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儒道往事
- 從學宮夫子到朝堂九千歲
- 黑框魅魔
- 2069字
- 2025-05-23 00:01:41
范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心中驚疑不定。
他要干嘛?
只見方孝賢把那冊一直帶在身邊的書簡拿了出來,雙手覆于其上,朗聲念道:
“術,祭命,解禁”
剎那間,書簡浮于半空,緩緩展開,其內竟是蘊含著數以數不盡的金光。
方孝賢看著這些金光,熱淚盈眶,呢喃道:
“‘儒’道,久違了,我帶著這本封禁的書簡這么多年,如今要走,你也該重現于世了,只可惜,我卻未找到最為合適的傳承之人,只能傳承給眼前之人了”
?
范甑有些不明所以。
方孝賢看向了范甑,自顧自搖了搖頭,笑了。
他笑自己的無能,笑命運的荒誕。
可是,‘儒’不能被埋沒,縱使只能把它傳給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
方孝賢將掌心覆于胸口,竟是從其中憑空提出了一道金光。
緊接著,方孝賢以書簡為筆,以金光為墨,在虛空中寫下:
“儒,大道傳承”
霎時,那書簡之中的所有金光,竟是全都直沖范甑而去,鉆進了范甑的身體。
范甑只覺一道道暖流接連涌入體內。
好舒服。
隨后,范甑陷入了昏迷。
看到這一幕,方孝賢的臉上浮現出了釋然的笑意,自言自語道:
“老師,‘儒’之一道,總算沒有斷在學生手里,我可以安心地走了”
說完,方孝賢溘然長逝,書簡也隨之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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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甑在昏睡中,做了一個夢。
范甑夢見自己身處于一座仙宮般的書院,它的名字叫鹿臺書院。
范甑看見了儒生們在清晨朗讀圣賢書,在上學時討論‘儒’術。
范甑看見了他們尊師重道,看見了他們對百姓們彬彬有禮。
整個書院,彌漫著一種名為和諧的氣息。
簡直是夢中情校。
這是真實存在的地方嗎?
如果存在,它在哪兒?
范甑在夢中如此想到。
范甑還驚訝地發現,每一位儒生的身邊,都有一些散發著微弱的金光的物什。
毛筆,書簡,或是一方硯臺。
它們承載著金光,也承載著‘儒’道。
但夢中的和諧片段到此戛然而止。
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夢,浮現眼前。
入目的是被攻占淪陷的鹿臺學院,血水與尸體浸染了這片曾經的‘儒’之凈土。
范增見到了方孝賢,他穿著鹿臺書院的長衫,在金戈鐵馬和戰火中逃命,然后,
被一道背后而來的‘術’割去了頭顱。
方孝賢,死了?
范甑明明記得,方孝賢是大離的大學士啊,怎么會死在這里呢?
范甑滿肚子的疑惑。
但緊接著,一位白袍老者出現在了方孝賢的身后,望著方孝賢的尸體,血淚縱橫:
“孝賢!”
撕心裂肺的吼聲后,白袍老者似乎下定了決心,從懷中拿出了一支晶瑩剔透的玉桿狼毫筆,蘸取了從體內取出的一道金光,在身前的虛空中接連寫下:
“儒,借命而生”
“儒,沉鹿臺,鎖金光”
“儒,禁山禁海禁儒道”
頃刻間,鹿臺學院壓塌了地面,震起漫天塵土,以極快的速度沉入地下。
鹿臺學院內的所有金光,全數匯進了白袍老者的一冊書簡中,隨后緊緊地卷起,如同鎖上了一樣。
而方孝賢,竟是神奇地靈魂出竅,浮現在半空之中。
“老師!”
方孝賢看著精氣神正快速消逝的白袍老者,以及迅速下陷的鹿臺書院,痛心不已。
“孝賢,帶著‘儒’道的希望,去大離吧”
白袍老者揮手將書簡也化作一道金光,短暫寄存在方孝賢的靈魂,與方孝賢揮手道別。
“有朝一日,望你能再建鹿臺書院”
登時,方孝賢的靈魂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于原處。
等畫面一轉,大離的一座清雅的宅子里,大學士方孝賢日夜操勞,吐血而亡。
而來自鹿臺書院的,同名同姓的方孝賢靈魂,進入了大學士的體內。
借命而生。
一道金光自方孝賢靈魂飄出,化作了那冊書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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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戛然而止,范甑猛然驚醒。
此時已是次日凌晨。
冷汗已經順著范甑的皮膚,打濕了衣裳,連身下都是一片潮濕。
那夢中的景象就像真實發生的一般,回蕩在范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范甑用手墊著屁股坐起,看著眼前已經斷氣的方孝賢,按照夢中鹿臺書院的同輩禮儀,拱了拱手。
方孝賢是眉眼帶笑著去世的,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
方孝賢臨死前說的沒錯,他范甑的確不是最合適的傳承人,但卻是剛剛站在方孝賢身前的唯一的人。
范甑即便是看到了夢中的諸多情景,也不懂何為‘儒’術。
范甑也沒興趣主動挑起那什么復興‘儒’的擔子,更別提什么重建鹿臺書院。
那都與他無關。
范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去白蓮教找到岑落葉,讓她畫出那張獨眼漢子的畫像,以便范甑繼續破案。
范甑回到錦衣衛大殿,照例點了卯,就去找了張蹴。
張蹴昨夜聽聞手下發現了黑風錢莊的新動靜,不顧疲勞就帶人前去,結果卻是撲了個空。
張蹴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抓人撲空了。
黑風錢莊這個案子,就像壓在張蹴心中的大石頭,沉甸甸的,讓人心累。
范甑訥帶來的方孝賢尸體,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張蹴最后那薄薄的心理防線壓塌了。
張蹴這么一個精壯的漢子,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范甑請來大夫為他醫治,卻被告知張蹴要修養至少三天,才能醒來。
正此時,跟蹤沈岱山的一個弟兄回到了錦衣衛大殿,正準備找張蹴匯報。
范甑見這位弟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甲,問道:
“有什么要緊事嗎?你可以先向我匯報,等張千戶醒來后我再代為轉達”
錦衣衛弟兄見是和張蹴關系要好的范甑來問,也不扭扭捏捏就說道:
“范百戶,我和幾位弟兄跟蹤了那沈岱山兩天,您猜怎么著?”
范甑眉頭一皺,問道:
“怎么著?”
“圣上早就派了刑部來協助我們錦衣衛辦案,可那沈岱山竟是從中作梗,屢屢阻撓,導致刑部現在都沒個人影,那沈岱山絕對有問題!”
錦衣衛兄弟斬釘截鐵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