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學畢業了以后，我和室友陳強滿懷壯志，想在互聯網上闖出一片天地。

我倆租下了一間不到三十平的出租屋當工作室，一天天吃喝拉撒睡都窩在工作室里，每天就是不停的想文案，拍視頻，勉強能混上有上頓沒下頓的飯吃。

“唉！”陳強突然談了一口氣，把眼前的鍵盤猛地一推，隨手點了一根煙抱怨道，“李哥！你看看這一陣的數據，比上個月還慘啊！”

我刪掉了剛寫好的文案，用力扇走飄過來的煙味，順手推開就在我手邊的窗子通風。

“忍忍吧，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賭徒天天輸！忍過去了我們就能賺錢了！”

雖然我嘴上這么說，但是我心里也很迷茫。

吃這碗飯的那么多，碗就那么大，我倆這種剛入行的愣頭青想分這一碗飯，沒有十足的運氣可不行。

運氣，是我倆最缺的東西。就像之前都說刮刮樂能保底一半，我倆為了拍視頻就買了一整本，結果賠得就連彩票站老板都直呼罕見。

別說一半了，四分之一都沒有。

為了博眼球去做一些黑暗料理，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食材，想著本來天天吃，再黑暗也吃不壞，沒想到第一天就雙雙進了醫院洗胃。

人吶，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我趴在窗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看著馬路上為了生活奔波的人們，心里的迷茫散去了不少。

順勢抻了個懶腰，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正準備繼續想下一期的文案，正無聊刷著手機的陳強突然怪叫一聲，興奮地大喊大叫：“哇！李哥！你快來看！”

早就習慣了的我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就看他飛快地回著某人的微信。

“你就讓我來看你發微信啊？你又勾搭誰家小姑娘了？”

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也沒看清他在跟誰發微信能讓他這么激動。

陳強這人長的精神，一張巧嘴也能說會道，從上學時候就很招女孩喜歡，他那微信里加的女人比我從小學到現在認識的女同學數量都多。

陳強打完字，舉著手機就快懟到我臉上了。

“你看！是馮敏！就是比咱大一屆那個校花啊！”

看著他的興奮樣，我一臉無語。

“怎么著，讓我看你泡妞啊？”

話剛說出口，我就突然想起來，馮敏這名字我也聽說過，當時也被陳強拉著去偷偷看過。

長的好看歸好看，陳強也被迷得神魂顛倒過，但是我卻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而且聽說她在大四那年突然就休學了，后來也有傳言，說她得了不治之癥，在醫院治療的時候一時想不開，在病房里上吊自殺了。

陳強也發現了我臉色有些不正常，他明白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啊，別聽風就是雨的，我也聽說過馮敏她自殺了，但是這么大的事早就該有媒體爆出來了，再說了，前幾天就咱倆去醫院洗胃的時候，我正好碰見她了，還加了微信！”

話音剛落，陳強的微信視頻響起來了，正是馮敏打過來的。

陳強激動地麻利抓起桌子上的小鏡子，胡亂抓了抓頭發盡量顯得規矩點，這才小心翼翼接通視頻通話，我盡量躲開不讓自己出現在鏡頭里。

馮敏那張清秀的臉出現在攝像頭那邊，原本的長發也剪成了現在干凈利落的齊肩短發，笑盈盈地和陳強打招呼。

“哈嘍，陳強！”

“哎呀，學姐，我早就想和你通一次話了，這不是怕打擾你嘛！”

“我刷到了你和李杰的視頻，沒想到你倆也加入到這行了啊！”

一聽到她說的“也”字，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同城的視頻我也刷過不少，基本那些視頻博主我也刷到過七七八八，但是我可從來沒刷到過馮敏的視頻。

“我倆也是有志青年嘛，總想闖一闖！”

“正好我從外地回來了，有沒有興趣一起拍視頻啊？”

興奮的陳強此時也沒急著同意，突然轉頭看向我，在等我拿主意。

微信那頭的馮敏也注意到了陳強的舉動，特地加大了音量和我打招呼。

“哈嘍李杰！我們見過一面，我還記得你，我和陳強聊天的時候也聽他提起過你。”

我也不好意思再躲了，有些尷尬地出現在鏡頭前和馮敏打著招呼。

平常沒有太多交集，和陌生人也差不了太多，干脆就直接開門見山。

“既然學姐都開口了，那我們不如找個時間商量商量拍什么？”

馮敏一笑，不加思索地說道，“那我們就一個小時以后，大學旁邊有一家冷飲店，就在那見吧！”

我點了點頭，偷偷瞄了一眼陳強，陳強立刻心領神會，拿過手機和馮敏聊了幾分鐘，依依不舍地掛斷了視頻。

陳強哼著小曲去翻找見面要穿的衣服，要給自己打扮一番。

“李哥，你說學姐是不是咱的貴人啊！學姐的粉絲數量那可是快破百萬了，有學姐幫忙，咱這就要好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好事”讓我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就算有一步登天的法門真的放到我面前，我第一反應肯定是懷疑。

不過既然答應人家了，老話說的好，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當是一次校友聚會也好。

我和陳強輕車熟路地來到約定的冷飲店，小店不大，但是冷氣開得很足，也有幾對情侶在靠窗的位置說說笑笑。

我倆來的有些早，閑來無聊四處打量著很久沒來的店鋪，很熟悉親切，仿佛回到了上學時候，心里的憂慮也減少了很多。

還沒等多久，馮敏的身影出現在店門口，纖瘦的身形，精致的妝容，齊肩的短發簡單地扎了個小馬尾，一身干練的牛仔衣褲，手里還打著一把遮陽傘。

我倆一路走來也不覺得路上深秋的太陽有多曬，不過美女的事我們倆老爺們還是得少打聽。

“學姐！這兒！”

陳強趕緊站起來，興奮地打著招呼。

馮敏走了過來，陳強趕緊拉出來椅子讓馮敏坐下，熱情地拿起菜單遞給馮敏。

“學姐不用客氣，想吃啥盡管點！”

馮敏沒接過菜單，笑盈盈地對著吧臺的胖老板說道，“一杯冰水，謝謝。”

我倆見狀也點了兩杯冰水，陳強為了表現一番，接過胖老板端著的放著三杯冰水的托盤，自己端了過來。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馮敏等陳強坐下，小聲對我倆說道，“我這一段時間都在做一些靈異題材，鬼屋探秘的視頻，你倆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