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的答題卡上長出了嫩芽。

“老師！我的選擇題...“

班長驚恐地舉起試卷——所有填涂“D“的選項框里，都鉆出了細小的青銅色根須。沈清棠用鑷子夾起一根，顯微鏡下可見根須內部流動的不是水分，而是編碼數據流。

蕭瑾突然出現在實驗室門口。少年白大褂上沾滿泥土，手里攥著把剛從操場挖出的根系。當他將樹根接入電腦時，屏幕上彈出三維地圖——整個校園地下布滿發(fā)光脈絡，最密集處指向圖書館地下的未知空間。

“這不是普通的樹。“

他切開根莖斷面，年輪里嵌著的不是木質素，而是壓縮成片的高考作文紙。

圖書館地下室的門鎖需要教師卡激活。

當沈清棠刷開電子鎖時，撲面而來的不是霉味，而是濃郁的福爾馬林氣息。三百平米的空曠地廳里，矗立著數十個兩人高的培養(yǎng)艙。每個艙體表面都貼著她熟悉的標簽：

T-307系列意識載體

培養(yǎng)日期：2043.06.18

管理員簽名：沈清棠

“這些是...“

“您的學生們。“蕭瑾按下總控開關。培養(yǎng)艙同時亮起藍光，露出里面漂浮的軀體——全是不同年齡的沈清棠克隆體。最中央的艙體里，老年版的她突然睜開眼睛，用指節(jié)敲擊玻璃，在霧氣上畫出坐標：

B7-307

坐標指向生物樓最隱蔽的備用實驗室。

銹死的門鎖被液壓鉗剪斷時，沈清棠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景象：

布滿灰塵的操作臺上，老式投影儀還在循環(huán)播放錄像。畫面里年輕的她正將青銅樹葉貼在太陽穴上，樹葉融進皮膚后，她的左眼變成了機械瞳孔。

“您才是第一個實驗體。“

蕭瑾拆開墻面暗格，取出封存的《項目申請書》。文件最后一頁的簽名欄里，“沈清棠“三個字正在褪色，而審批人簽名處浮現出她從未見過的字跡：

同意開展人類意識量子化研究

蕭瑾（項目督導）

操作臺突然自動啟動。全息投影在灰塵中組成最終選擇：

[終止協(xié)議]

[確認執(zhí)行？]

沈清棠砸碎了投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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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系之外】

暴雨過后的操場，工人們正在移植新梧桐。

“奇怪，樹坑里怎么有這么多紙...“

挖掘機鏟斗里裝滿未燒盡的試卷殘片，其中一頁作文紙上，稚嫩的筆跡在雨水沖刷下漸漸清晰：

“這次我想當個普通學生“

沈清棠的辦公桌上，靜靜躺著枚青銅校徽。當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上面時，銹跡剝落露出嶄新的刻痕：

歡迎回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