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過這樣也不算壞事吧。”

路明非的聲音把路鳴澤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理論上是這樣。”老唐微微點點頭，“能夠置換到死去的青銅也就說明路鳴澤在煉金術方面的天賦和一般龍族無異。”

“在人類之中，被稱為天才的確沒什么問題。”

“哥哥，怎么樣，我厲害吧。”

路明非豎起了大拇指，從小到大無論哪個方面路鳴澤都比他這個廢柴要出色的多。

他雖然偶爾也喜歡懟路鳴澤，可對這個弟弟的夸獎也從不吝嗇。

“有興趣跟著我學習煉金矩陣嗎？”老唐順勢拋出了邀請。

“哎？為什么。”

路明非簡單解釋了緣由后，路鳴澤立刻答應了。

“沒想到老唐你還藏著這手。”路鳴澤笑著說道。

“這話怎么這么耳熟。”

傍晚，正是酒館忙的時候。

這個時間路明非和路鳴澤都會在老唐的酒館打工，畢竟從福利院出來后他們就要自力更生。

“老板，來杯酒。”

“喂喂，服務員，再來一杯一模一樣的。”

“啊啊，什么叫不知道我點的什么，就上我點的那杯就好了，就那杯，那杯……”

又是壓力山大的一個晚上，直到臨近午夜，酒館才消停下來。

“好累……”路明非端著水杯的手在瘋狂顫抖，倒不是因為這些年他的體力沒有鍛煉出來，而是因為老唐酒館的生意越來越火爆，體力進步的速度趕不上上客的速度。

“哥哥，這就不行了？”

路鳴澤趴在桌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可還是日常嘴硬。

“哈啊，我看不行的是你才對吧。”

聽到路明非的話，路鳴澤強撐著身體坐直了身子。

“還能再干一小時。”

“兩小時。”

“三小時！”

“好了，兩位卷王，老板要下班休息了。”老唐擦了擦額頭的汗，“今天辛苦了，現在可以回去了。”

“哎？可酒館的衛生還沒……”

“明天早上我來處理就行，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記得準時來上課。”

路明非和路鳴澤對視一眼，早點下班是打工人畢生的夢想，誰都不會腦殘到拒絕。

等到路明非和路鳴澤離開酒館后，酒館的喧囂才徹底散去，十幾分鐘前還熱火朝天的酒館，現在冷清的令人害怕。

烏托邦的夜生活就是如此，像是海洋的潮水，來的快去的也快。

老唐活動著疲憊的身體，另外給自己倒了一杯私藏佳釀，每天關門前他都要喝一杯這樣的酒。

這酒的成色很奇怪，并不是澄澈透明，反而像是草莓汁那樣艷紅。

“嘖……就只剩下了這些了。”

老唐看著見底的酒壇，苦笑著說道。

“到底是多少年沒回去了啊。”

老唐看向酒館的外面，夜空繁星閃爍，城鎮靜謐，遠處若隱若現的高山像是墨潑的畫卷。

“現在還有酒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近乎和夜幕融為一體的老者披著純黑的斗篷站在門前，帽檐下遮擋的瞳孔泛著駭人的金光。

老唐的眼神像是出鞘的利劍死死盯著這個人，在那眼眸深處，一團赤紅的火焰悄然點亮。

剛冷下來的酒館氣溫瞬間上升了幾度。

“在人類的國度喝故鄉的酒是什么滋味呢，諾頓。”

“我以為你死了。”

“是啊，我的確應該死了，現在你看的不過是只麻木的幽靈而已。”老者搖搖頭，坐到了柜臺前。

“青銅城的紅潮，給我來一杯。”

老唐沒有說話，只是倒了一杯一模一樣的酒給老者。

“這個味道……多少年沒有品嘗過了。”老者一點點品味著這杯佳釀，眼神迷離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你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故地重游而已。”老者放下酒杯，“倒是你，尊貴的龍王，屈尊在人類的城邦，是有什么在意的事情……或者說，人嗎？”

“立場上來說我們還是敵人，情報共享這種事情還是免了吧。”

“說的也是，她死了并不代表戰爭的結束，舊王的隕落往往象征著新王的降生，在歷史的盡頭終會有一個族群徹底消逝。”

老者說了番意味深長的話后，眼眸望向了窗外，皎潔的月色下，街道格外明亮。

路明非和路鳴澤并肩走著，每天晚上他們都會這樣回家，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十年。

“喂，老哥，你有沒有覺得今晚有點冷。”路鳴澤抱緊肩膀，發抖著說道。

“還好，大概是剛入秋的原因。”路明非伸出手，微風從指尖劃過，留下淡淡涼意。

“又到秋天了啊。”路鳴澤的聲音突然變得憂傷起來。

“是啊，又到秋天了。”路明非重重嘆了口氣，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像是錄像帶那般開始播放。

站在楓葉下的那個紅發女孩，她……回來了嗎？

ps:今天一千五百字，明天雙更，一次性把回憶線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