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握著那本泛著霉味的日記本,指尖在紙頁間微微顫抖。月光透過紗窗在字跡上投下斑駁的影,泛黃的紙頁間,一行行娟秀的字跡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1998年12月15日,李建業終于露出真面目,他聯合供應商偽造質檢報告,導致沈氏新能源第一批產品爆炸事故......”
“怎么了?”沈逸辰披著外套走進書房,看到妻子蒼白的臉色,快步上前。蘇瑤將日記本遞給他,看著丈夫的臉色從疑惑轉為震驚,最后化作滔天的憤怒。原來二十年前,沈氏集團曾是新能源領域的先驅,卻因一場人為制造的產品事故一夜崩塌。沈逸辰的父親不堪重壓,在事故后三個月跳樓自盡,而母親在臨終前,將真相封存在這本日記里。
“李建業......李明遠的父親。”沈逸辰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難怪他不擇手段對付沈氏,原來當年的恩怨從未了結。”他一拳砸在書桌上,相框里一家三口的合照被震落在地,玻璃瞬間碎裂。蘇瑤蹲下身拾起碎片,鋒利的玻璃劃破了手指,鮮血滴在照片上,染紅了沈逸辰幼年時天真的笑臉。
這件事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夫妻二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他們清楚,貿然復仇只會讓局勢更加失控。蘇瑤聯系了當年的老員工,試圖尋找更多證據,卻發現知情人要么早已離世,要么三緘其口。而此時,李明遠在獄中突然翻供,聲稱所有指控都是沈氏集團栽贓陷害,輿論再次陷入混亂。
“爸爸,為什么電視上的叔叔說你是壞人?”蘇念安抱著玩偶,懵懂的眼神刺痛了沈逸辰的心。他將女兒摟進懷里,聲音沙啞:“小念安別信,那些都是假話。”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個家庭鳴不平。
更棘手的問題接踵而至。沈氏的合作商紛紛要求解約,理由是“聲譽受損”。銀行也打來電話,暗示要提前收回貸款。沈逸辰在會議室里看著滿桌的解約函,突然想起父親跳樓前那通絕望的電話。難道沈氏真的逃不過宿命的輪回?
“我們去見李建業。”蘇瑤突然開口,“當年的事,他一定知道全部真相。”沈逸辰猛地抬頭,妻子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盡管明知這可能是龍潭虎穴,他們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李氏集團總部頂層,李建業端坐在真皮座椅上,身后的落地窗將城市夜景盡收眼底。“稀客。”他轉動著雪茄,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沈總夫婦這是來興師問罪?”沈逸辰將日記本拍在桌上:“二十年前的事,你該給個交代了。”
李建業瞥了眼日記本,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恢復鎮定:“沈太太,你確定這不是偽造的?死人的話,可做不得數。”蘇瑤從包里拿出一疊資料,重重甩在桌上:“這是我們找到的當年供應商的轉賬記錄,還有質檢部門的內部報告。李董,你說如果這些交給警方......”
空氣瞬間凝固。李建業的臉色陰晴不定,雪茄在煙灰缸里慢慢熄滅。良久,他嘆了口氣:“當年,我嫉妒你父親的才華,害怕沈氏一家獨大。那場事故......是我一手策劃。”沈逸辰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蘇瑤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中。”李建業的聲音有些哽咽,“明遠做的那些事,我并不知情。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突然站起身,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當年的認罪書,還有所有的證據。我老了,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沈逸辰接過信封,手有些顫抖。蘇瑤看著李建業蒼老的面容,突然覺得眼前的老人不再是那個叱咤風云的商業巨擘,只是一個被心魔折磨了二十年的可憐人。離開李氏集團時,暴雨傾盆而下,沈逸辰和蘇瑤站在大廈門口,相視一笑。積壓在心頭多年的仇恨,似乎隨著雨水一同沖刷殆盡。
李建業自首的消息震驚商界。李明遠的上訴被駁回,因多項罪名成立被判處重刑。沈氏集團的冤屈徹底昭雪,股價一路飆升,合作商們紛紛登門道歉,希望恢復合作。
慶功宴上,沈逸辰抱著女兒站在臺上,蘇瑤依偎在他身旁。“感謝大家的信任,也感謝我的家人。”沈逸辰的目光掃過臺下,最后落在妻子身上,“曾經,仇恨讓我們迷失方向;如今,愛與寬容,讓我們獲得新生。”
夜深人靜,沈逸辰和蘇瑤將那本日記本放進保險箱。窗外,月光如水,小念安的房間傳來輕輕的鼾聲。經歷了這么多風雨,他們終于明白,比復仇更重要的,是珍惜眼前的幸福。而那些血色往事,終將隨著時間的流逝,成為激勵他們繼續前行的力量。
但生活總愛開玩笑。就在一切歸于平靜時,蘇瑤收到一個沒有寄件人的包裹。打開的瞬間,她倒吸一口冷氣——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報紙,頭條新聞是二十年前那場事故的報道,而在報紙夾層里,藏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沈氏集團的實驗室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調試設備......那個人,竟然是已經去世多年的老財務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