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之間,張知節就收斂所有外露的情緒,笑了笑,真就轉頭去馬車上搬下來一套甲胄。
炅明淵翹起二郎腿,輕笑地看著。他當然看得出張知節的異常,但——
無所謂。
如果在今日之前,炅明淵絕不會如此行事肆意。
對上區區趙德順,他還得臨場感應到更多的肌肉組織,發出2.4倍發力,才勉強制服。
而趙德順...
只是張知節、謝永安這樣的人的一條狗而已。
炅明淵怎么敢在張知節面前裝大?
但今時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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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辭忽然停下腳步。
陽光曬得溪水粼粼,魚潛草底。遠處草坡上幾株山毛櫸樹長得青翠,風過而枝葉沙沙作響。
“怎么不走了?”一道聲音從后方傳來。
晏雪辭不答,只是拔出刀。
“你覺得這處風景好,想要埋骨此地?”
晏雪辭轉過身,平淡地看向那人。
一身黑袍,目光隱泛精光,笑容肆意。
是岳承鈞。
“我也覺得此地風景極佳。不過...”
“是適合天為被地為席的極佳?!?
那雙眼眸在晏雪辭被霜青色長袍掩蓋的身軀上游走,無盡的驚嘆與欲望從中泄露出來,散發出令人惡心的惡臭。
晏雪辭依舊不語。你甚至從她眼里找不到一絲怒意。
她只是用身體轟出巨烈的音爆,一個個坑洞在她腳底出現,強勁的反力下,在一瞬之間跨過近百米。
長刀從右腰起上挑,切開空氣,在盛烈陽光下,那一抹刀鋒極為刺眼!
但岳承鈞只側身一躍,嘴里還有空嘲諷道:
“你到底哪來的底氣,敢和我對戰?”
“你初入七重,我卻在八重巔峰,身體素質有近四倍差距?!?
“你們這些所謂天才,發力倍數高是不假?!憧v然五倍發力也只能彌補身體差距。我的三倍發力,你又該如何應對?”
說話間,那長刀被無數次揮出,但無數次,也只劃過空氣。
這場面倒好似兩人配合完美的武打演出。
在兩人超絕移動速度中,其實聲音都被他們甩在身后,岳承鈞說的話,在晏雪辭耳中只是一片嘈雜的重疊回聲。她只能靠讀唇語來分清岳承鈞在說什么。
只是這樣的戰斗中,她會分心讀唇語么?
岳承鈞覺得不會。
但岳承鈞依舊喋喋不休。
此戰過后,殺掉晏雪辭的他無法在玄霜閣一十六分領立足,必須立時逃竄。
這是他在玄霜閣的最后一戰,他怎么忍心那么快結束?
“那炅明淵,是逝川長老新收的弟子吧。他就要死啦!”
長刀猛地一頓。
岳承鈞把眉毛一揚,一時間不知道該驚異于晏雪辭對炅明淵的關心,還是該憤怒于晏雪辭竟然敢分心。
但說出去的話有了回應,加之面對美人,總讓人分享欲大增。
“如今城內只剩下張知節——”
岳承鈞眼神從晏雪辭那秀氣娥眉上掃過,驚嘆于自己怎么早不做決定,竟放任這般美人如此多天。
曾經遇到那些天上云朵,與此人一比,宛如野鴨之絕色撞上天鵝之絕色。
只是被迫逃竄,就能換來一親芳澤,怎么想都是賺的。
“——他怎么敢放任瑞昌鏢局出身的人擁有殺死他的潛力?”
那把長刀停下,連綿不絕的音爆聲也停下了。方圓幾公里半徑的草坡被兩人踏地凹坑遍地,宛如被炮彈洗地一樣。
“為什么?”
岳承鈞也停下來。他欣賞著晏雪辭額頭滑落的那一滴汗珠,隨口解釋:
“十年前那場獸潮,獨獨張知節堅持要堵住妖獸下山道路。宋開陽的父親,就是被張知節扔出去的籌碼,到獸潮最猛烈處拼命廝殺。”
“但最后付出生命,也沒阻礙成獸潮。那條命什么都沒換到?!?
“宋開陽年輕時候只以為自己父親是英雄??赡贻p人總會長大。等到時候再回頭去看,蛛絲馬跡下,總能認清張知節的真實面目?!?
晏雪辭卻道:
“張主管抵御獸潮、開辦殺妖大典,雖不能說他沒有私心,但你這樣污蔑...”
岳承鈞聽得想笑。他從鼻子里哼出氣來。
“謝永安與張知節本是隊友。一次殺妖歸來,他們小隊除此二人外全部死亡。兩人雖然都稱是對方下毒,但那次收獲的大量積分,可全掛在張知節頭上,換了一枚一陽丹?!?
“而且...”
“謝永安回到西蜀省城時,他的妻子與張知節茍合,恰好被謝永安捉奸在床?!?
“從這結果看,你真能昧著良心說出,是謝永安毒殺一隊人馬?”
晏雪辭把眉毛皺起。心道:
‘四重面對六重...能堅持多久?’
‘要速戰速決了。’
她將身子縱起,連綿不絕的刀光引起連綿不絕的音爆聲。在滾滾雷聲中,那刀光竟真地化作霹靂一樣。
岳承鈞嗤笑著拔刀,隨意發力,格擋那記刀光——
兩把長刀交錯,第一瞬間,霹靂被壓制到消弭殆盡。但轉瞬之間,恍如烏云包裹長刀,又好似蠶食桑葉,岳承鈞刀上巨力被引導泄力殆盡,那抹霹靂反倒猛然暴漲,壓得長刀砸向岳承鈞!
“怎么可能?!”
“難道你十倍發力?”
岳承鈞面色大變!
他著急忙慌地閃避,不信邪地揮出長刀。他確信,自己的身體移速、刀速依舊超出晏雪辭一截,但——
晏雪辭手中反射出盛烈陽光的那一抹刀鋒,此刻恍如畫龍點睛一般,絢爛的光芒隨身而動,防守若烏云,出擊如雷霆。
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
“拙、靈、意、心、道,共五境,你身法、刀法竟然都已達到意境級?!”
岳承鈞狼狽不堪地揮刀左右格擋,口中不敢置信,心里后悔。
他該帶一面盾牌的!
那雷光愈發盛烈,岳承鈞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他著急道:
“你我罷手,你回去救炅明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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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罷手,我把萬貫家財都贈與你,如何?”
張知節被劍光刺得眼睛生疼,他手中長刀被巨力沖撞,振得他手掌生疼,根本握不住刀柄。
那張向來成竹在胸的老臉上此時皺紋如同蛛網一般密集,恐懼與難以置信交雜到一起,形成讓人惡心的面容。
“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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