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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鷲巣棋牌室

“走吧,我們進去。”

嚴文謹說著,首先推開了棋牌室的大門。

隨即,一股混雜著劣質(zhì)煙草焦糊、酒精發(fā)酵的酸腐氣味,嗆得白子良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黃老師更是掩住了口鼻,臉上滿是不適的表情。

與“天地縱橫”會所內(nèi)那雅致清幽的檀香與茶香相比,這里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喧囂刺耳的麻將牌碰撞聲,夾雜著一些粗俗的叫罵聲。

白子良的目光迅速掃過周圍。

昏暗閃爍的燈光下,三三兩兩聚著些眼神渾濁,但眼里又同時充滿著貪婪欲望的男人。

他的內(nèi)心,瞬間將此地歸類為“無序、高風險的灰色地帶”。

然而,身旁的嚴文謹卻仿佛魚歸大海,神色泰然自若。

那身考究的西裝在這混亂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透著一股奇異的和諧。

一個滿臉橫肉,身著跨欄背心和花襯衫的男人,正叼著煙從前臺的之后探出頭。

一見到嚴文謹,對方臉上的橫肉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語氣恭敬:“嚴爺,您今兒怎么有空過來?”

他的目光在嚴文謹身后的白子良和黃老師身上溜了一圈,尤其在白子良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驚奇:“喲,您還帶了朋友和……公子?”

嚴文謹?shù)恼Z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今天左右無事,來玩玩。彪子,這是我今天帶來的代打。”

他隨意地朝棋牌室里那些投來好奇或不屑目光的賭客們揚了揚下巴:“怎么著,有沒有人愿意跟這個小家伙,玩幾盤掛響的?”

“代打?”

“這位……小朋友?”

那滿臉橫肉的男子有些吃驚。

顯然對嚴文謹帶個八歲的孩子來這里的舉動有些不解。

彪子嘿嘿一笑,搓著手道:“嚴爺您說笑了,這……能行嗎?”

“有什么不行?”嚴文謹?shù)溃耙俏矣H自上,你們無論是賭注,還是棋局,又沒幾個人能接的住,沒意思。”

“嗨,嚴爺看您這話說的,您那個棋力,和您那個財力一樣,就算放眼整個B市,也沒幾個能比的!”

彪子聞言趕緊陪著笑,恭敬的連連低頭。

他頓了頓,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壓低聲音道:“對了嚴爺,‘庖丁’那家伙今天也在,正跟一個剛冒頭的強業(yè)余3段的下著呢,瞧那架勢,又得把人褲衩都贏走。”

“要不,您找他去玩玩?”

嚴文謹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哦?看來這伙計今天沒跟老巢去收賬,倒是有閑心來這里消遣。”

“老巢!”

原本只是默默聽著幾人對話白子良,這時猛然瞳孔一縮!

下意識地,他已經(jīng)脫口而出:“老巢是誰?”

話剛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自己這個身體,可只是個8歲的孩子。

被帶來下棋也就罷了,突然如此發(fā)問,不免太過唐突。

果不其然,他剛一開口,無論是那滿臉橫肉的彪子,還是嚴文謹和黃老師,都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老巢全名巢金,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你目前不是對手。”嚴文謹搖了搖頭,只以為是小朋友的好奇心作祟,簡單的將白子良打發(fā)過去。

“果然如此!”

巢金!

那個前世毀了他家庭,讓他童年充滿陰影的罪魁禍首!

而他們口中說的“庖丁”……

聽上去,就是巢金的人!

白子良瞬間想到了此行的另一層重要意義,除了能完成嚴文謹所說的“虎狼之藥”般的歷練,同時是自己收集地下賭棋江湖中信息的重要機會。

他強壓下心頭的波瀾,抬起頭,用符合孩童身份的好奇語氣對嚴文謹?shù)溃骸皣览蠋煟蚁肴タ纯此麄兿缕濉!?

嚴文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在刀疤臉的引領(lǐng)下,他們穿過烏煙瘴氣的大廳,來到棋牌室最里面的一個角落。

一張破舊的棋桌旁,圍著三三兩兩的觀戰(zhàn)者。

其中一方,正是那個被稱為“庖丁”的男人。

他人高馬大,幾乎將對面的棋手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

一張臉黑沉沉的,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氣,兩眼緊緊盯著棋盤。

他捻起棋子的手指粗壯有力,落子時發(fā)出的聲音沉悶而帶著壓迫感,與其棋盤上凌厲、直接、甚至帶著幾分不講道理的狠毒棋風,形成了同步的氣勢。

那感覺,不像是在下棋,更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隨時準備將對手撕成碎片。

白子良凝神看向棋盤。

此刻,“庖丁”執(zhí)白,局面已然大優(yōu),白棋實地領(lǐng)先明顯10目左右。

“雖然看上去兇神惡煞,但是光從這局面上的定型來看,棋路卻不乏粗中有細。”

“這個局面之下只需穩(wěn)健收官,便可輕松拿下此局。

白子良心中暗忖。

然而,“庖丁”接下來的選擇,卻讓白子良大為不解。

他竟對黑方邊路一塊本已處于危險、但沒有凈死黑棋發(fā)起了猛烈的攻擊。

“如果白棋在別處搶收大官子,逼迫黑棋后手補活,不好嗎?”

“如此猛攻,萬一黑棋直接在白棋的陣營之中活出,那豈不是血本無歸,直接被黑棋翻盤了?”

這種下法,完全不符合白子良所學的任何棋理,都是完全的背道而馳。

白子良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嚴文謹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解釋道:“在彩棋里,只看勝負是不夠的。”

“最終贏多少目,直接關(guān)系到能拿多少錢。”

“贏得多,自然拿得就多。”

經(jīng)嚴文瑾略一解釋,白子良心中豁然開朗!

他瞬間明白了“庖丁”這種看似不合常理的“搏殺式”下法的真正意圖——追求賭資收益的最大化!

他抬起頭,看向嚴文謹,壓低聲音問道:“嚴老師,他們這一盤,賭多大?”

嚴文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考量。

旁邊一個叼著煙,正吞云吐霧看得津津有味的中年大叔,聞言咧嘴一笑。

帶著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大叔低聲插話道:“嘿,他們這盤賭得不算太小,單也不是頂大。”

“一目棋,一百塊而已。”

一百塊一目!

白子良那顆屬于金融精英的頭腦,在聽到這個數(shù)字的瞬間,便如同精密儀器般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一場棋局,如果能贏下二三十目,那便是兩三千塊的進賬!

這在九十年代末的中國,兩三千塊相當于一個普通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

對于一個普通工薪家庭而言,這已經(jīng)是一筆相當?shù)木蘅盍恕?

難怪“庖丁”會如此不惜代價地追求目數(shù),甚至不惜冒著自己已有的大空被黑棋完全活出破壞的風險!

“所以,父親,你也是在這條通向地獄的路上,不斷沉淪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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