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云鎮五天,展重月爬了五天齊云山。
三次觀賞到了日出。
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
最后一天爬齊云山,他在山頂的涼亭里坐了一下午,直到日頭漸西他才起身下山。
本來打算回民宿收拾收拾東西早些休息的,想到還沒有逛過齊云鎮的夜景,他便折了回去,沿著那些不知名的道路慢慢地逛。
他能早起,很少熬夜晚睡,每天都是早早地回去,洗漱完倒頭便睡。
今天是他在齊云鎮的最后一天,他也想改改他的習慣,好好欣賞這個鎮子。
齊云鎮的景色不如風景區里的好看,但他就想慢慢地走,慢慢地浪費掉今天剩下的時間。
不知不覺,還是他心里想著那個讓自己避之不往的地方,他再一次來到黎灣村。
想到那天早上在嚴寒中醒來,眼前出現的一圈披麻戴孝的大人,著實嚇了他一跳。
他真以為他被孫昊一棍子打死,接著被人超度了。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他勾勾嘴角,淡淡笑了笑。
走進村子,沿著不甚熟悉的鄉村小路往前走。
曲曲繞繞的,他都不知道他當時是怎么走出去的。
可能是被孫昊敲了一棍子,有些記憶記不清了。
他百無聊賴地在村里繞著,鞠晚陽坐在老家的二樓,試著重新彈奏自己放在儲物間已久、剛剛才找回的電子琴。
電子琴很舊,琴鍵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灰。
她先把琴身上下擦拭干凈,再連接電源。
過了一會兒,琴身才閃爍出光芒。
鞠晚陽抿唇,食指按下一個琴鍵。
清越的琴音傳出,回蕩在小小的房間里。
她嘗試著將所有琴鍵都逐個按了一遍,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十指放上琴鍵。
憑著記憶磕磕絆絆地彈奏出一首歡快兒歌。
彈給她自己聽的,彈給小時候的她聽的。
告訴那時的自己,我長大了。
展重月隱隱約約地聽見有哪家在彈琴。
傳進他耳朵里,盡管不是很完美,但他好像看到一個優雅端莊的小女孩或者小男孩坐在琴前,在向傾聽者鋪展開她或者他小小的璀璨的世界。
展重月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等琴聲停下時,他有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再往前走幾步,拐過一個墻角,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當時便是在這里被拋下的。
就是在這個墻角,墻上還留著落了花朵的光禿禿枝杈。
那早他第一眼醒來,除了看見那些大人外,還透過墻頭的枝杈看到了泛著魚肚白的半邊天。
仿佛重獲生機般。
他定定地站在墻下,仰起頭,出神地透過那片枝椏,望向遙遠的天空。
彼時,晨露冰冷,朝陽將出。
此時,夜風寒涼,星河璨璨。
他該收回那句話。
齊云鎮的景色,不比山上的差。
能洗滌人心的,便是一片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