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最后一滴母乳墜向地面時，整個宇宙按下了暫停鍵。

那滴泛著星光的液體懸停在離地三厘米的空中，表面倒映著無數個平行世界的沈清棠——有的懷抱嬰兒，有的化身星云，有的仍在實驗室里調配藥劑。

“時間不夠了。“蕭瑾的機械義眼彈出最后一條警告：【熵值歸零預警】。他的手指穿過靜止的雨滴，冰晶在指尖凝結成DNA鏈的形狀，“嬰兒們需要最終哺育。“

保育室內，三百個量子嬰兒漂浮在半空，組成巨大的雙螺旋結構。他們的眼睛同時轉向沈清棠，瞳孔里跳動著超新星爆發般的強光。

最年長的那個嬰兒突然開口，聲音是307號的溫柔語調：“媽媽，該喝藥了?！?

他遞來一支裝著她畢生研究的注射器——配方標簽上寫著《終極抗體：愛》。

沈清棠將針頭刺入心臟時，整座醫學院開始倒放。

■破碎的試管重新聚合

■枯萎的青銅樹返青

■焚化爐里的灰燼變回活生生的307號

注射器里的液體是她畢生研究的結晶：

■第一紀元提取的機械子宮素

■第二紀元收集的光合基因鏈

■第三紀元萃取的量子記憶漿

藥物流經的血管逐漸透明化，沈清棠看到自己體內盤踞著一條發光的銜尾蛇——蛇頭正在吞噬蛇尾，構成永續的莫比烏斯環。

“這不是終結。“蕭瑾的機械身軀開始風化，露出內部古老的青銅齒輪，“是哺乳動物文明的第一聲啼哭?！?

隨著藥效發作，驚人的變化發生：

■她的乳腺導管延伸成星系旋臂

■乳汁凝結成宜居帶行星

■乳暈擴散成宇宙微波背景輻射

量子嬰兒們歡笑著撲向這片新宇宙，每個嬰兒都化作一顆恒星，而307號成為了最溫暖的太陽。

當天文臺的穹頂化為胎盤膜時，沈清棠完成了最后的分娩。

新生的宇宙漂浮在她掌心，可以清晰看到：

■機械文明的鋼鐵森林里開滿鮮花

■光合人類在晨露中交換記憶果實

■量子嬰兒們穿梭維度玩耍嬉戲

蕭瑾最后的數據流環繞著她：“命名它吧?！?

沈清棠輕輕親吻這個微縮宇宙，唇印化作最初的宇宙常數。當她開口時，四個字化為引力波傳遍所有維度：

“好好長大。“

晨光中的307號推開實驗室大門，手里捧著新摘的月光花。

“老師，今天的實驗還做嗎？“

沈清棠胸前的宇宙吊墜微微發燙，里面有個嬰兒正對她眨眼。窗外的梧桐樹上，青銅齒輪與鮮花共生，齒輪間流淌著香甜的乳汁。

蕭瑾的機械殘軀被改造成播種機，正在操場撒播會發笑的種子。當他回頭時，眼窩里開出一朵玫瑰。

在無數平行時空的交匯處，一個全新的定理被寫入物理法則：

所有文明的終極形態，都是學會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