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當真不念與李墨白的五年?
- 夫君偷養外室?死遁!送他見閻王
- 周千雪
- 2562字
- 2025-05-16 19:44:20
李墨白沒注意到謝渺眼里的異樣。
獻寶似地從懷里拿出一枚白玉簪,黑眸里滿是緊張和期待。
“喜歡嗎?”
簪子光澤純熟柔和,雕工極盡精美。
謝渺拿起簪子。
余光里瞥到李墨白修長的手上,隱約可見的細小傷口,扯動嘴角。
“你不必如此。”
“我給你簪上。”
說著,李墨白伸手拿她手中的簪子。
謝渺閉了閉眼,在他即將碰到簪子時,松開了手。
“嘩啦”一聲,價值連城的簪子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李墨白不在意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聲音柔和,“沒事,改日再送你一枚新的。”
“不用,”謝渺淡聲拒絕,不動聲色抽回了手。
夜近雪停。
“什么時辰了,怎的還不傳晚膳?”
李墨白瞥了眼空蕩蕩的餐桌,眼眸黑沉。
氣場微放,迫得梅久等人縮起了脖子。
謝渺擺手,揮退眾人。
“今日是娘親忌日,沒胃口。”
李墨白表情僵了瞬,黑洞洞的眼里帶了絲歉意,“瞧我這記性,近日事多,忙糊涂了。”
頓了頓,“夫人是不是想岳母了?”
不等謝渺回應,李墨白又繼續道,“明日休沐,我陪你回謝府,可好?”
謝渺目光微凝。
謝府?
她是該回去看看了。
次日。
李墨白銀鞍白馬,一身冰藍袖云紋錦衣,外罩深紫貂皮大氅,身姿卓然,峻麗無雙,帶著謝渺和一馬車厚禮風風光光地回謝府。
一路上,不知讓多少女子羨慕嫉妒紅了眼,擰爛了手帕。
“她是誰?”
謝渺目光掃到謝父旁邊的美貌婦人身上,眼神驟然陰戾。
這個女人化成灰她都認識。
她是父親謝頤的外室徐子蕓,也是謝綰那個妓女娘,此時問的是她以何種身份出現在此。
“她、她是徐姨娘。”
謝渺沒想到,回答她的竟然會是李墨白。
李墨白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苦楚和心愿,也不是不知道她娘親是如何慘死。
八歲那年,娘親懷的是男胎,也竭盡全力讓穩婆保住胎兒。
可比她小半歲的謝綰,不顧旁人阻攔,硬生生闖進來,說父親如何喜愛她和弟弟,又是如何對她們發誓保證,要讓承繼家業,絕不會只當低賤的庶子。
那一席話,生生刺痛了娘親,當即血崩不止,一尸兩命。
童言無忌?
不,是有些人的惡長在骨子里!
因此,謝渺才會如此痛恨謝綰,遠超謝頤和徐子蕓!
謝渺的舅舅顧青云雖只是頗有家資的商戶,得知前因后果,為護年幼的謝渺長大,寧可滾釘床挨板子,也要將謝頤告到大理寺。
彼時,謝頤剛入仕途,為平息此事,對顧青云再三保證,絕不會讓外室進門。
“岳父年紀大了,身邊也該有個人照顧。”
李墨白又補了一句。
方才眼神一直閃躲的謝頤,聽到這話,連忙點頭附和。
“王爺所言極是。”
“渺渺,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在這里站著了,快到屋里坐吧?”
沒等謝渺有反應,轉頭將徐子蕓轟走了。
謝渺收回目光,睨了眼謝頤,眸光陰寒。
“今年冬天冷,父親有個暖床丫鬟也是應該的。”
有李墨白撐腰又如何,她還是不認徐氏的姨娘之位。
以她對李墨白的了解,不會在這件事上,跟她多作計較。
此話一出,果然,謝頤求助地看了眼李墨白,但后者沒有反應。
謝渺從娘親生前所住的海棠院出來時,徐子蕓早等在門口要給謝渺不痛快。
“王爺想要孩子,你這輩子也給不了了。”
“要是我啊,早自覺讓位了。”
她揚眉吐氣地扶了扶頭上的點翠步搖。
“你可脫了賤籍?”
謝渺冷笑。
徐子蕓動作一僵。
“來人!”
“賤人多嘴,掌嘴二十!”
“今日專為你而來,你倒是沒讓我失望。”
很快,徐子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身首飾也被摘了個干凈。
如死狗般趴在地上,出氣多進氣無。
“住手!”
謝頤匆匆跑來,擋在徐子蕓身前。
朝謝渺揚起了手。
“逆女!”
謝渺一把扣住謝頤的手腕,冷了聲音。
“謝大人莫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如今,謝渺是一品誥命夫人,而謝頤不過是四品的兵部侍郎。
謝頤沒想到她竟會拿這個來壓他,吹胡子瞪眼地甩開她的手。
張口就是威脅,“你外祖父年邁,你舅舅常年纏綿病榻,若無我和王爺做依靠,將來能否守住顧家雄厚財勢還是未知數。”
“還有,你莫要忘了顧泊川如今在何處!”
提起顧泊川,謝渺凜了凜心神。
她這表哥,本來書讀得極好,卻不知何故,自她成親后不久,去了李墨白麾下。
她曾問過他緣由。
緋衣少年叼著狗尾巴草,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梨渦深陷。
“阿渺,男兒光讀書是沒用的,還得有硬功夫。王爺如若待你不好,你務必要寫信告知我,表哥只站你這邊。”
然而軍營的日子哪是那般好過的,謝渺記的清楚,去年年中時顧泊川腹部被捅了個大窟窿,今年年初又傷了胳膊。
略一細想,謝渺驚出一身冷汗。
一定是李墨白故意搗鬼!
他真可怕!
將愛她演得人盡皆知的同時,又將利刃抵在她心窩子上。
“李墨白在哪兒?”
謝渺攥著恨意冷得透徹,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謝頤略一遲疑,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凌煙閣。”
凌煙閣在后院,不是招待男客之地。
謝渺旋即明白,李墨白此行陪她回府是假,與謝綰私會才是真。
指甲掐進肉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抬頭看了眼天色。
她沒去找李墨白質問。
而是直接出了謝府。
她有比這更重要的事要做。
朱雀街,摘星臺。
“謝小姐。”
一襲玄衣的高大男人移出描金牡丹屏風,出口的聲音淡漠得一如往常。
其實,謝渺做好了他不赴約的準備。
娘親離世后,她同父親關系降至冰點,離家出走去了江南潤州外祖家。
意外發現,隔壁來了位弱柳扶風的仙資少年,白日在院子曬太陽,夜里又咳嗽不止。
想著他一人在破敗的小院里饑寒交迫,比自己還慘。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后,她鉆入后院給他送過吃食,爬墻頭遞御寒之物。
那時,臉色蒼白的少年支著下巴,眉目溫柔,慵懶地聽她訴苦,看她練劍。
一切美好似夢。
他們約好去靈山賞萬里杜鵑,出發前夕,她卻食言了,被父親強行綁回了京城。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少年是當朝太子蕭輕染。
最近一次見面,是十日前。
謝渺下渡口,身上的熱毒犯了。
急火攻心時,有位身穿鴉青色長袍的男人,給她及時松開領口才緩過一口氣。
對上男人那雙寫滿禁欲與肅殺的清冷眸子,她渾身一顫。
“......是你?”
“莫要著了涼,”男人蹙著眉,替自己披上他的大氅。
“邀孤來此,是有何事?”
蕭輕染微微傾身,凝望著她,眸底墨色深了又深。
當年,江南潤州城外,他滿心歡喜苦等一日,等來謝府家丁一頓揍,斷了三根肋骨,險些喪了命。
謝渺猛地回神,福了福身。
“太子殿下安。”
不經意間,瞥見他指腹上的薄繭。
與顧泊川手上的如出一轍,分明是常年握劍所致,哪里像是什么病秧子。
隨即,奉上一個檀木箱,里面是她的大半身家,地契和銀票。
坦言道,“臣女要李墨白身敗名裂永難翻身,謝頤伏法一敗涂地,徐子蕓被趕出謝府再無立足之地,還要謝綰嘗嘗真正被火燒的滋味!”
蕭輕染指節摩挲著腕骨上的紫佛珠,薄唇輕翕,很淡地笑了聲。
“這般魚死網破,你當真不念與李墨白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