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地外，一片小樹林內。

“宇智波鼬在那邊兒搞什么？怎么這么久都沒完事？”

宇智波帶土頭戴虎紋面具、身著寬大黑袍，站在一顆大樹上，眺望著不遠處熟悉又陌生的宇智波族地，語氣中略有不滿。

“不知道呢~也許鼬是突然想大便了，所以殺完人順便借個廁所吧。”

白絕“飛”用最正經的語氣說著最不正經的話，身軀從地面緩緩“鉆”出——這是獨屬于絕的“蜉蝣之術”。

宇智波帶土扭頭瞥去一眼，還是沒按捺下心底升起的煩躁，吐槽道：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滿腦子都是‘大便’。”

白絕“飛”擺擺手，絲毫不在意對方的諷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自說自話：

“吶吶吶，別急嘛小帶土。我只是覺得拉大便對你們人類是件很重要的事，我現在不用吃喝拉撒，體會不到那種感覺，所以很感興趣。”

“話說，你都在這兒站大半天了，不想先去拉個大便嗎？等會如果鼬狠不下心對富岳下手，可就要你幫幫他了——再怎么說也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你要認真些呢。”

聞言，宇智波帶土面色一黑，還是沒繃住：

“閉嘴！我早該把你這個多嘴的家伙扔進糞坑里！”

“宇智波富岳那個懦夫，一個照面我就能輕松秒掉他。”

“還有，叫我阿飛！”

白絕“飛”撓撓頭，還是那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哎呀呀，不要激動嘛帶土。”

“‘飛’明明是我的名字，雖然我也用不到，但你就這樣搶走也太不講理了吧？”

“不如這樣——以后你叫我大飛，我叫你小飛，這樣就能分清楚了。”

感受到一股殺氣從身側升起，白絕“飛”縮了縮脖子，迅速使用蜉蝣之術向地下沉去。

“我去拉個大便，小飛你先忙。”

“滾！！！”

難掩憤怒的低吼后，帶土冷冷盯著白絕“飛”遁走的地面，眼神多出幾分陰翳。

【哼！在監視我嗎？如果不是因為宇智波斑，我早就宰掉你了！】

【蜉蝣之術...可惜我學不會這個術，不然搭配上神威，我有自信暗殺忍界任何人。】

【長門就是個配不上輪回眼的蠢貨，對計劃始終是個不穩定因素，必須在曉組織內提前做安排。】

【希望宇智波鼬今晚不會令我失望吧。】

...

與此同時。

“鼬，你現在這副模樣可真是狼狽呢。今晚好戲才剛開場不久，可不能現在就提前罷工喲~”

耳邊是來自宇智波隕的戲謔嘲諷，宇智波鼬卻恍若無聞，依然愣愣站在原地，目光沒有焦點。

顯然，他的心理防線已徹底崩潰。

滅族之夜的計劃，是宇智波鼬基于對所謂“器量”、所謂“大我”的理解——在他看來，只要屠掉宇智波一族就能阻止叛亂，保證村子實力，消弭戰爭可能。

整個計劃中，鼬唯一“私心”就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可現在這一切都完蛋了——木葉要沒、忍界要沒、佐助也要沒！

當然，鼬并非沒有懷疑過宇智波隕的話，但宇智波隕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并且他的單眼失明也是事實。

瞳力不會憑空消失，死到臨頭的人面前如果出現一個能毀滅世界的按鈕，那他一定不會猶豫。

如果要做個比喻，那宇智波隕吐露那些暗部都未必全部清楚的隱秘就是“按鈕的模樣”，失明的左眼就是“按下按鈕的聲音”。

兩點疊加，即便沒有親眼看見那個按鈕，宇智波鼬也無法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了。

生無可戀，是此時對鼬內心的最佳詮釋。

只可惜，這并不能讓宇智波隕滿意。

“吶，鼬，我記得你是宇智波一族最負天才盛名的大少爺、宇智波一族崛起的希望吧？只是這樣就向我認輸也太沒有挑戰性了。”

“看起來之前那些話很打擊你，作為補償，我就聊點你一定會想聽的話題吧。”

“比如...你和止水都沒能阻止的宇智波覆滅！”

聽到“止水”二字，宇智波鼬下意識看向宇智波隕，勉強拾回幾分思維碎片。

見狀，宇智波隕嘴角多出一抹陰險笑意，娓娓道來：

“宇智波止水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腦癱，但他確實算得上最頂尖那批天才，別天神在整個忍界都是bug級別的術。”

“悲哀的是，比術本身更重要的是術的使用者，是忍者！再鋒利的武器扔給一個沒腦子蠢貨，也不過是大猩猩手中的石頭！”

話音落地，宇智波鼬瞳孔巨震。

宇智波隕沒給鼬更多思考時間，繼續說下去：

“你和止水只看到了宇智波一族要發動叛亂的表象，卻從來都沒有真正弄清楚其背后的成因；亦或者說，是猿飛日斬等木葉高層故意歪曲了你們對其成因的理解。”

“宇智波的叛亂并非偶然，而是必然——這是一場長達數十年、歷經兩代火影執行的陰謀圈套！”

“自千手扉間成為二代火影，宇智波一族就被孤立起來，日向式的封閉族地加最得罪人的警備差事，配以強大血繼限界帶來的天生狂傲，是令宇智波與村子內部生隙的根本原因。”

“忍村時代之所以能淘汰戰國時代，就是因為聯合的力量更為強大、更為穩定，這是客觀事實，‘忍者之神’千手柱間的出現不過是加速了這個迭代進程。”

“就像今晚的滅族之夜，但凡宇智波一族人緣好一點，其他忍族就不會坐視這一切的發生——村子的基礎是平民忍者沒錯，可真正具有話語權的是各個忍族、是村中一個又一個上忍。”

“如果今晚被下令要剿滅的是日向一族，那結局只會是忍族聯合反抗，猿飛日斬被迫下臺，換一個新火影上來；偏偏，在木葉高層有意為之的長期孤立政策下，宇智波一族壓根沒有任何交好其他忍族的機會。”

“當年最有希望消解火影系惡意、扉間班出身的宇智波鏡死在了團藏暗算下，年僅25歲的天才連眼睛都被奪走，止水之死就是對他的完美復刻；后來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因漩渦玖辛奈和宇智波美琴的關系本可能成為新的轉機，但卻死在了九尾之亂中。”

“鏡之死，讓宇智波喪失了唯一坐到木葉高層、直接修改孤立政策的希望；波風水門之死，讓宇智波喪失了最后通過親影換取和平的生機。”

“親影派毫無出路，武斗派自然就會冒頭，因為這是族內剩下的唯一選擇——即便他們知道選擇叛亂也會輸，但這一切，對宇智波一族來說就是個無解的陽謀，是死局！”

宇智波隕用最平淡的語氣無情撕開了滅族之夜背后最冰冷殘酷的真相，這些話像一聲聲道心叩問，把鼬先前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

鼬目光閃爍，無數念頭潮水般涌現。

良久，他終于想明白些什么，情緒再度跌向低沉，開了口：

“你說得對，這就是個死局。”

“止水嘗試學習宇智波鏡的方式拯救宇智波，可他失敗了；但即便止水不死，我、父親、止水加起來三雙萬花筒支持武斗派，又有什么意義呢？挑起叛亂的結局只會是兩敗俱傷、暴露木葉的虛弱，讓其他忍村蠢蠢欲動，最后戰爭爆發，生靈涂炭。”

“以本就沒可能融入木葉的宇智波一族覆滅，來換取和平，有錯嗎？”

“我的做法，是顧全大局的最優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