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不甘心地來回戳著手機，手指幾乎要揮成筋膜槍：“快動啊死手，不是說連的就是這個鍵嗎……”

忽然，許念念的手機開始同步發出嗡嗡的響聲——

“哎呀，周杰倫的演唱會門票開售了……臥槽，我怎么搶到了？我靠，我五一回老家的票也買上了？哎呦我去，我的拼多多怎么也砍成功了？”

“這幾個應用我不是一直放在后臺的嗎？怎么開始自己搶起來了……這手機莫不是鬧鬼了！”

許念念嚇得直接把手機丟出去，卻被易戈單手接住：“沒鬧鬼，我簡單施了個法術而已。”

“哦對！”許念念一拍腦門：“你是怎么瞬間把Jason要改的視頻給換了啊？難道你能改什么電磁波，還是什么量子糾纏的高招啊！我去，你這是科幻還是修仙啊~”

易戈搖了搖食指：“非也非也，只是移形換影而已——”

移形換影？也就是說，Jason看似拿的是他自己的手機，實際上狂點的是她許念念的手機？

以小博大，高，實在是高！

許念念撞了撞易戈的胳膊、豎起大拇哥：“真不愧是‘劍宗第一人’唉，手這么快，腦子轉的更快！”

易戈傲嬌地扭過頭去：“我就說關鍵時刻得靠我吧，我易戈豈非浪得虛名……行了，咱倆也不必這么客套了，畢竟我的法力還全靠你呢~”

許念念看著那頭兒手指頭幾乎快戳出火星子的Jason，默默許愿：再點快點吧，她還想要林俊杰的演唱會門票呢……

正想著，溫馨的VCR也播放完畢，整個告別儀式迎來許念念所設計的高潮——

展館天花板的射燈集體轉向，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二次元星空，星星們慢慢匯聚成有菜的輪廓；

全能素人雁妲，開嗓唱起改編版的《送別》：“硅膠易損，愛意難銷，此去無歸期；痛車鳴笛，手辦敬禮，往生路上請安息……”

氣氛安詳和樂的詭異。

臺上的宅男捧著掌心的小小有菜放到心口，開始笨拙地搖晃著身體、跳著交誼舞；周圍的COSER們紛紛動容，也邀請身邊的男伴女伴們輕輕搖擺，眾人身上披著有菜的光，只為送她最后一程……

易戈眼角的余光都瞥到局促不安的許念念了——

他其實感覺她某種程度和宅男挺像的，自卑、敏感、瑟縮，總是帶著種隱隱約約的討好……但好在宅男在變好，她也在變好不是嗎？

根據他學到的人界禮儀，這種場景下，他身為男人，是不是該率先對許念念發出邀請啊？他剛才可看見那個叫小叭的女生，一臉興奮地接受“柯南”的交誼舞邀請了。

現場除了許念念和他沒動，就只剩高冷的BOSS郭總，和眼睛泛綠、狂戳手機的Jason了~

易戈做事從不猶豫，他總會電光火石之間就下定決心，剛才施咒是，現在邀請許念念，也是；

他毫不勉強地伸出手：“你放心，我武術超群，舞術的話應該也不會給你丟人……”

“小許，能賞臉跳支舞嗎？”一只手先于易戈的大手，擺在許念念面前。

沖許念念發出邀請的，正是BOSS郭總，真·BOSS直聘。

許念念并沒有看見后頭易戈已經攥拳的手，她小心局促地將手放到BOSS溫暖干燥的手上：“老板，我從來沒跳過舞，我怕踩到您的腳……”

易戈瞧著兩人的身影在燈光下越發貼近，意味不明地繃緊了唇角。

一轉臉，臺子上正唱歌的雁妲朝他拋了個媚眼~

真是死性不改。

易戈剛做了個支起兩指掐劍訣的姿勢，雁妲就直接唱跑了個音兒，自此之后直接目不斜視，僵硬得比手辦還像個手辦。

易戈沒有再回頭去看許念念，毅然踏上了他的來時路。

不過路過一塊透明的亞克力板時，在許多留下祝福的COSER留言旁，易戈想了想，也提筆寫下一句——

劍修易戈，到此一遊。

***

第二日上班，因為許念念難得早睡，第二天起來簡直神清氣爽。

她湊到小叭跟前：“Jason的辦公室歸我了，昨天BOSS說的；因為有菜的告別儀式辦的很成功，升職就是這兩天的事；說好的啊，到時候跟著我干！”

“就等你這句話呢！”小叭一把將手中的僵尸肉包子拍在桌子上，和許念念一拍即合。

“不過，咱仨應該是一個team吧？”小叭用嘴指了指不遠處的易戈。

許念念看著正在那拿著本《道德經》來看的易戈，心底一下開始緊張起來：

這次告別儀式的成功，易戈可以說是居功至偉；可是昨日人家直接選擇“功成身退”，都不給她一個道謝的機會……

“易戈，昨天你怎么走那么早啊，BOSS請吃飯你也沒去……”

“修道之人，即使做不到辟谷，飲食也該清淡為上。”易戈眼睛抬也不抬。

她走到易戈近前，攪著手指頭，跟個做錯事的孩子：“我這次可是多虧了你，沒有你，我做不成leader的……”

“不敢當，我是為你，更是為我。不是嗎，攻略對象？”

易戈終于肯抬眼了，鳳目睇了許念念一眼，里頭沒有什么多情遺恨、恨海情天，只像是一陣千里東風，那好像是做夢都沒有辦法追趕到的遙遠之處……

一直豎著耳朵聽的小叭又重重擰眉：親娘唉，怎么老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嘞？帥哥都這么難懂的嗎？

可許念念懂了，她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是、是不是我昨天對你的態度不好啊？不過我的確沒有對你的貢獻多加重視。你也知道，沒有你，我肯定是辦不成的……”

“夠了。”易戈啪地一下合上書：“你能不能停止總是從你身上找原因？策劃案不是你出的？邀請函不是你發的？宅男不是你親自打動他的嗎？”

許念念雖然以前也這樣，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感覺現在的自己，已經不能忍受她這幅模樣！

“呃……”許念念嘗試換種說法：“我既然欠了你，那你就得讓我還清！今晚BOSS準備的慶功宴，你身為有功之臣必須給我參加！”

易戈從喉嚨里哼哼唧唧出來兩聲，勉強算是同意了。

許念念卻有點摸清和易戈相處的門道了：合著這哥們是吃硬不吃軟啊~

龍傲天就是龍傲天，眼里都揉不得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