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艾拉能夠完全防住［地豸蟲］？

那她愛咋滴咋滴，其他精靈帝根本管不了。

如果艾拉搞不定［地豸蟲］？

名不符實的家伙，沒資格擔任精靈帝……大不了爆破整個精靈水都，然后重新建造。

“……”老祭司恍若未聞，吟誦聲反而更加高亢。

為首的機工機械臂探出，并非武器，而是一支高壓注射器。

“執行鎮靜與思想矯正程序。”

冰冷的針頭刺入衰老的脖頸，吟誦聲戛然而止，只剩下機體拖拽重物的摩擦聲。

神像腳下，只留下一串被踩碎的月光。

這些宗教行為雖然不守規則，但也沒有太過火，強制冷靜一下就夠了。

不過倒是清剿出很多打著月神名義的邪教。

……就算是精靈族內也是有很多邪教徒、黑法師之類的職業者的。

至于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不是所有的精靈天賦都很好啊。

而這種上不了臺面的職業，最大的特點就是前期速成。

在正常職業者還在辛苦訓練的時候，邪道職業者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戰斗力和手段了。

而在達克的私人辦公室內。

他正微笑著對面前全息影像中的幾位顯赫人物侃侃而談——包括幾位態度曖昧的精靈帝代表和掌握實權的軍團將領。

其他精靈帝并不是完全不會干涉精靈水都。

艾拉目前畢竟只是代理。

所以還是需要獲取情報進行了解。

尤其是暗精帝·德拉科迪亞……達克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在哪，但是可以肯定他就潛伏在精靈水都。

這和精靈大法師·艾瑟蘭不一樣。

發現有頂班的精靈大法師·艾瑟蘭，已經第一時間跑回精靈王庭……呃……她已經不想當牛做馬了，要回去享受生活。

不是所有強者都喜歡權勢的。

就算是強者中也有某些咸魚特別咸魚。

“混亂是階梯，諸位。”達克的聲音充滿蠱惑。

“舊有的社會共識已然破碎，新的社會共識也會逐漸誕生。”

“艾拉陛下提供了效率，但缺乏……溫度。”

達克以艾拉之名進行的改革過于激烈，所以需要豎起吸引仇恨的靶子。

這個很容易。

反正底層的精靈由于接收到的信息不足，本來就很容易引導。

而且這一套操作他可再熟悉不過了。

“精靈需要一個新的、更能凝聚力量的共識。”

達克的指尖劃過一份加密名單，上面羅列著古老貴族們的“違規”記錄。

能當上貴族的就沒幾個屁股底下干凈的。

當官的有幾個屁股底下沒屎？

不能說完全沒有，但可以說百不成一。

而越是這種無私奉獻遵守規則的，死的一般也越早。

所以說最后剩下來的都是垃圾……這就是一種屎海效應。

“比如，我們可以宣稱某些頑固派囤積居奇的行為，是導致前線失利、結界崩壞的元兇…我們需要一個目標來轉移矛盾，重塑秩序。”

是真是假不重要，只要輸一個靶子就行。

反正靶子豎起來以后，傻子會自己打過去的。

“一個…共同的敵人。”

達克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窗外：

那里，一隊由艾拉直接控制的改造精靈戰士，正與一群仍穿著傳統鎧甲的精靈巡邏隊對峙，雙方的手都按在武器上，空氣中火花四濺。

對內的激烈改革必然會引起抗議。

畢竟時間太短了，不是所有精靈都認同艾拉/達克那一套。

更深的陰影處——

精靈戰士·云蘭抱著雙臂，看著廣場光屏上艾拉頒布的《繁衍優化協議》，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她的身邊，聚集著一些眼神銳利、同樣經歷過殘酷戰火的女精靈戰士。

“看到了嗎？”云蘭的聲音不高，卻像刀鋒般刮過每個人的耳膜。

“他們定義的‘優秀基因’，有多少是那些躲在后方、只會夸夸其談的雄性貴族的序列？”

“而我們這些在戰場上流血、證明了自己力量和意志的人，卻要被系統‘評估’？”

作為達克曾經的熟人？呃……熟悉精靈？

云蘭也可以說一群奮斗在前線。

并且一直奮斗到現在還沒死，甚至沒有對自己進行身體改造。

可以說相當有天賦了。

不過同樣的過大的戰爭壓力，也讓她的心態現在變得過激。

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女精靈猛地一拳砸在墻上，合金墻壁微微凹陷：“去他媽的評估！我們的子宮不屬于那個冰冷的鐵腦袋！”

達克很懂輿論。

故意以一個立場進行宣傳，自然會讓反對的家伙走進另一個立場。

強調立場本身就是一種別有用心的行為。

“或許…”云蘭的目光投向遠處深藍回響禁區那龐大的陰影，又仿佛穿透一切，看到了那個端坐于幕后的男人，“…我們需要自己定義，‘力量’究竟是什么。”

云蘭其實有思考過，要不要去找達克？

但是……本質上來說云蘭和達克之間并不熟。

和云蘭關系好的是葉羅。

而葉羅已經不知所蹤了。

所有的個體都有自己的立場和選擇，而凌駕于個體之上的集體——精靈水都從未如此“高效”運轉，也從未如此接近分崩離析。

高效的運輸平臺穿梭不息，將物資運往前線，也將不滿和怒火運往每一個角落。

冰冷的貢獻點數字決定著每一個精靈的生存質量，也劃開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統一的指令壓制了所有異議，卻也讓地下的暗流更加洶涌。

達克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這座光暗交織的城市。

星命任務面板在他視野中無聲閃爍。

［同族相噬——族群的崩裂］的進度條，正以一種穩定的速度提升。

……當然，目前這種方式永遠不可能抵達100%。

至于原因，則和判定機制有關。

2%的進度要求比1%高。

越往后進度越慢，要求越高。

不是那種把進度劃分成100%的100分，然后每完成一份就1%。

反而更像是指數性暴增。

按照達克估算，就算完全搞定精靈水都……頂多也就95%。

剩下的5%得搞定精靈全族。

尤其是［月冕女皇·萊拉］所在的精靈王庭。

達克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倒映著他嘴角那絲近乎溫柔的期待。

“吵吧，斗吧，流盡最后一滴血…”

“然后，在舊的尸骸上，才能建立起我想要的…新世界。”

哪有什么基層矛盾無法解決？

都是高層在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