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罷宇智波鼬的話，宇智波隕笑了。

隨后，他緩緩收起笑容，面色嚴(yán)肅，一字一句道：

“不，不，不。鼬，這只是你狹隘的器量！”

“你以為只是你以為，你那引以為傲的‘大局觀’不過是猿飛日斬刻意引導(dǎo)下思想洗腦的偏激產(chǎn)物罷了。”

“宇智波一族的滅亡，不會讓其他忍村感覺木葉處理內(nèi)亂效率高、沒有因此遭受損失，更無法掩蓋木葉的虛弱。”

“相反，這只會讓他們更進(jìn)一步意識到——木葉的衰敗還在繼續(xù)、還在加快。”

“摔斷腿的老虎，無論再怎樣裝作以往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都無法掩蓋那傷口處飄出的血腥和腐臭味道。”

聞言，宇智波鼬瞳孔猛縮。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些事，一些明明很關(guān)鍵、過去卻從未留意過的事。

不待宇智波鼬多想，宇智波隕再次張嘴：

“現(xiàn)實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忍村實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絕無可能隱藏——暗部收集情報的能力有多強(qiáng)，你這個暗部隊長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

“火之國占據(jù)著忍界最富庶的地區(qū)，木葉也因此享受著最豐裕的資源，自然會遭到其他忍村敵對；只要有獲勝可能，云隱、砂隱、霧隱、巖隱就會對木葉群起而攻之。”

“當(dāng)初木葉能打贏第三次忍界大戰(zhàn)，是因為有著旗木朔茂、有著“金色閃光”、有著三忍！可如今木葉還剩什么？”

“外號是‘木葉白牙’的旗木朔茂被戰(zhàn)友陷害、被‘自己人’算計致死，僅僅因為高層野心家們害怕他的聲望和實力。”

“九尾之亂，明明都會尸封鬼盡之術(shù)，結(jié)果卻是正值壯年的四代火影波風(fēng)水門犧牲自己封印九尾，而不是年邁的退休三代火影。”

“三忍更不必說，都是猿飛日斬的弟子，卻一叛兩走——他們生于木葉、長于木葉，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想離開木葉？”

宇智波鼬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

他不是傻子，何況這些事情都顯而易見。

真相就擺在面前，只是他不愿意面對罷了。

可惜的是，沉默并不能讓宇智波隕放過他。

“宇智波鼬，我問你——如果今夜宇智波一族也覆滅，當(dāng)其他忍村挑起第三次忍界大戰(zhàn)，木葉要靠誰去打？”

“靠號稱“最強(qiáng)火影”的年邁猿飛日斬？”

“靠根本得不到多少資源培養(yǎng)的平民忍者？”

“靠志村團(tuán)藏手下在九尾之亂中面都不露的根部？”

“還是靠特別上忍全職當(dāng)私人家教的猿飛木葉丸？”

宇智波隕的音量和氣勢節(jié)節(jié)升高，壓得宇智波鼬頭越來越低，似正被當(dāng)堂審判的囚徒。

事實勝于雄辯，他可以為自己弒親滅族的行為找到脫罪借口，卻無法否認(rèn)這些客觀事實。

“宇智波鼬，你不是很能說嗎？你不是道理很多嗎？”

“回答我！Looking my eyes！說話！”

宇智波鼬一聲不吭，雙手捂著頭，只覺得腦袋里有一灘亂泥。

他在逃避、在恐懼，他不敢直面自己的錯誤：

如果滅掉宇智波一族不能換取和平，那他所作所為就只是單純的無差別屠殺罷了，那些無辜者的被迫“犧牲”也將毫無意義。

【我...到底做了什么？】

宇智波鼬目光落在地面上，眼中沒有焦點，活像一具行尸。

看著鼬這副模樣，宇智波隕眼中流露出滿滿不屑和自得。

他知道，對宇智波鼬這種人來說，比肉體死亡更恐怖的是精神信念崩塌。

所謂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

三大圣地“龍地洞”深處。

一條長到望不見身軀盡頭的白磷大蛇從漆黑洞穴鉆出，抬頭仰望著月亮，眼神中流露出頗為人性化的思考。

更奇特的是，這只大蛇竟然長著橙發(fā)黃瞳，嘴里還叼著一只煙斗。

凝視月亮良久，大蛇終于挪開視線，張開了嘴：

“看不出任何變化。不過...若那個‘宇智波隕’所言真實，短時間內(nèi)月球確實是不顯端倪的，但當(dāng)能確認(rèn)異樣時什么都晚了。”

是的，這條口吐人言的大蛇便是龍地洞之主——“白蛇仙人”！

背負(fù)“仙人”之名，她擁有著與大蛤蟆仙人“夢窺未來”同級的獨特能力——“洞聽八方”。

所謂“洞聽”，便是她可以聆聽到整個忍界的聲音，通過監(jiān)聽世界收集所有交流信息。

漫長壽命加上這一能力，毫不夸張的說，白蛇仙人是“忍界一切秘辛的知曉者”。

但，和其他兩位仙人一樣，白蛇仙人做的只是默默待在圣地中罷了——他們無意參與人類的斗爭，人類的斗爭也影響不到遠(yuǎn)在無窮海洋之上的三大圣地。

這是三位仙人的生存哲學(xué)，也是三大圣地的頂級茍道，過去千年一向如此。

至于時不時傳授有緣忍者“仙人模式”這件事，不過是他們持續(xù)向人類世界表示和善態(tài)度的一種方式罷了。

可今晚洞聽到的那些話語，卻讓白蛇仙人內(nèi)心不再平靜：

雖遠(yuǎn)在海外，五大國覆滅都不會對三大圣地造成任何影響，但若是月球掉下來，那就沒法置身事外了。

“沙沙，沙沙~”

白蛇仙人挪動著巨大的身軀，鉆回了洞穴深處的寺院內(nèi)，盤繞于自己寶座之上。

“呼呼~”

煙霧從煙斗中吐出，白蛇仙人催動自然查克拉，一團(tuán)火柱憑空燃起，照亮四周墻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刻字。

這些刻字，都是她為防遺忘所記錄下的忍界重要事件和人名——“漩渦長門”、“宇智波帶土”、“宇智波鼬”幾個名字皆在其中。

白蛇仙人飛速掃過一行行刻字，目光閃爍，回想起不久前洞聽到的那些話，頗感不解。

她活了上千年，從輝夜時代到現(xiàn)在，親身經(jīng)歷了忍界的全部歷史，也親眼見證了月球的誕生；所以才更無法相信一個普通的萬花筒宇智波能改變天穹之外、那顆當(dāng)年六道仙人留下的星體。

“如果他是宇智波斑死后的新一代因陀羅傳人，倒是有可能做得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但，若身具因陀羅的力量必天賦異稟，不可能此前一直默默無聞。”

白蛇仙人搖搖頭，用自然查克拉抹平了幾個墻壁上新添不久的刻字。

比起這什么“引力參數(shù)”、“傳月者”之類聽都沒聽過的詞，她更傾向于認(rèn)為那個宇智波是使用了一個不易察覺的類幻術(shù)萬花筒能力，所以才導(dǎo)致單眼失明。

像別天神、伊邪那岐，都符合這種特征。

最大的問題在于...那人說的其他話全是真的：

旗木茂朔的死倒不是什么大隱秘，各忍村高層都心知肚明；可宇智波鏡的死在全忍界知情者加起來都不到兩掌之?dāng)?shù)，除當(dāng)年的當(dāng)事人外，只有那老鼠一樣的黑絕知曉了。

“呼呼~”

白蛇仙人又吐出一團(tuán)煙霧，催動自然查克拉，隔空在墻壁上刻下了“宇智波隕”這四個字。

沉思片刻，她又在其后面刻下一個“月”字。

刻罷，白蛇仙人熄滅火柱，身軀盤低，閉上了眼，好似睡去。

黑暗中，她的內(nèi)耳打開到了極致，自然查克拉依附其中，洞聽著忍界遙遠(yuǎn)另一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