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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鎖鏈斷

  • 五鬼抬棺
  • 墨沙郎
  • 5658字
  • 2025-05-26 07:59:25

當黑水鎮的界碑映入眼簾時,其其格手中的銅鈴已然燙得無法握持。三天三夜馬不停蹄地疾馳,她和柳青輪換著騎馬,人不歇腳,從黃河之畔一路奔回祁連山下。柳青的傷口雖已結痂,但面色如紙般蒼白,全靠著《陰陽簿》里記載的藥方勉強維系著一口氣。此刻,銅鈴出現的異樣,讓兩人瞬間神經緊繃——鈴身不僅滾燙,還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仿佛是某種警示。“陰氣比我們離開時濃郁了十倍不止。”柳青瞇起眼睛,望向鎮子上空那無形的陰云,“第三條鎖鏈恐怕……”其其格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揚鞭策馬沖了出去。銅鈴在腰間劇烈晃動,虎符在懷中發燙,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令她胸口憋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鎮口的守衛不見蹤跡,街道兩旁的房屋門窗緊閉,有些門前還撒著黑灰,那是民間用來驅邪的土辦法。祠堂方向傳來嘈雜的人聲。其其格翻身下馬,快步奔去,只見幾十個更令人膽寒的是,石板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滲出濃稠的黑霧,這些黑霧在空氣中逐漸凝聚成模糊的人形,可轉瞬又消散不見。“陰氣外溢。”柳青一邊仔細查看著石板上的符文,一邊說道,“阿蘇勒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其其格趕忙跪在石板前,將銅鈴緊緊貼在縫隙處。剎那間,鈴身上的血紋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如靈動的小蛇般迅速鉆進縫隙之中。沒過多久,石板下方傳來一陣微弱的鈴聲回應——那正是阿蘇勒的銅鈴!“他還活著!”其其格激動不已,急切地把耳朵貼在石板上,“可這聲音如此微弱,第三條鎖鏈……”話還沒說完,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石板轟然崩裂,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豎井。一股濃烈的黑霧如洶涌的潮水般噴涌而出,在空中幻化成五條鎖鏈的模樣——其中三條已然斷裂,第四條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快退后!”柳青一把拽開其其格,同時揚手撒出一把黃符。黃符在半空中瞬間燃燒起來,形成一道看似脆弱的屏障。黑霧之中,漸漸浮現出阿蘇勒模糊的身影——他胸口的黑洞已然擴大至整個胸腔,五條虛幻的鎖鏈貫穿他的四肢和脖頸,將他牢牢固定在半空。最為驚悚的是,第四條鎖鏈在他的掙扎之下,正一點點地斷裂開來。“阿蘇勒!”其其格大聲呼喊。那道虛影似乎聽到了呼喊聲,緩緩轉向她的方向。其其格這才看清阿蘇勒的面容——一半仍保留著人的模樣,另一半卻已變成了可怖的骷髏,裸露的牙床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柳青迅速翻動《陰陽簿》,說道:“這些鎖鏈是陰陽兩界的關鍵紐帶,一旦斷到第四條,陰兵便能借助他為媒介進入陽世!”“那怎么阻止?”“除非……”柳青突然停在某一頁上,“除非用完整的鎮魂杵重新封印地門!”其其格趕忙取出虎符與銅鈴。這時她才留意到,銅鈴底部有個精巧的凹槽,恰好與虎符背面的凸起嚴絲合縫。當她將二者拼接在一起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銅鈴上的裂紋竟完全愈合,鈴身浮現出完整的七星圖案,而虎符上的虎頭緩緩睜開雙眼,射出兩道耀眼的金光。“以薩滿之血,喚天地之靈……”柳青念出《陰陽簿》上的咒文,“其其格,搖鈴!”其其格咬破手指,把鮮血涂抹在銅鈴與虎符的結合處。隨著第一聲鈴響,虎符上的金光陡然大盛,直直射向地門深處。黑霧宛如遇到陽光的冰雪般迅速消融,井底那若隱若現的石棺露了出來。鈴聲響到第七下時,其其格感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她的意識被拽入地門,再度來到那個陰氣彌漫的洞窟。眼前的景象令她心臟幾乎停跳:阿蘇勒被五條鎖鏈貫穿身體釘在石棺上,其中三條已然斷裂,第四條在他的掙扎下嘎吱作響。石棺蓋子裂開一條縫隙,五只蒼白的手正從里面伸出來,試圖掰出更大的空隙。“阿蘇勒!”她沖過去,卻發現自己無法碰到對方——她的身體在此處只是半透明的虛影。阿蘇勒抬起頭,黑洞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光芒。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唇:“……虎……符……”其其格舉起組合好的鎮魂杵:“我帶來了!怎么用?”“……血……祭……”阿蘇勒的聲音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活人……心……”其其格如墜冰窖。血祭?活人心?難道最終還是得有人犧牲?石棺突然劇烈震動,第四條鎖鏈應聲而斷。五只蒼白的手猛地伸出,抓住阿蘇勒的身體往棺內拖拽。阿蘇勒發出無聲的慘叫,半人半鬼的面容扭曲變形。“不!”其其格本能地撲上去,鎮魂杵徑直刺向那五只鬼手。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本應只是虛影的她,竟然真的用鎮魂杵碰到了鬼手!虎符上的金光順著接觸點蔓延開來,將五只鬼手灼燒得滋滋作響。鬼手吃痛縮回,阿蘇勒趁機掙脫,但第四條鎖鏈已經斷了,他只能用剩下的一條鎖鏈勉強固定自己。“其其格……”阿蘇勒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你的魂魄……被鎮魂杵牽引過來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如今的狀態既非活人也非鬼魂,而是介于兩者之間。虎符與銅鈴的組合,讓她能夠短暫地以靈體狀態穿越陰陽!“怎么封印地門?”她急切地問道,“真的要活人血祭嗎?”阿蘇勒望向石棺,表情痛苦:“原本是……但現在……”他指向虎符,“它認你為主了……也許……”洞窟突然劇烈搖晃,碎石從頂部掉落。其其格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地上的身體在呼喚她回去。“堅持住!”她握了握阿蘇勒虛幻的手,“我會想辦法!”回到陽世的身體,其其格發現自己跪在祠堂中央,七竅流血。柳青正用銀針扎在她的穴位上,見她醒來才松了口氣。“魂魄離體太危險了!”他責備道,“再晚一點……”“第四條鎖鏈斷了。”其其格擦掉臉上的血,“阿蘇勒說虎符認我為主,也許不需要活祭也能封印。”柳青皺起眉頭:“《陰陽簿》上說,完整的鎮魂杵需要……”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地門中噴出的黑霧突然凝聚成五道模糊的人影,隱約可見蒙古、漢、黨項、回鶻、色目五種服飾。五道人影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尖嘯,祠堂的瓦片被震得簌簌掉落。“五鬼顯形!”柳青臉色慘白,“第四條鎖鏈斷了,它們能短暫現身了!”其其格握緊鎮魂杵,突然感到一陣異樣——虎符在發燙,銅鈴在震動,兩者結合處滲出一點血珠,正是她之前涂上的血。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柳青!《陰陽簿》里有沒有說過……鎮魂杵能分開使用?”“什么?”“虎符主殺,銅鈴主鎮。”其其格語速飛快地說道,“如果一個人用虎符吸引陰兵,另一個人用銅鈴……”柳青眼睛一亮:“陰陽合擊!但需要兩個有法力的人……”“我有薩滿血脈,你有白先生的傳承。”其其格把銅鈴塞給他,“試試看!”五鬼已然徹底顯形,開始朝著四周擴散開來。它們所經之處,草木迅速枯萎,磚石瞬間風化,仿佛所有的生機都被無情抽離。距離最近的一戶人家中,傳出陣陣慘叫——陰氣開始侵襲活人了。“沒時間了!”其其格果斷咬破手指,在柳青的額頭迅速畫上一道血符,急切說道,“我去引開它們,你找機會搖鈴!”沒等柳青回應,她便高高舉起虎符,朝著五鬼迅猛沖去。虎符上金光大放,好似帶著挑釁之意,狠狠刺痛了五鬼的眼睛。五鬼立刻調轉方向,齊齊朝著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少女撲來。其其格只覺五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冷得她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然而她沒有絲毫退縮,反而迎著五鬼用力揮動虎符。虎符上的虎頭張開大口,噴出一道耀眼金光,精準地擊中了為首的蒙古裝束陰兵。陰兵發出一聲慘叫,胸口出現一個發光的紅點——正是心臟所在位置。“現在!”柳青迅速搖響銅鈴。清脆的鈴聲在陰氣中蕩漾開來,泛起層層漣漪。被虎符擊中的陰兵身形猛地一滯,宛如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拽住。其其格趁機將虎符用力按在它胸口,金光如利劍一般直直刺入紅點。“一!”她大聲呼喊。陰兵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身體如沙塔般轟然崩塌,化作一縷黑煙被吸入虎符之中。虎符上的一顆星亮了起來。剩下的四鬼見狀,立刻改變策略,不再各自為戰,而是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團更為龐大的黑霧。黑霧中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朝著其其格抓去。“小心!”柳青飛奔過來,用力推開她,自己卻被一只鬼手緊緊抓住肩膀。剎那間,他半邊身體結滿了一層白霜,嘴唇也變得青紫。其其格反應極快,揮動虎符斬斷鬼手。可更多的手臂從黑霧中不斷伸出,情況萬分危急。就在這時,柳青突然扯開衣領,將《陰陽簿》緊緊按在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上。“以我之血,喚靈護體!”鮮血迅速浸透書頁,紙上浮現出金色的西夏文字。這些文字緩緩飄到空中,形成一道脆弱的屏障,暫時擋住了鬼手。柳青趁機翻到《陰陽簿》最后一頁,上面繪著一幅復雜的陣法圖。“七星鎖魂陣!”他大聲喊道,“需要七個人站在七星位!”其其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立刻沖出祠堂,對著空地上還未散去的鎮民大聲呼喊:“屬相是虎、馬、狗、雞、牛、羊、猴的,過來七個人!快!”或許是剛才破解人柱的場景給了鎮民信心,很快就湊齊了七人。其其格指揮他們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好,用紅繩將彼此連接起來,最后把虎符放在“天樞”位,銅鈴放在“搖光”位。“跟著我念!”柳青站在陣法中央,開始用西夏語誦讀咒文。隨著咒文響起,七根紅繩漸漸發出光芒,連接成一張大網,將四鬼牢牢罩住。其其格感到體內有某種力量蘇醒了——宛如沉睡多年的血脈之力終于覺醒。她高高舉起虎符,虎頭上的眼睛完全睜開,金光如實質般狠狠刺入黑霧。“二!”第二只陰兵——身著漢裝的——被金光釘在原地。銅鈴適時響起,陰兵的身體扭曲變形,最終被吸入虎符。第二顆星亮了起來。剩下的三鬼瘋狂反撲,但陣法已然成型,它們的掙扎不過是徒勞無功。很快,第三只、第四只陰兵相繼被封印。當最后一只——色目裝束的陰兵——被虎符定住時,變故突然發生。陰兵并未乖乖束手就擒,而是猛地撲向柳青。其其格想要阻攔已然來不及,陰兵整個融入了柳青體內。少年頓時雙膝跪地,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不停蠕動,眼睛也漸漸變黑……“柳青!”其其格慌了神,焦急大喊,“堅持住!”柳青掙扎著抬起頭,眼中黑氣彌漫,但仍保留著一絲清明。他顫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額頭,微弱說道:“……這里……畫符……”其其格立刻咬破手指,在他額頭迅速畫下血符。血符剛一成形,柳青便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額頭竟浮現出一個火焰形的金色印記!陰兵被這印記灼傷,被迫脫離他的身體,虛弱地飄在半空。“西夏皇族印記!”老文書驚聲呼喊,“他是……”沒時間多想了。其其格抓住時機,虎符金光閃耀奪目,銅鈴聲響徹云霄。最后一只陰兵在雙重夾擊下瞬間土崩瓦解,被吸入虎符。第五顆星亮了起來。然而,勝利的喜悅還未持續一秒,地門中陡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剎那間,整個黑水鎮劇烈震顫,地面裂開無數道縫隙,更多的黑霧洶涌涌出——第五條鎖鏈斷裂了!“阿蘇勒!”其其格朝著地門飛奔而去,卻被一股強勁的氣浪狠狠掀翻在地。在彌漫的黑霧中,阿蘇勒的身影若隱若現。五條鎖鏈已然全部斷開,他被黑霧徹底吞噬,唯有胸口的黑洞處還散發著微弱的藍光。石棺的蓋子完全敞開,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棺內伸出,緊緊抓住他的四肢,用力往棺內拖拽。“不!”其其格高高舉起鎮魂杵,大聲呼喊:“以薩滿之血,召喚天地之靈!”說罷,她將虎符用力刺入自己的掌心,鮮血瞬間浸濕了虎頭。金光與血光相互交織,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直直沖向地門。棺中的手臂被這光柱灼燒,紛紛回縮。阿蘇勒趁機掙扎著想要掙脫,卻為時已晚——他的身體大半已被陰氣侵蝕,只剩下頭部還維持著人形。“其其格……”阿蘇勒的聲音直接在眾人腦海中響起,“……虎符……還差……兩顆星……”其其格這才留意到,虎符上僅僅亮起了五顆星,還差兩顆。而《陰陽簿》上明確記載,必須七星全部點亮,才能完全封印地門。“怎么會這樣?我們明明已經封印了五鬼……”柳青虛弱地爬了過來,指著地門說道:“看……里面……”其其格望向地門深處,瞬間明白了——石棺中還有兩團更為濃郁的黑影尚未現身。這才是真正“五鬼”中的最后兩個,先前被封印的不過是它們的分身罷了!“需要……更多的力量……”阿蘇勒的身影愈發淡薄,“……或者……活祭……”“活祭”這個詞,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扎進其其格的心臟。難道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可怕的命運?柳青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說:“用我的血……我是西夏皇族……血脈中蘊含著龍氣……”“不行!”其其格果斷拒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地面再度劇烈震動,石棺中的黑影開始不斷膨脹,阿蘇勒的殘影被一點點往棺內拉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其其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倘若虎符認她為主,那么她的血或許能夠……她毫不猶豫地將虎符的尖端刺入自己的心口!“其其格!”柳青的驚呼聲仿佛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在劇痛之中,其其格感覺心臟涌出的熱血被虎符瘋狂汲取。虎符上的五顆星光芒大放,第六顆星也漸漸亮了起來。然而,這還遠遠不夠……還差最后一顆……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之際,一只半透明的手輕輕覆蓋在她的手上——是阿蘇勒!他從地門中探出半截身子,將其其格的血引向銅鈴。血珠接觸銅鈴的瞬間,鈴身變得通透,里面的黑影游出,化作一道光流注入虎符。第七顆星亮了!完整的鎮魂杵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七道光束直射地門深處。石棺中的黑影發出不甘的怒吼,卻無法抵御這股強大的力量,被硬生生地壓回棺內。棺蓋轟然合上,五條嶄新的鎖鏈從虛空中浮現,將石棺緊緊捆縛。阿蘇勒的身影佇立在地門邊緣,幾乎已完全透明。他對著其其格做了個手勢——將鎮魂杵插入地門中央。其其格用盡最后的力氣,將發光的鎮魂杵朝著地門奮力擲去。器物脫手的瞬間,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鎮魂杵落地生根,長成一棵散發著光芒的青銅樹,樹冠將整個地門籠罩其中。阿蘇勒站在樹下,對著她微笑。他胸口的黑洞正在緩緩愈合,鎖鏈留下的傷痕也在逐漸消退。“還沒結束……”他的聲音在風中悠悠飄蕩,“上都……國師……七處地門……”其其格想要追問,可黑暗無情地吞噬了她的意識。最后的知覺,是銅鈴那輕輕的響聲,宛如在哼唱一首安眠曲。當她再次睜開雙眼,已然是三天后的黃昏。柳青趴在床邊沉沉熟睡,額頭的火焰印記已然變淡。窗外,黑水鎮的炊煙裊裊升騰,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隱隱傳來。床頭柜上,銅鈴靜靜放置在那里,鈴身上多出了七顆星的圖案。而虎符……卻消失不見了。其其格掙扎著坐起身來,銅鈴立刻發出一聲輕柔的脆響。這鈴聲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味,仿佛是遠方有人在回應。她望向窗外的落日,心中明白這場戰斗只是暫時告一段落。上都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她,七處地門還有六處尚未封印……但此刻,她允許自己短暫地休憩片刻。畢竟,有些鈴,要留到最關鍵的時刻再搖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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