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星星嗎?”于時川問。
“好啊。”
“那等你下班。”
“現在也可以。”
時間才七點二三分,他笑盈盈的望著她,“翹班嗎?”
“嗯。”她笑得狡黠。
于是他牽起了她的手。
驅車向東沿著山路大約開十多公里,然后在岔路口拐進一條當地人開辟而出的小路,開大約十分鐘,再往松林中步行大概十分鐘,就到達了于時川發掘的桃源之一。
是一處懸崖前的空曠的平臺,大約二三十個平方的空間,左右兩邊以松樹為主,對面是一帶怪石嶙峋的山峰,直矗云霄,站在崖邊向下望去,深壑之間,巨石遍地,只能零星見到幾抹綠意。
于時川從后備箱拿出兩個折疊躺椅。兩個人并排坐在絕壁之上,任由山風將心事吹得亂七八糟。郢瑤將手伸過來,然后將將十指相扣。他掌心的溫熱緩緩傳遞。
“會冷嗎?”于時川問道。
“如果被你抱著,應該就不會冷了。”郢瑤說,聲音里帶上哀怨。
于時川失笑,“哦!是嗎?!”
“嗯。”她假裝鄭重其事的點頭。
于是于時川脫下外套,半跪在地上清理掉有些大的石塊。做完這些之后他脫下外套鋪在一邊,然后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郢瑤順勢抱住他,將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擁個滿懷。
他的柔軟將他攪得心猿意馬,于是他只能低低地笑起來,哄著:“阿瑤,乖一點。”
然后任她抱著躺在曠野中,四野空茫,于是兩雙眸子可以輕而易舉地盛滿璀璨星光,于是那星光仿佛伸手就可以觸碰,但于時川知道,他已經不需要伸手去粗碰天際的星光,因為他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星星。
“這里好美。”郢瑤說。
“嗯。”
“那你有沒有帶其他人來過。”戀愛總是繞不開這個問題啊。
于時川想了想,然后回答:“沒有。”
“現在承認的話,沒關系哦”一幅威脅的模樣。
“好吧,我想想。”于時川沉默的思考著。
等了好久,側過頭,“這么多嗎?”她很不滿。
“嗯,因為太重了,要想久一點。”
“太重了?”不是太多了?
于時川壞笑著,“是啊,一個你就很重了,不能再多一個了。”
“不要太重比較好吧。”故意和他唱反調。
“阿瑤,可以更重一點。”他的聲音輕柔又堅定。
山里的蘑菇啊,埋在枯葉下的你也曾經有光穿透重重阻礙來到照耀你啊,在你埋頭長大的時候,在你撐開傘裙之后,所以那短暫的黑暗,請忘記吧。
“于時川。”又輕又軟的聲音響在他的頸側,又酥又癢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
“嗯。”
“我們在一起吧。”
郢瑤躺在帶著涼意的土地上,向著溫暖的星光發出邀請。
“好啊。”
他的阿瑤是個急性子,那天,赤誠的于時川得出這樣的結論。
纖細的小拇指上,金屬微涼的觸感傳過來,郢瑤將手抬高,一枚戒指不大不小剛剛好地戴在她的尾指上。
“啊,于時川,你怎么知道?”她驚喜的喊道,怎么會剛剛好。
“大概是因為我很有‘眼力見’吧。”于時川驕傲的說。
有些事情,一定要男人先一步的。
“嗯,這個我知道,你的眼光超級好!”一語雙關,“于時川,我好喜歡。”
“嗯。”于時川很開心,但如果他的阿瑤什么時候,不用再連名帶姓的說喜歡他,他應該會更開心。
于時川
抓住她的手,兩枚尾戒在星空下熠熠生輝。
五月喜訊傳來,于燕妮母子平安,八斤六兩。五月中旬,于燕妮出院回到這里,于叔于嬸開心的請所有人民宿和餐廳的所有人吃飯,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里長得滿滿當當兩大桌。
于時川收到阿明傳來的照片,大合照里,每個人笑得都很開心,于時川一張張的翻找,尋找那個他最想找尋的身影,最后在一張照片中找到她垂頭逗小奶娃的半個側影,她瞇著眼睛好似幸福的笑著。于時川長按保存。
五月末六月初,于時川休年假,她也難得的申請了休息。剛做完月子沒兩天的于燕妮驚訝之余又覺得高興,因為從郢瑤來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見過她有自己的休息時間,于是大手一揮放她自由了。
于時川帶她探遍自己數年尋找的桃源。
竹林里,森林中,深澗幽潭之下。
她在無人的山海間大聲呼喚他的名字,
“于時川!”
一遍又一遍。
于時川回答,“阿瑤,我在啊!”
他毫無保留的暴露他的愛。
而郢瑤貪婪的擁抱他的愛。
一次又一次。
他們又一次躺在星空下,已經有經驗的于時川設備齊全,防水墊,毯子,枕頭、露營燈都帶來了。他往地上一躺,然后拍拍旁邊的空位。
郢瑤大喊他的名字,然后大笑著撲向他。
她重重的摔進他的懷里,然后被于時川用力的抱緊。
郢瑤就趁機吻上他,輕柔的,淺嘗輒止,她總是又輕又柔的惹人憐愛,但沒關系,于時川會加深那個吻,得到她的柔軟,得到她的心跳。
但這一次,好像不一樣。
郢瑤在他的耳邊幽幽地呵氣,“時川。”
他終于等到了她又輕又柔的呼喚。
“我們在一起吧。”和上次一模一樣的話,但這次,她含住了他的耳垂。
于是只是長得一副毫無攻擊力純良面目的于時川頓時呼吸亂得一塌糊涂。但他留有的理智還是問出了,“在這里?”
郢瑤帶著笑意堅定的點頭。
“不可以不可以,會被人看見。”他態度堅決地否決。
郢瑤微微側身,柔軟的指腹慢慢游走,直視著他倒映著星光的桃花眼,邊輕咬他的唇邊低低的不容抗拒的發出邀請,“你說的不算,我說的才算。”
于是,‘純良’的于時川潰不成軍。
他的阿瑤,一點也不柔和啊。
星空下,印著大花貓的黃色毯子一會往左一會往右,一會向北一會向南,大花貓的胡須也斷成好幾節。
山風呼呼地刮過,吹開毛毯的一個角,漏出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然后又迅速被藏進毛毯中。
“你跑不掉了,阿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