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生就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 一姐
- 嚴岐成
- 3530字
- 2025-05-19 17:16:22
真沒想到,走進自己的家竟然有了這樣的感覺。心跳的如擂鼓一般,喉嚨發干氣喘得都不均勻。西門柳強制地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后,一刻也不停地奔向臥室。
188平的單元,從他的門口到臥室也足有一段距離。平常這地板都被盧炳輝擦的一塵不染,此刻,西門柳也是習慣的光腳而奔。這不僅是習慣,也是必要。他希望能在無聲無息中閃電般推開他的臥室,同時,“啪”的一聲打開吸頂燈。
他做到了,可是閃電卻停住了,凝固成了畫面。這畫面是那樣的不堪入目,是那樣的驚心動魄。赤身的盧炳輝,赤身的一個年輕男人,燈光下讓西門柳血貫瞳仁。
真不知怎么搞的?盧炳輝如此大意和一個男人赤裸在床上,一切一覽無余。強烈的刺激使西門柳不顧一切地舉起了三菱刮刀,也許,馬上就會血濺當場。
突然,一聲怒喝:“住!”。只見盧炳輝在危難之際不管不顧,手掌如刀狠狠地一掄,刀刃正砍在西門柳手腕。那柄三菱刮刀“當”的一聲落在了床上,立刻,另外一只手閃電一樣抓住了那柄可以要人命的鋼鐵制品。
這時候,西門柳才看清那個男人的面孔。這一看清,他不禁在心中暗叫一聲“苦”。原來,那個男人曾經和他打過交道。
湖州是山區,路陡坡多,彎道自然就多。所有的司機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過彎道的時候,自己壓自己的路號。這樣,即使是視線不好,也可以不減速不撞車。西門柳也算得上是個老司機,車開得還是不錯的。有一年開春之際,路上還有冰雪。他在彎道上遇到了一臺黑色捷達,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可捷達壓了他的路號。幸虧得西門柳駕駛技術過硬,他適度的一點剎車,方向盤準確的一掰,兩個車也就是有一公分的間隙擦身而過。彎道上一面是懸崖,一面是深淵。車上坐著一把手,他摸了一下禿頭,臉色嚇得煞白。西門柳自然是怒火沖天,他停下車打開門,跳下來就大聲罵道:“眼瞎了,這車是怎么開的?”
哪里想到?那個捷達早就停了下來,一個漢子也是大聲罵道:“眼瞎了,這車是怎么開的?”
一個腔調,一個節奏,弄不好,聽起來像是一個人。山鳴谷應,回聲激蕩:開的、開的、的。
西門柳自我膨脹的心理惱怒異常,本來就是對方的錯。況且他是財神爺的車,況且他是沙漠風暴。與那個捷達相比,他就是爺爺,捷達就是孫子。可這捷達的司機不是孫子,他狂的很。還沒等西門柳罵出第二聲,那個混小子像狼一樣竄過,伸手就是一炮。
西門柳哪兒曾經想到,對方如此大膽?這一炮讓他頭暈目眩,向后一栽的時刻他扶住了汽車蓋子。這個時候他才看清,對方竟然是個眉清目秀的美男子。可那人的表情十分猙獰,頭上那綹公雞般的頭發站立著,脖子上一條金項鏈閃閃發光。只見他大拇指一伸,口中說:“你不就是他媽的什么西門慶嗎?告訴你,老子叫東關鎖。你打聽打聽,湖州城里有幾個敢和我這么說話,你他媽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東關鎖”的話音沒落,后面上來兩個橫眉立目的小子,兩個手中兩把刀。剎那間,西門柳明白了,碰上流氓了。雖然他沒見過“東關鎖”的人,但他曾經聽說過,湖州城里三路大哥,他是其中一路。想在官場上混的,見到“財神爺”,自然是退避三舍。可這流氓和財政局沒什么關系,就如“東關鎖”此刻手指西門柳的腦門大聲喝道:“你財政局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眼里算個X。”
幸虧得西門柳也在社會上混過,立刻改顏道:“原來是鎖子,誤會、誤會,回去我請你吃飯。”
看到西門柳識相,那個“東關鎖”倒也沒苦苦相逼,畢竟他的開車技術一般。于是,他說道:“既然你這么說,這次就算了,好好地開你的車,我沒工夫吃你的飯。”
一天的烏云散了,可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今天赤著身體坐在老婆床上抓起他的刮刀的竟然是“東關鎖”。
吃驚之余,西門柳佇立當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東關鎖”不慌不忙,手中搖著那柄刮刀,嘴里慢慢說道:“告訴你,今天不是我要來的,是你老婆讓我來的。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你和你老婆說。”
看“東關鎖”的神態,聽“東關鎖”悠閑自如的語言,西門柳有點懵。這是哪兒跟哪兒?難道這不是自己的家?難道老婆已經成了別人的?他將充滿疑問的眼睛投向盧炳輝。盧炳輝的動作快,趁他們說話的當兒已經套上了睡衣。
“過來!”盧炳輝的中氣依然十足。
西門柳跟著盧炳輝來到客廳,盧炳輝回過頭挽著西門柳的胳膊坐到沙發上說道:“老柳,你怎么騙我呢?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婆?你想和我離婚哪?”
盧炳輝挽著西門柳的胳膊,頭貼在他的肩膀,口中吐著熱氣。幾個問號如子彈般順著他的耳朵眼鉆進了他的心里,西門柳突然找不到感覺了。
西門柳心頭一抖,他絕對的沒有這個意思。他的生活中不能沒有盧炳輝,別說他的工作是盧炳輝一手操辦,就是這家里的大事小情,哪一件不是盧炳輝的安排?
想到這兒,他的心有些涼,感覺這事有點莽撞。
盯著他看的盧炳輝立刻發現了西門柳的懊悔,她用更柔情的聲音說道:“放心,老柳!小輝永遠是你的小輝,老婆永遠是你的老婆。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什么?”西門柳更懵了,這頂綠帽子飛過來,竟然是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西門柳將眼光投向了緊盯著他的盧炳輝。燈光下,盧炳輝眼睛閃著湖水般的漣漪,兩道柳眉如臥蠶一般含著質疑,帶著柔情。那張嘴,雖然涂的口紅已經散亂,仍然吐出了一個個匪夷所思的音節,西門柳聽得莫衷一是。
“老柳,聽我說。你不看中了三亞的房子嗎?我保證讓你有一幢三亞的房產。這一切,都在這個鎖子身上。有些事你不懂,你也不必要懂,你就等著再到海南度假住自己的房子吧!”盧炳輝說的信誓旦旦。
就為了這個?西門柳心中有些憤怒。雖然盧炳輝說的是實情,他們到海南時西門柳的確是看上了三亞的氣候。當時,他就和盧炳輝說:“咱們要是在這兒有幢房子多好,每年春節我們上這兒過。”可是,這有點像畫餅充饑的意思。因此,他不滿地說道:“我不要,我也不要戴這綠帽子。”
盧炳輝向他靠得更緊,隔著薄薄的絲綢睡衣,西門柳能感受到盧炳輝溫熱的肉體,他的心冰涼。
“老柳,你是我最好的老公。別人都是逢場作戲,我就是利用他們,寶貝,別鬧!明天我好好侍候你。”盧炳輝給了他一個吻,而且,塞在他的衣兜里一樣東西。西門柳一摸,他立刻明白了,那是一沓鈔票。西門柳有些無奈也有些解脫般地長出一口氣,神情緩和下來。
“寶貝,聽話!你先讓一讓,鎖子一會就走。”盧炳輝又在西門柳的腮上親了一口。
西門柳沒精打采站立起來,蹣跚著向門外走去。剛進到走廊,后面就聽到門鎖被反鎖的聲音。他的心里像揣了一塊冰一樣,只好挪動如灌了鉛樣的雙腿向樓下移去。唯一能有點安慰的是他手插在衣袋里觸到的鈔票,那鈔票硬硬的。
突然間,他似乎猛然驚醒般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喝、喝他個一醉方休。
走進小店,西門柳發現客人還不少。他正要找個地方坐下,一個聲音響起:“柳哥,來、來,到這兒來!”
西門定睛一看,燈光下,徐伯巖寬廣的腦門狡黠的眼神立刻映進了他的眼簾。這個徐伯巖是局里一個下屬的湖州郊區鎮財政所的所長。官不大,能力卻不小,湖州市也算得上是個人物。局長是最愿意到他的所里去,每一次肯定有“收獲”。大包小裹從來不讓局長失望,他做事也從來不拉過場,西門柳雖然僅是司機,保證也有饋贈。
再一看,西門的眼睛亮了。原來這個徐伯巖坐在一副火車座上,他的對面是兩個妙齡女郎。兩個年輕的女人濃妝艷抹,袒胸露背,一眼看去西門柳判斷個大概。
他立刻笑道:“哎呀,徐所長,難得一見。”
話音沒落,徐伯巖早已經離座過來拽住他的手說:“快來,我給你介紹兩個小妹。”
那兩個被叫做小妹的女人,相互笑著,眼睛乜斜看著西門柳。
一時間,西門柳的心被兩個女人的眼光撩得有些癢。他笑著,剛才的不愉快頃刻間被扔到爪哇國里了。
“記住了,這是西門大哥。他是我最好的大哥,你們讓他滿意就是讓我滿意。懂嗎?”
兩個臉上像畫著畫一樣的小妹,還是吃吃地笑著,并不說話。
“笑,就知道笑?先給我陪好大哥再說。”徐伯巖又訓斥道。
這一下,兩個女子仿佛是心領神會。其中的一個立馬站起給西門柳倒酒,西門柳借機在她手上捏了一把,果然沒有什么反對的意思。西門柳心中暗暗佩服自己,判斷準確!
“大哥,喝,今天你要是能喝好,她就是你的了。兄弟一句話,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徐伯巖不愧是人精,他仿佛是一眼就看透了西門柳的意思。
也罷,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不知從哪兒?西門柳腦海里冒出了這么稀奇古怪的一句話。
觥籌交錯,漸入佳境。突然,西門柳的手機響了。
接過電話,果然里面是盧炳輝的聲音:“老柳,你回來吧!”
“不,我有事,已經離開湖州了。”不知為什么,西門柳這么回答盧炳輝。大概是這出乎盧炳輝之意料。
“老柳,你聽我的,回來我和你解釋!”盧炳輝加重了語氣。
西門柳打開手機蓋,抽下電池。不知道聽誰說的,這樣,電話里就是超出忙區,而不是關機的音答。
這個時候,徐伯巖已經發出指令。兩個人模狗樣的小姐分了開來,一個陪徐伯巖坐到一條凳子上,另一個緊挨上了西門柳。女人穿得格外暴露,光光的大腿已經向西門柳纏來。
“柳哥……”小姐的聲音格外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