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的手指還貼在手機屏幕上，那頭傳來“嘟——”的一聲，像一根針扎進耳膜。

她沒動，盯著屏幕直到黑下來，然后按下音量鍵截了圖。

顧沉舟站在她身后，肩背繃得緊，“他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她嗓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動什么，“但他知道的比我們多。”

發布會結束才幾個小時，云城已經炸開了鍋。

趙霖的名字從神壇跌落，成了熱搜榜上的爛泥。

而顧氏趁勢甩出聲明，說證據鏈完整，已提交警方，并啟動內部自查。

可沈清歌清楚，這才只是開始。

“蘇婉那邊怎么樣？”她問。

“資金流向和人員名單都在整理。”顧沉舟頓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她抬起頭，眼神冷得不像剛被輿論掀翻過的人，“趙霖不會坐以待斃，他會逃。”

不到一個小時，警方便通報趙霖疑似潛逃，最后出現地點是機場高速方向。

她早安排好了人手。調出終端界面，在“心靈契約空間”里篩選目標：

【目標：刑偵專家（高效率、行動派）】

系統提示音響起：

【契約簽訂成功，請指定任務內容】

她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布局圖，時間線清晰如刀刻。

“十分鐘后，攔截。”

機場安檢口前，趙霖一身風衣，臉色陰沉。手里拎著黑色公文包，指節泛白。

剛走進閘門，前方突然冒出一隊便衣警察。

“趙先生，請配合調查。”

他冷笑一聲，猛地把公文包砸在地上！

“砰！”

金屬撞擊聲炸開，他轉身就往出口沖。

一步剛踏出，眼前卻多了道身影。

沈清歌穿著深色風衣，站得筆直，目光冷得能結冰。

“你不該來。”

趙霖瞳孔一縮，嘴角扯出一絲獰笑：“你以為你能把我怎樣？”

“我不能。”她聲音平靜，“但他們可以。”

話音未落，特警從兩側包抄而來，槍口齊刷刷對準他。

趙霖咬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裝置，拇指一按。

空氣中瞬間響起高頻干擾波，系統警報炸響：

【檢測到信號干擾！建議立即終止連接！】

沈清歌心頭一跳，但她沒有退后，反而上前一步。

“別做無謂掙扎。”

趙霖死死盯著她，眼里閃過一絲瘋勁，“你以為贏了？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她呼吸一頓，“你說什么？”

他嘴角勾起詭異笑意，正要開口，卻被一名警員按住頭壓進車內。

車門關上那一瞬，他隔著玻璃喊了句什么，但被引擎聲吞沒。

沈清歌沒聽清，卻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竄上來。

回到顧氏總部已是深夜。

她坐在辦公室里，插上從趙霖身上扣下的U盤。

屏幕上跳出加密文件夾，標題寫著：“赫爾墨斯計劃”。

她點開其中一個子目錄，里面是一份商業投資協議，簽署方包括三家國際資本集團，還有……諾亞科技。

“赫爾墨斯……”她低聲重復這個名字，心跳不自覺加快。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蘇婉推門進來，臉色有些發白，“沈姐，警方剛才通知，趙霖在押送途中試圖吞服膠囊，被及時發現。”

沈清歌皺眉，“膠囊？”

“據說是某種生物制劑，成分不明。”蘇婉頓了頓，“他們懷疑這跟諾亞科技有關。”

沈清歌沉默片刻，起身走到窗邊。

夜色濃重，整座城市燈火通明。

她終于意識到，這場棋局遠不止趙霖一人。

“顧沉舟呢？”

“他在會議室等你。”

她點點頭，拿起資料袋，徑直走向會議室。

顧沉舟坐在會議桌盡頭，桌上攤開的是顧氏最新季度財報。

“趙霖的事解決了。”她坐下，“但他留了個謎題。”

她將U盤插入電腦，大屏亮起，赫爾墨斯計劃的文件列表緩緩展開。

顧沉舟看著那些陌生名字，眉頭越擰越緊，“這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如實回答，“但我有種預感，它和諾亞科技、和我的系統，甚至……和我自己，都有關系。”

顧沉舟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你想查下去？”

“必須。”

兩人對視片刻，誰都沒再說話。

第二天清晨，顧氏正式宣布趙霖已被依法逮捕，相關證據同步提交司法機關。同時，顧沉舟召開董事會，宣布任命沈清歌為戰略顧問，全面負責公司危機公關與未來發展方向。

媒體再次沸騰，這一次，是對顧氏與沈清歌的認可。

然而，沒人注意到，在沈清歌私人終端最深處，一張模糊的照片悄然彈出。

照片背景是一座廢棄的實驗室，角落隱約能看到一行小字：“07號實驗體——沈清歌”。

她瞳孔猛然收縮，手指僵在半空。

母親的舊照藏在這張照片右下角。

她一直以為那是普通的家庭合照。

現在看來，可能只是偽裝。

她快速翻找其他文件，卻發現大部分內容都已被加密或刪除，只剩這一張照片孤零零地躺在回收站里。

像是有人故意留給她的。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打印鍵。

紙張吐出的那一刻，手機震動起來。

陌生號碼，國外區號。

她接起電話，語氣平穩，“你是誰？”

聽筒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

“歡迎來到赫爾墨斯計劃，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