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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長沙城中用計,四家豪強哭窮

包拯得了劉備的首肯,便不再耽擱。當下帶著躍躍欲試的張飛離開了太守府。

兩人未在府衙久留,而是直奔劉備分給包拯臨時理事用的公廨。

“希仁先生,咱們現在怎么做?”張飛剛踏進門檻,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來。

包拯神色沉靜,抬手示意:“翼德將軍稍安勿躁。猛虎搏兔,亦用全力。欲要一擊制勝,須得先洞悉敵情?!?

他鋪開一張略顯粗糙的城防圖,修長的手指在上面輕點:

“當務之急,需將軍遣麾下精銳斥候查清三事:

其一,韓玄死后其族人境況及主要產業(yè);

其二,城中豪強底細,需辨明哪些是魚肉鄉(xiāng)里的惡霸,哪些尚存良知;

其三,勘測長沙周邊盜匪,查其與豪強勾結的證據?!?

張飛見包拯條理分明,也不多言,轉身便去安排。

他麾下斥候皆是歷經赤壁烽火的老卒,雖初涉城中探查,卻不到半日便將詳實情報呈上。

再結合包拯明察暗訪所得及殘存卷宗,長沙勢力圖景漸明。

昔日盤踞于此的韓家,隨著韓玄身死城破,已是樹倒猢猻散。

核心子弟及依附豪強早已北逃投曹。

然而韓家留下的巨大利益真空,卻未惠及百姓。

肥沃良田、繁華商鋪、重要碼頭,乃至百年積蓄,都被城中朱、李、王、黃四家以驚人速度瓜分殆盡。

“好家伙!這些地頭蛇下手可真快!”張飛咂舌道。

他雖不精經濟,也知土地商鋪乃一地命脈。

更何況,韓氏倉促北逃,豈能帶走百年經營的全部現錢?

包拯神色凝重,指著草圖道:“翼德將軍請看,如今長沙便是這四家獨大。

他們根基深厚,掌控人口田產商路。若不處置,則長沙便不再是主公之長沙,乃此四家之長沙也!”

張飛拍案而起:“我這便去請大哥調兵,將四家一網打盡!”

包拯按住他手臂:“不可。若大軍壓境破門而入,與曹孟德何異?更損使君聲名?!?

“那該如何?”張飛怒目圓睜,“難道任由這些豪強無法無天?”

包拯嘴角微揚,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咱們給他們來個先禮后兵?!?

包拯深知,要讓這些貪婪的地頭蛇吐出到嘴的肥肉,絕非易事。

他取了劉備授予的長沙太守印章,明發(fā)請?zhí)?,言辭懇切卻又不失威嚴,邀請朱、李、王、黃四家家主及長沙地面有頭有臉的豪紳赴宴。

劉備大軍壓境,余威尚在。

縱然豪強們心中各有盤算,也無人敢公然違逆這新太守的第一次召見。

是夜,太守府邸燈火通明,門前車馬絡繹不絕,各家主事者或矜持、或警惕、或諂媚地步入府中。

在太守府朱漆大門前,黃家家主黃蛀與朱家家主朱蠹恰巧碰了個照面。

朱蠹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壓低聲音試探道:“黃兄,今夜這位包太守設宴,顯然是要收回韓家家產,不知兄臺作何打算?”

黃蛀捋了捋稀疏的胡須,故作輕松,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能有何打算?我黃家雖不比從前,但在荊州故舊尚存幾分薄面。

更何況,諸葛軍師與我主脈家主之女有姻親之誼。

這新太守,看在軍師面上,總歸要給幾分情面。

老夫意思意思,交幾間無關緊要的鋪子,也算全了禮數?!?

他話鋒一轉,反問道,“倒是朱兄,家大業(yè)大,又背靠江東大樹,想必更有底氣吧?”

朱蠹冷哼一聲:“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包黑子,也配來長沙指手畫腳?”

他湊近黃蛀耳邊,聲音幾不可聞,“我主家在江東乃統(tǒng)兵大將,一封書信,便可讓那孫劉聯盟生出嫌隙!到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他料定包拯不過是劉備推出來試探、甚至頂缸的棄子。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露出輕蔑的笑容。

在他們眼中,劉備尚需忌憚三分,這初來乍到的包拯,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靶子罷了。

宴席設在大堂,雖不算奢華,卻也莊重。

酒過三巡,氣氛看似融洽,實則暗流涌動。

包拯端坐主位,面容沉靜,目光緩緩掃過堂下眾人。

張飛按劍侍立其后,如同一尊怒目金剛,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包拯放下酒杯,聲音清朗,打破了表面的和諧:“諸位鄉(xiāng)賢,今日相邀,非為飲宴。

長沙新定,百廢待興。

城中流民如織,嗷嗷待哺;河道淤塞,良田荒蕪。

此皆韓玄苛政遺禍。

然韓氏北遁,其昔日所斂之巨財,所霸之良田商鋪,盡數不知所蹤……。”

他刻意頓了頓,待看過下方反應之后,繼續(xù)說道。

“皇叔仁德,體恤民生疾苦,欲取韓家家資,以安流民,以興水利,以復農耕。此乃利國利民、澤被后世之善政!”

他環(huán)視眾人,語氣嚴肅:“然此策推行,需錢糧支撐,需土地安置。

在座各位都是鄉(xiāng)老望族,還請各位慷慨解囊,以助我軍度過難關。”

聽聞此言,堂下瞬間鴉雀無聲。

豪強們面面相覷,眼神閃爍。

雖然包拯沒有明說,但他言語中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這是要讓眾人交出韓氏資產!

可到了嘴的肥肉,誰人愿意往外吐?

于是一個個的都如同鵪鶉一般,低著頭吃酒。

只是眼神不斷地瞟向四大家族的人,示意他們出頭。

總不能你們吃肉,卻讓我等放血吧?

不多會,逼得沒辦法了,

黃蛀第一個站了起來,臉上堆滿愁苦,拱手道:“包太守明鑒啊!非是我等不愿襄助皇叔大業(yè),實在是……

唉!韓玄在時,對我等亦是盤剝甚重,家業(yè)凋敝。

如今我黃家上下數百口嗷嗷待哺,已是捉襟見肘,實難再續(xù)?!?

他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從袖中掏出一份地契,雙手奉上,

“不過看在我黃家與貴軍部郡從事有姻親的份上,黃某這里有城西一間染坊,應該可以安置幾個流民。

還望太守笑納,莫嫌微薄?!?

立在包拯身后的張飛聞言嗤笑,一間廢棄多年的染坊,就好像是要他性命一樣。

朱蠹緊隨其后也起身哭窮:

“太守大人!黃兄所言句句屬實啊!我朱家更是凄慘!

前些日子我族兄朱治來信與我借款,尚無閑錢借他!

不過既然太守開口,小人愿捐出城外五十畝田地!只盼能為流民盡些綿力。”

張飛又翻了各白眼,這朱家出的是城外的五十畝旱田,年年顆粒無收,純屬累贅。

李家主李渾和王家主王弼見狀,豈肯落后?兩人立刻爭先恐后地站起來,

李渾咬牙捐了城北一處荒廢的牲口市,王弼則忍痛獻上了南門附近幾間漏雨的破屋。

四大豪強帶頭慷慨解囊,獻上的卻都是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產業(yè),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堂下其他中小豪紳一看風向如此,心中大定,紛紛有樣學樣,爭先恐后地起身,這個捐幾畝薄田,那個獻一間破鋪,場面一時間竟顯得踴躍非常。

轉眼間,一堆價值寥寥的地契房契堆在了包拯案前。

侍立在后的張飛,哪里受過這等腌臜氣?當年在徐州,世家大族獻出的最次也是軍馬糧草!

今日在這長沙鄉(xiāng)下,竟被一群地主豪強如此戲耍羞辱!

一股熱血直沖頭頂,他右手猛地按上腰間佩劍,就要跨步上前,怒吼道:“呔!爾等……”

“翼德將軍!”包拯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沉穩(wěn),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并未回頭,只是伸出一只手,精確地按住張飛的手臂。

張飛猛地轉頭,臉上滿是疑問,就好像是說:難道就任由這些蛀蟲撒野?

包拯微微搖頭,給了張飛一個極其隱晦卻異常堅定的眼神。

那眼神中只有一片冰冷,仿佛在說:稍安勿躁,一切盡在掌握。

包拯轉回頭,面對堂下那些或得意、或忐忑、或看戲的豪強們,臉上竟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

他緩緩起身,對著眾人深深一揖,朗聲道:“諸位鄉(xiāng)賢深明大義,慷慨解囊,包拯代皇叔,代長沙萬千流離失所的百姓,謝過諸位了!”

他語氣誠懇,仿佛真的受到了莫大的恩惠。

“今日之贈,包拯銘記于心。諸位拳拳之心,在下亦有厚報!”

他頓了頓,笑意更濃。

“夜已深,諸位請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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