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步了解地球聯合船隊

“請坐好。觀影期間請不要試圖強行打開安全裝置，如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請喊停。”，蛋形艙內傳來聲音。剛坐下，感覺有什么東西把我固定在椅子上，有點像玩360度旋轉過山車時的安全裝置把人鎖緊的感覺，但是更貼身，而且壓力小很多。艙內燈光暗了下來。忽然像似來到了太空中，漆黑一片。然后看到了之前看到的一長串烏龜首尾相連似的長蛇般的地球聯合船隊。在漆黑的太空背景中，在輪廓燈點綴下，顯得神秘而壯觀。每艘飛船都是上半部由曲率相對較大的弧形構成，下半部則由曲率很小的弧形構成。簡單地說，就像只放大的烏龜，只是沒有四肢。頂部不少區域是透明的，距離太遠，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我們船隊由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艘飛船組成，每艘最大寬度十公里，最大長度二十公里，最大高度三公里。飛船內地面離頂部的內部空間高度最大約兩公里。飛船質心在底部，由于空間高度較小，重力加速度呈明顯梯度分布，越近地面重力加速度越大，越往上越小。地面重力加速度約7米每秒平方。到了頂部最高處只有約0.8米每秒平方了，所以不要在高處用力向上跳躍，否則很容易踫到頭。”，畫面切換到一處像似幾乎被藤蔓包裹的參天大樹般的高樓頂部，讓我想到一個童話故事中那長到天上的神奇的藤樹。一群身上有著小翅膀的戴著頭盔的嘻嘻哈哈的小孩一個個依次由樓頂從碗口般粗大的藤蔓間或是降落傘般碩大的綠葉間的空隙向前縱身一跳，然后撲騰著手腳往前飛！

“天使！？精靈？”，我心中喊道。

“由于高處重力加速度很小，所以人們喜歡穿上翅形服在特定區域飛來玩。我們稱之為翱游天池。”，鏡頭切向更遠處，果然一大群人在飛，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有，翅形服的款式更是五花八門。

一句話不由地冒上心頭：“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不確切，又很確切。有鴿子翅膀的，天鵝翅膀的，孔雀翅膀的，山雞翅膀的，各種蝴蝶翅膀的，總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現場沒有的。這又讓我想起一篇名為?鳥的天堂?的文章里的那棵參天大樹和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小鳥；還讓我想起小時候看過的盛大風箏表演：好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另一個讓我想到的情形就是家鄉的游泳池，下餃子似的人頭涌涌，人聲鼎沸。只不過那是在水里游，這是在天上游。是的，不少人與其說是飛，還不如說是游，瞎撲騰。有的用力過猛，一不小心頭就撞上了飛船的穹頂。剛想笑，就感覺我像似飄離了地面，然后開始飛，或者說撲騰，剛想用力跟上前面一個人，然后頭就撞到了穹頂，向下飄落。

“還有就是在不睡覺時要穿上配重防護服，一方面有利于對身體加載，提高身體能力，更接近原來地球的受力環境，一方面則有利于防止遇到猛獸造成意外傷害。”，話音剛落，我發現自己就落到河邊一片草地上，耳邊傳來沉悶的腳步聲，仿佛大象在奔跑。“什么鬼？”，我剛抬頭往四周看，一頭兇猛的獨角犀牛就朝我沖了過來。

”我去！”。

剛轉身要跑，發現身上閃起光并發出吼叫聲，然后犀牛就來了個急剎。我才跑出幾步，犀牛在巨大慣性作用下就沖到我身后把我撞飛了。犀牛掙扎著起來轉身跑了。我愣著站了起來，發現自己居然沒事。

“這就是為什么要在戶外時刻穿著配重防護服的原因，它可以自動判斷危險級別，然后相應瞬間膨脹，吸收大量能量以避免傷害。戶外生活著大量猛獸，由于飛船內部空間有限，遇到它們的機會很大。”。

“在船隊中，房子分布在野生動植物區之間，你可以選擇在地面上任何一處空地建房居住，當然，如果這塊空地已是某些動物領地或者頻繁活動區域，則不允許建房。有多種房子風格可選，或者你也可以自行設計。房子可由船隊為你建造，你也可以自行建造。”，畫面切換到一處森林中，有人從一棵大樹中探出頭來，旁邊一株大蘑菇上一扇門被推開，蹦蹦跳跳跑出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薄紗裙里面隱約可見一身鎧甲。

“船隊提供一套終端供你使用，類似于你們的可穿戴終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通過終端提出，船隊會按要求配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可以通過終端找到你感興趣的一切船隊擁有的信息。”。

“地底下是船隊全智能化自動化工廠，未經授權不允許進入。想進去的話，可以通過終端申請，隨時可去。里面是全程監控區域。”

“最底層是緩沖區和重力生成區，這兩個區域重力加速度急驟增大，是禁區，只有特制機器人才能進入。”。

“我們船隊信奉的是，人人平等，人人自由。在這里，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前提是，不得以包括但不限于言語，文字，行為，等，任何方式或形式傷害或妨礙他人，也不得故意破壞船隊一切設備、設施、動物、植物等一切物品，及一切系統。如果經船隊確認違背了這兩條，將會根據嚴重程度被限制在反省區一段時間，或者選擇自行乘飛船離開船隊；如果不愿改正，將被送上飛船，驅逐出船隊。請注意，這是十分嚴重的行為，離開船隊將可能無法生存。當然，也可以申請在船隊反省區停留到遇到適合生存的星球時再離開船隊。但不允許前往發展水平低于我們的有人類的星球以免造成災難。如果同意這些規則，請明確說同意加入船隊，遵守船隊規則，相關承諾將存檔。然后領一套配重防護服，就可以到臨時居住區住下，明天你再決定做些什么，現在太晚了。”。

“我同意加入船隊，并遵守船隊規則。”，我迫不急待地說。

“好的，請隨風隊長去領配重防護服，現在你已經是船隊一員了。晚安。”。

蛋形艙內，燈重新亮了起來，安全裝置同時自動解除。下了艙椅，看到張宙峰和李宇能也下了艙椅，眼里充滿興奮。

“好吧，我們去領裝備。”，風信子說，依舊波浪不興的語調，轉身帶我們穿過一扇門，就到了所謂裝備室。

“配重防護服已按照你們各自身材配好。這里的配重防護服其實是一種機器人，你們只需要按提示抬一下腳，伸一下手，機器人就會自動為你們配裝好防護服。不需要穿時，說聲，解裝，就行了。當然，也可以隨自己喜歡設置口令。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需要，只要說出來就行。墻上屏幕有使用操作演示。”。

看到人形衣服自己走出來站到我們身前，然后像豆莢那樣裂開，等著我們抬腳站進去，伸手套進去，即使是作為都是見識過諸多黑科技的老鳥們，我們還是給驚艷到了——或者確切地說，是給驚嚇到了。這讓我不禁想起一場名叫《畫皮》的古老電影中的場景：一個鬼穿上了某個人的皮變成了這個人。或許這比那電影還恐怖，畢竟那鬼還是主動的拿著人皮，而現在這人皮卻主動向人走來！不得不讓人擔心，一旦穿在人身上，是人控制這張皮，還是這張皮控制人！

我們互相對看了一眼，李宇能首先站了進去，很快防護服就自動包裹住他，像似一下子長到他身上似的。我看到張宙峰的臉色刷地變白，張大了嘴，那“啊“的一聲像似要沖了出來。

沒有想象中“啊“的慘叫聲。李宇能伸了伸手，踢了踢腿，然后又跳了跳，興奮地說，“太神了！太貼身了！完全沒有任何束縛的感覺！感覺就像什么都沒穿一樣！或者說像長在身上一樣！“。

本來前面的話已經讓我們放松下來了，最后一句卻又讓人緊張起來。

“你試試看能不能讓它脫下來！“，張宙峰忍不住喊到。

李宇能還沉浸在對這超黑科技的嘖嘖稱贊中，根本沒注意到其中的危險和張宙峰的焦慮。這個機電瘋子！

“快讓它脫下來試試呀！“，估計張宙峰都在懷疑李宇能是不是已經被機器人控制了意識了。

“著啥急嘛！你自己也可以試你自己的！“，李宇能意猶未盡地嘗試著各種動作，看到張宙峰著急得像要沖上來親自動手扒下來的樣子，才不情不愿地說了聲“解裝。“，話音剛落，防護服自動裂開，李宇能退后一步退了出來，然后又站了進去，叫了聲“穿上！“，防護服就又自動包裹住他了！“怎么樣，牛吧！“，李宇能得意洋洋地說。

看到李宇能沒什么不舒服的不正常的反應，而且防護服確實也服從指令，我也站進了我前面的防護服。沒有任何意外和不適，衣服確實很貼身，就像沒穿任何東西的感覺，既沒有繃在身上的感覺，也沒有松松垮垮的感覺，而且沒有沉重的感覺。“解裝！“，我試了試，防護服果然聽話地裂開了。“穿上！“，防護服又自動合上了。

看到我們倆都沒事，張宙峰也試了試自己的防護服，一切正常。

“好了，有什么需要或者要問的直接說就行。當然，為了避免顯得像自言自語或者被別人誤以為你要和他們說話，我們一般做個抬腕看表的動作，對著手腕說，省得誤會。”，風信子示意我們跟上他，邊走邊說。在我們這一頓鬧騰中，他仍然是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是司空見慣一般，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或驚訝或瞧不起的神情，只是就那么看著，甚至連耐心都不算，更像是習慣。

離開裝備室就到了臨時居住區。風信子讓我們自行找房間住。“走近沒人住的，房門就會自動開啟，有人住進去后，只有住進去的人才能開門。晚安。”，他說完，揮揮手就走了。

“咱們要不要試試看能不能互相通訊？”，我問。

“試一下吧，有事好商量。”，張宙峰說。

“嗯。我先進房間，然后試試看能不能聯系上你們。”，李宇能說。

“好吧。”，我說。

李宇能走到最近的第一間房子前，房門就自動打開了。李宇能走了進去，門就自動關上了。

然后等了兩分鐘，沒有任何動靜。

“里面不會出什么事了吧？”，張宙峰的臉一下白了，快步想沖過去看，又縮了回來，害怕地看了看我。

“應該不至于，可能是不會用。李宇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抬起手喊到。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走到房前，按門鈴，門開了。李宇能正在對著手腕喊我的名字，卻聽到手腕處的聲音說查無此人！

“我剛才試了呼叫張宙峰，也是查無此人。”，李宇能說。

“也許需要注冊。之前一直沒問過我的名字，我也沒提到過我的名字。我們試一下。我叫周樂游。”，我說。

“我叫李宇能。”。

“我叫張宙峰。”。

“張宙峰，張宙峰，能聽到我說話嗎？”，李宇能話音剛起，張宙峰的耳朵邊就響起了問話：“李宇能請求與你通話，是否接聽？”。“接聽。”，張宙峰回答，然后就聽到剛才李宇能的呼叫的重播。“聽到，聽到，你能聽到回話嗎？”。“現在可以聽到了。你走遠一點再試試。”。

待張宙峰走開五米站定后，李宇能關上門，又試了一下，然后我們相互之間也都試了試，確實能通話。

“估計是為了保護隱私，如果不注冊，系統就不知道我們的名字。”，我猜測。

“要是重名怎么辦？”，李宇能問。

“至少就我們這種情況不會出現重名，本地的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有身份證號之類的。”，我說。“你明天打算干些啥？”，我問。

“我想先到處逛逛再作打算，反正沒什么任務要做。好久沒湊過熱鬧了，如果明天有翱游天池活動的話，我想先玩玩，太有趣了！”。

“是很有趣。不過我想看看能不能約這個船隊的船長聊聊，畢竟這個宇宙快進入坍縮期了，想辦法讓家里能有個準備。”。

“好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叫我一聲，我立馬趕過去。”。

“好的，有心了。”。

這時，門鈴響了，門上顯示張宙峰的影像，同時響起提示音：“張宙峰來訪。”。

“讓他進來。”，李宇能說。門自動打開。

“我明天打算約船長聊聊，李宇能打算到處逛逛，你呢？”。

“我也打算到處逛逛。能和你一起嗎？”，張宙峰看向李宇能。

“好呀。現在是晚上5:45，我們明早5:00在這里踫頭。”李宇能看了看表說。

“好的。晚安！”。

“晚安！”。

′“晚安！”，李宇能叫開門，我們在隔壁各找一間房來住。

進了房間，剛放松下來，肚子咕咕叫了。才想起今天被喚醒后還沒吃過東西呢。“請問現在有什么吃的？”，我試著抬起手腕問道。

“你好！請問是想吃牛奶面包比薩之類的，還是米飯，面條，米粉之類的？現在是晚上5:55，牛奶面包之類的可能較適合。”，墻上投影出一個立體菜單，顯示各種食品。

一則我現在著實有點餓，二則想看看這里是否真的能做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決定點一道大餐。

“我想來一碗米飯，一碟菜心，一碟黑椒牛柳，一碟三文魚片刺身，一碗蕃茄蛋湯。”。

“建議份量如下：米飯0.1kg，菜心0.1kg，黑椒牛柳0.1kg，三文魚刺身0.1kg，蕃茄蛋湯0.2kg。可以根據需要調節。盡量按你們的菜譜用類似食材制作。如果現在確定，預計20分鐘送到。”。

“好的。就按這個來。”。我才想起來，我們飛船上確實存有不少菜譜。看來船隊可能把我們飛船系統數據都收集了。這難道就是他們騙我們到船隊的原因？可惡！居然未經過別人同意就亂偷看別人的東西！

我這才有空打量我住的房間。房間大概有4米寬，6米長。設有一個衛生間，一張約兩米的床，一張組合式書桌，一個衣柜，一個小冰箱，一套沙發和茶幾。整體布置簡潔柔和。門是可以從房內看到外面的單向透明的。衛生間里面有一個潔白的陶瓷質感的坐廁，一個黑色帶金沙的看起來像大理石面的洗手臺，一個與墻面平齊的鏡子，一些洗漱用品，一個浴缸。

把隨身衣物放好到柜子里，洗了把臉，然后坐到沙發上，沙發立即把我包裹起來，十分舒式。“原來還真不會硌到。”，我心想。剛才一直沒留意，我現在還穿著那套配重防護服呢。這套看起來像鎧甲的配重防護服十分地貼身和柔順，是我們之前穿的抗荷服完全沒法比的，而且會自動變化，像剛才洗手時，我根本沒想起要脫掉頭套帽子或手套，在洗臉洗手的時候應該是自動消失了，因為我剛才確實用水洗了臉和手，還用毛巾擦干了。直到現在坐在沙發上，想起了在中轉廳中看到風信子滿身鎧甲坐在艙椅的情形和我當時的想法，才注意到我現在也是滿身鎧甲！只是臉部都是透明防護罩。手上也被手套包覆著。

從茶幾上的水龍頭接了杯溫水，感覺不到任何手套的存在。喝一口水，微溫，有淡淡的甘甜的感覺。

剛喝完水，門口響起聲音：“你點的飯菜到了。”。門上顯示門外站著一個機器人，手上端著一個透明盒子，里面分層放著我點的食物。

“請進。”。

門自動側滑打開，機器人走進來把飯菜筷子湯匙擺在茶幾上，說：“請在餐后將餐具放門外柜子里。”，然后走了出去，門自動關上。

飯菜都是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我先嘗了一小口湯，像蕃茄蛋湯的味道，但酸甜味更濃，蛋的顏色更金黃，也更香，有彈性，味略甘。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蕃茄蛋湯！嘗了一口米飯，軟彈，香甜，非常可口，不用下飯菜也能干掉一大碗！菜心看起來像翡翠，嫩綠，脆甜！黑椒牛柳的牛肉味超級濃郁，沒有腥膻味，嫩而多汁！三文魚剌身冰鎮得片片分明，紅白紋理清晰，沾上點芥辣醬油，放到嘴里，不是以前吃過的那種發粘發軟的口感，而是有點頂級深海池魚王的清爽和脆嫩的感覺，配上芥辣和醬油特有的刺激味道，嘴里立即涌滿口水，而且沒有絲毫冰冷的感覺，極品！很快風卷殘云地這一桌美食下肚，想起臨別地球那天一家人專門到“好時光”高級餐廳吃的那一頓飯，頓時淚流滿面。

算起來我已有近50年沒有回過地球了！離開地球時我才6歲，然后隨父母從地球飛到冥王星基地，之后參加了極限探險項目。

我們這一代人很多都是在太陽系的不同星球間穿梭飛行中長大的，期間學習各種知識，練習操作和維護維修各種設備和飛船。即使在大型飛船上也只有每隔一個星期才能吃到一次生鮮食材做的飯菜，其余時候都只能吃保鮮食材做的食品，而如果是小型飛船，就只能吃太空食品了。話說回來，我們太陽系從來沒見過五百米級以上的飛船，所以飛船上種植蔬菜就少，養殖就更少，能每隔一個星期吃上一次生鮮食材做的飯菜已經是莫大的滿足了。人們普遍能活到兩百多歲，按地球時間流速標準計算，那些從事太空深空探索回來的人們壽命更長。他們有相當長時間是在漫長睡眠中渡過的。

時候不早了，把餐具收拾好放到門外柜子里，解裝配重防護服，匆匆洗個熱水澡，寫了一會兒日記，就躺下睡覺了。已有近10年沒躺在真正的床上睡了。這里的床和沙發一樣能自動貼合人體形狀，既舒適，又有安全感，而且可以自動感知人體各部位肌肉緊張程度，并且相應地以某些節奏蠕動波動，按摩身體。這床給人一種逐漸陷入、淪陷的感覺，我很快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7點了。按地球時間算，我居然睡了近13個小時。

早餐我要了一杯牛奶，一碗豆漿，一個煎蛋，兩張蔥油餅，都很美味，比以前在地球上吃的生態有機食品還好吃，味更足。

早餐過后，我想找船長探探情況，看看船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能不能把我們的情況傳回我們地球，這個宇宙坍縮是個什么情況，能不能幫我們地球避免危險。我們地球的極限探險項目其實也是為了了解這個宇宙是否在坍縮，以及探索在坍縮時如何安全逃離這個宇宙。在很大概率上，這個項目只有單程票，除非找到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否則我們大概率會死于不斷往外飛行的過程中。在此過程，我們盡量設置一些信標點，一方面將探險中收集到的信息發回地球，一方面作為后來人繼續前進的信標塔。在這個時代，對能夠超光速飛行持懷疑態度的人遠超過還抱有幻想的人，而且認為宇宙即將甚至已經開始坍縮的人也逐漸占多數，所以才有了這個極限探險項目。這時候社會主義社會國家已經不在少數，各國合作成立了這個項目。

“請問我怎樣才能找到地球聯合船隊的船長？”，我問。

“請問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嗎？通常船隊一切事務由船隊智能系統幫助解決。如果你想聯系的是今天值更船長，要看船長是否同意。船隊沒有固定的船長。值更船長的職責僅限于協調處理危脅船隊的緊急情況，沒有責任和義務處理個人事務。”。

？？什么鬼？居然沒有固定船長？！難道天天換？！好吧，不管怎么說，值更船長也是船長，我總不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到處瞎打聽吧？畢竟我想了解的是船隊對我們地球的看法之類的敏感的不好直說的問題。

“我想找船長本人親自談談。今天的值更船長有空吧？”，我說。

“根據規則，我們不可以把船長情況告知你。但是可以把你的這一請求轉給船長，如果你要求的話。是否回復完全取決于船長個人意愿。這不是船長的責任和義務。如果你同意把你昨天剛加入船隊的情況轉告船長，可能會有助于提高船長同意聯系你的概率。這只是建議，不保證有效。”。

“同意告訴船長我剛到船隊的情況，請告訴船長，我非常迫切地希望親自和他見面。”。

“好的。”。

過了約五分鐘，門上顯示一個身穿和風信子類似鎧甲的人的身影：“周樂游先生，我是今天值更船長喜平安，聽說你找我？”。

“是的。我想了解一下船隊的情況，還有一些事想和您商量，希望能面談。”。

“好吧。我叫個車帶你過來。要出艙飛行，這樣快很多。我在頭船。”。

“非常感謝您，呆會兒見！”。

“呆會兒見。”。

約兩分鐘后，門口顯示外面停了一艘銀灰色海豚形迷你型飛車：“你好，接你去頭船的飛車到門口了。”，房間里傳來通知。

“請開門。”。

出門走到飛車旁，飛車艙蓋自動滑開。坐上去后，安全裝置自動將我貼身固定在艙椅上，艙蓋自動關上，飛車向前飛大約十來米，然后垂直向上飛到離穹頂約半米時，穹頂處墜下五塊圍壁把飛車圍處，穹頂側滑露出一個門，飛車從門囗飛出飛船，然后向頭船飛去，期間飛車甚至沒有任何卡頓，十分流暢地在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之前就已經飛離了飛船。

這時才有空看飛車內部布置。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車內看不到任何駕控設備或儀表，除了艙椅，就是透明的艙蓋，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整個飛車就是個被流線形輪廓外殼包裹的座艙。說到座艙，就不簡單了。根據上車后自動播放的介紹，首先，座艙具有完備而獨立的防護和操控功能，相當于一個微型獨立飛船，可以應急飛行一千米，可以全自動或人工用腦電波或語音或觸摸操控飛車。其次，座艙可以自動根據人體形狀貼合人體，最大限度分散支撐和降低人體載荷，隨時自動根據人體動作姿態相應調整，讓人以最舒適的姿態乘坐，沒有疲勞感。人坐在艙椅上就像漂浮在水中，卻沒有壓迫感。

飛車沿著船隊中線飛行，簡介剛播完，我們就已經進入頭船內停好了。與出艙不同，進艙時有個短暫停留清潔消殺過程，也就十幾秒，在通過艙頂門口后，在艙頂垂下的圍壁內進行。

下了飛車，引導機器人已經在等著我了。這引導機器人倒是挺有趣和可愛的，十足十一只大白兔，一對夸張的毛茸茸的大耳朵，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只是用兩條腿走路，走出一股傲驕的氣勢，說話卻很溫和：“周樂游先生，船長已在等你了，請隨我來。”。

我跟著那短小的隨步伐左右扭動的尾巴，心想，這是個什么樣的船長，是否也和這只兔子那么可愛，和他的名字那般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