就被所有人嘲笑了嗎？”

“何止是嘲笑。”姬璃月輕嘆一聲，聲音仿佛落在星光上：

“他的同齡人早已步入問道、合道，甚至踏上化道之路。”

“而他，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踏虛境修士，甚至被稱為‘廢體’。”

“但他從未放棄，一直在修煉，一直在蟄伏。”

“直到有一天……他進入了一個古老星域——北斗星域。”

王羲一聽，神色頓變，猛然坐起：“北斗星域？！難道是……北斗七星？”

姬璃月點頭：“沒錯，但你知道的，只是它冰山一角。”

“那是一片被稱為宇宙最繁華的區域，盤踞著無數古老圣地。”

“其中包括我們瑤池圣地、云墨所隸屬的太初圣地，以及其他成百上千個傳承近萬年的超然勢力。”

王羲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強了。”

姬璃月繼續道：“正是在那片星域，有一天，巨大的光芒撕裂星海，一座神秘的古遺跡從虛空中降臨，降落在北斗星域一旁。”

“它的名字，叫做——天庭。”

王羲的心神再一次被震撼到了，喃喃道：“天庭？那不是傳說嗎！難道真的存在那些神仙？”

姬璃月輕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點輕柔的笑意：

“恐怕不是你理解的那種‘神仙打架’的神界。”

“那座天庭，只是一個古遺跡的名稱。”

“據圣人記載，它或許真的曾是一座橫亙宇宙之巔的無上仙庭，掌控規則、統御諸天。”

“但無數歲月之前，它已經崩塌、湮滅，只留下一座殘破的遺跡。”

“每隔一段時間，古天庭遺跡便會在某個地方降臨。”

“而每一次的降臨，便意味著……成圣機緣的出現。”

“無數人蜂擁而至，哪怕知道其中危機重重，活著回來的幾率不到一成，但依舊有無數的道統天驕前赴后繼地踏入其中。”

“一成？”王羲如遭雷擊，猛然驚呼出聲，整個人都從原地坐了起來：

“你是說……進去一百個人，能活著回來的，不超過十個？！”

“恐怕比你想的……還要殘酷。”姬璃月輕聲開口：

“據上古史冊記載，古天庭遺跡有著極為嚴苛的規則，境界限制在問道之下。”

“而在遺跡開啟之時，曾引動整個北斗星域的沸騰，無數天驕豪杰蜂擁而至。”

“那一次，共有超過一千名修士進入遺跡，其中不乏踏虛巔峰的頂尖強者。”

她頓了頓，眼神微垂，帶著一抹凝重：

“不過……”

姬璃月抬起頭，美眸中閃過一絲清冷的光芒：

“最終能夠活著從天庭遺跡中走出來的踏虛巔峰修士，僅有十幾人。”

“至于境界再低一些的……幾乎無人生還。”

王羲聽到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離譜了吧！這豈不是比地獄還可怕？”

“那可不是地獄。”姬璃月淡然搖頭，語氣之中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肅然敬意：

“那是通往神座的路。”

“真正的天才、瘋子，才敢踏足其中。”

她低頭看了王羲一眼，眼中掠過一抹異色：“包括……葉無道。”

王羲急忙道：“所以他說要去碰碰運氣，其實是……孤注一擲？”

“沒錯。”姬璃月輕輕點頭，美眸中透出淡淡波光：

“他當年已經卡在踏虛巔峰太久太久，所有人都斷言他終其一生也無法問道。”

“可他選擇了踏入天庭遺跡，而他的結果——也徹底改寫了所有人的認知。”

“他是唯一一個從那一代遺跡中活著回來，并直接突破問道的修士。”

“而從那一刻起，‘荒古圣體’這四個字，再不是笑話，而是……傳說的開端。”

王羲呼吸一滯，忽然明白了——

原來，他的圣體血脈，在最開始，也是被眾人嘲笑的存在。

是葉無道，用一戰立名，讓圣體從廢血脈，成為神話！

姬璃月語氣也變得緩緩激動起來：

“有人說他在天庭遺跡中得到了某種上古傳承，也有人說他是得到了‘不死仙藥’的洗禮。”

“但不論哪一種是真的……葉無道從天庭歸來，直接突破問道境，十年內踏入半圣之階。”

“但就在他即將化道成圣之際——”

姬璃月語氣陡然一沉，眼神之中掠過一絲冷意：

“七位圣人，竟然聯手狙殺他于星海之巔。”

“什么？！”

王羲猛地一震，臉色都變了：“七個圣人？！聯合對付他一個人？！”

“這就是現實。”姬璃月苦笑一聲，眼神中滿是說不出的感慨。

“七位圣人中，其中三位，是他曾得罪過的老敵人，另外四位，是因他突破圣人之位將威脅到其勢力地位的盟友。”

“他們怕了，怕他一旦成圣，便再無人能制衡。”

王羲捏緊了拳頭，聲音低沉：“那一戰……是他隕落之戰？”

“不是……就算是七大圣人，那個時候也奈何不了葉無道！”

姬璃月緩緩搖頭，隨后語氣一轉，帶著敬仰：

“那一戰最終的結果是，葉無道強行突破！”

“他當場化道，成就圣人之尊！”

“一步踏出，橫掃八荒！”

“那一戰，他一人一劍，橫殺七圣，血染星海，尸橫萬里！”

“他，用一己之力，改寫了整個宇宙修行界的格局！”

說到這里，姬璃月的聲音都輕微發顫，那種藏不住的敬畏，讓王羲都忍不住內心顫動。

“他是我心中……唯一真正的無敵之人。”

“也是那一戰，他展露出了他隱藏最深、也是從天庭遺跡中帶出的……最大底牌。”

姬璃月忽然停頓，幽深的眼眸，緩緩看向王羲。

王羲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姬璃月那張絕世傾城的容顏緩緩湊近。

近得……王羲能聽見她的呼吸，感受到她吐息如蘭。

兩人相隔不過寸許，王羲的心臟頓時怦怦直跳。

這美人靠得太近了！

“你……你靠我這么近干嘛？”王羲結巴著低聲問。

姬璃月卻不管他緊張，盯著他眼睛，一字一頓道出：

“葉無道藏了無數年的底牌，就是你現在修行的——混沌仙法。”

“也就是……混沌氣。”

“什么？！！”

王羲大腦瞬間炸裂，宛如晴天霹靂劈在頭頂。

“我……我修行的混沌仙法，就是葉前輩從天庭遺跡帶出的傳承？！”

“是。”姬璃月堅定地點頭，眼中神采飛揚。

“混沌仙法，據說是先天大道的源頭之一，代表著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

“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施展。”

“直到……你。”

她望著王羲，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與震撼：

“你體內的氣息，與當年的葉無道太相似了。”

“現在我終于明白，他為什么當年臨走前，曾在瑤池圣地留下一道推演殘影。”

“他……是在為你布道。”

此時此刻，王羲只覺得渾身血液在翻涌，腦海中一片轟鳴。

仿佛那些失落的歲月，借著姬璃月的敘述，在這一刻活了過來。

仿佛那個踏碎星河的男子，正從歷史長河中走來，一步步走到他眼前。

他喃喃自語，幾乎失神：“我……是他預言的傳人？”

姬璃月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神圣：

“或許……不僅僅是傳人。”

說到這里，姬璃月緩緩收聲，凝望著王羲的雙眼。

那一刻，她美眸微顫，眼中蕩漾起層層漣漪。

那不再是普通的注視，而是一種極其復雜、交織著多重情緒的深邃目光。

懷念，像是對某個人的執念延續；

親切，如同看到了某個久別重逢的故人；

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懷疑，像是在苦苦確認什么。

王羲被她這雙眼睛盯著，心頭頓時一緊，他從未見過姬璃月露出這樣的神情。

那不再是圣女的冷傲，也不是平日里偶爾的溫和，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情緒流露。

仿佛隔著無數歲月，姬璃月透過他，看見了某個熟悉的影子……

“璃月，你這是……”王羲怔怔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