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們出事了?
從李尊傳遞的信息來看,他不是在向某一個特定的對象求助,而是所有他曾建立過聯系的人。
要去救人嗎?
才從接龍鬼的事件脫身,雖然邢牙不至于疲憊,但心里總有些憊懶。
而且,這一看就很危險。
嚴格說來,他和特管局的人并沒有什么交情。
算了,自己的命更重要,因為它不是邢牙一個人的,媽媽的生死也系在上面。
想到這里,邢牙徹底放下了思緒。
偌大的時城,有的是能人,邢牙從不認為有的事是非自己不可的。
“談小姐,你可以去準備行李了,一樓走廊的第一間房就是你的房間。”邢牙沒有忘記此刻還有個談春花正好奇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疑惑他的臉色為什么變得這么快。
“好的,”談春花點點頭,接著又問,“請問,洗手間在哪里?我想先用一下。”
邢牙往一樓的走廊盡頭一指。
“謝謝。”
見她去了洗手間,邢牙也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自己老家那個三線小城中心醫院的電話。
“喂,楊護士,我是邢牙,我媽媽的情況還好嗎?”
剛一接通,邢牙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還好……”
“錢不是問題,我今天會打兩萬過去,儀器該用就用。”
“等等,邢小哥……”楊護士終于找到個氣口,打斷了邢牙。
“怎么了?”邢牙心底咯噔一下,千萬別是病情惡化了,一定不要……
邢牙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許多。
“邢小哥,你的母親已經轉院了,難道你不知道?”楊護士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這種事是百分之百需要家屬簽字的,邢牙又是唯一的家屬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邢牙臉色驟變。
“哪里?我媽轉院到了哪里?”他急切之下,聲音陡然大了許多。
“你先別著急,你母親昨晚病情突然惡化,我們院沒有治療條件。”
“很快來了一些人,幫你母親辦了轉院,立刻轉到時城去了,就在時城的藍天醫院,那里的醫療水平比我們好很多,是南方地區最頂尖的醫療力量……”
邢牙已經等不及她把話說完了,掛斷了電話,取下頭盔,沖出了院子。
不過,他多少還記得民宿里還有個人。
“談小姐!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如果你不急,今天先幫忙看一下民宿!”
邢牙高聲呼喊。
“好的!”談春花的聲音遙遙傳來。
邢牙聽到回應后,一刻不再耽擱,翻身上車,引擎轟鳴,朝著藍天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小時后,幾乎全程超速的邢牙在市中心的藍天醫院門口停了下來,沖進了藍天醫院。
“護士,請問周蘭心住在哪個病房?”
“周蘭心?”導診處的護士看了邢牙一眼,“你是患者的家屬?”
“對,我是她兒子。”邢牙一見護士這神情,就知道媽媽確實在這家醫院。
“在頂樓的特護病房,把你的證件給我,先登記,我帶你去。”
邢牙雖然急切,但也知道這時候最好是按規矩來,他一邊遞出身份證,大腦一邊瘋狂速運轉,是誰?
誰在媽媽病情惡化的時候能及時知道,并且還會幫忙轉院?
“好了,請跟我來。”導診臺的護士登記好后,示意邢牙跟上來。
邢牙有些緊張地跟在后面,小聲問:“護士……我媽媽,沒事吧?”
護士點點頭:“已經脫離危險了,放心吧。”
邢牙陡然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
電梯一路到了十六樓。
跟著護士到達特護病房門口時,邢牙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坐在媽媽床邊的椅子上,似乎在打盹。
“進去吧。”護士說。
邢牙剛推開門,對方就醒了。
“你是誰?”邢牙看了一眼呼吸平緩的母親,低聲問。
這個年輕男人站起身來,示意邢牙外面說。
邢牙神色稍緩,跟他一起來到樓道里。
“張正南,這是我的證件,”年輕男人出示了一個邢牙似曾相識的證件,“我是特管局的支援部特勤。”
收好證件后,張正南說明了來龍去脈。
“我接到來自林默的指令,對你進行徹底調查,昨夜去核實與你母親相關的情況時,恰好遇到她病情惡化。”
“我在打電話請示林默后,以特管局的特殊條令對你母親進行了轉院處理。”
“眼下,你母親的情況良好,你可以去確認。”張正南說完后,對邢牙點點頭,正欲離開。
“等等,”邢牙叫住了他,“昨晚幾點你和林默通的電話?”
“十一點二十分左右。”張正南答道。
邢牙低頭思索片刻,也就是說……是在自己答應特管局,去處理接龍鬼之后發生的事,那為什么不通知我?
也許是怕我在接龍鬼的游戲中分心?
“你為什么把林默交待你的事全都告訴了我?”邢牙還是有疑心,不肯全信。
他兩顆眼珠黑得毫無光澤,簡直如同一潭死水。
被他這樣盯著,張正南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他還是認真回答道:“是林默的交待。”
“他的原話是,全力救助你的母親,在你主動找來前,不要貿然聯系你。”
“兒哭嶺是無解兇靈,他們很可能回不來了。如果你問起緣由,不用隱瞞,包括查你底細的事一起,全部告知。”
“事情就是這樣。”
張正南說完后,對邢牙再次點頭,轉身離去。
這次,邢牙沒有再叫住他。
靠著墻壁,邢牙攤開左手,黑漆漆的登記簿出現在手中。
他靜靜地看著手上這個冊子。
意念一動,轉瞬又消失在他手中。
來到特護病房門口,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口,邢牙沒有進去。
看著病床上,媽媽平靜的臉色,邢牙看了好一陣才轉身。
麻煩……
————
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劃破山野的寂靜。
邢牙一個急剎停在兒哭嶺山腳的公路旁,輪胎在濕滑的路面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他摘下頭盔,呼出的白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霜。
山腳下的霧氣比城里濃重得多,的確像一堵乳白色的墻橫亙在面前。
能見度不足五米,連近處的樹影都模糊不清。
邢牙停好車后,沖著大霧說道:
“看來我不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