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拒絕入宮
- 不是替身嗎?她怎么捧權臣稱帝了
- 季雨歌
- 1783字
- 2025-05-17 10:37:31
第9章拒絕入宮與皇后的怒火
蘇映瑤上馬車時,車簾被風掀起一角,她望著宮城方向,喉間泛起一絲腥甜——前世此時,她也是這樣坐著蘇家的青呢小轎入宮,蓋頭下的眼睛哭腫成桃,心里還存著“賢德能換真心”的癡念。
如今帕子掩著唇,指腹觸到的卻是掌心早已掐出的月牙印。
“駕——”車夫甩了個響鞭,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里,她摸了摸袖中那卷密函。
墨羽寒昨夜差暗衛(wèi)送來時,蠟封上還沾著西北的霜,“長樂”二字在火漆上壓出的凹痕,像根扎進皇后咽喉的刺。
鳳儀宮的鎏金銅鶴香爐里飄出沉水香,蘇映瑤跪在青磚上,目光卻落在皇后裙角那簇金線繡的并蒂蓮上——前世她替皇后抄經時,這花繡壞了三次,皇后笑著說“賢妃手巧”,轉頭便把錯處推到她身上,害她跪了整夜佛堂。
“蘇映瑤。”皇后的聲音像浸了冰的玉簪,“你可知抗旨是什么罪?”
她抬頭,正撞進皇后淬了毒的眼。
鳳椅上的女人比前世更年輕些,鬢邊的東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卻掩不住眉梢的戾氣。
蘇映瑤將奏折舉過頭頂:“回娘娘,民女并非抗旨,而是替皇上和娘娘周全。”
“周全?”皇后的指尖叩了叩案幾,案上的青瓷茶盞震得跳了跳,“蘇家世代簪纓,送個女兒入宮是本分。你當自己是金枝玉葉?”
蘇映瑤的指甲輕輕劃過袖中密函的邊緣:“娘娘可知,上月西北軍截獲了一批私運的軍械?”她忽然抬眼,“清單上刻著‘長樂’二字。”
皇后的瞳孔驟縮,茶盞“當啷”摔在地上,碎瓷片濺到蘇映瑤裙角。
她猛地站起來,金鑲玉護甲刮過案面,在檀木上留下五道白痕:“你胡說!”
“民女不敢。”蘇映瑤將密函取出,封皮上“西北軍呈”的朱印還帶著墨香,“娘娘若不信,不妨問問長樂郡主——當年她逃婚時,是誰給她備的馬車?又是誰……”她頓了頓,“把蘇家護著她的事,告訴了先皇?”
皇后的手攥緊了袖口,繡著牡丹的緞子在指節(jié)處堆成褶皺。
殿外的宮娥跪成一片,連換氣都不敢。
蘇映瑤看見她脖頸處的青筋跳了跳,知道這一擊準了——前世她斷氣前,聽見宮女議論,長樂郡主的死訊是皇后傳的,為的是讓皇上遷怒蘇家。
“你到底要什么?”皇后的聲音低了下去,像被掐住脖子的雀兒。
蘇映瑤站起身,裙裾掃過地上的碎瓷:“民女只要蘇家平安。娘娘若想長樂郡主的秘密永遠沉在西北,便應了這道拒婚折。”她轉身要走,又停住腳,“對了,娘娘腕上的翡翠鐲子,和二妹妹房里那對點翠簪,成色倒像一個鋪子出的。”
背后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蘇映瑤走出鳳儀宮時,額角沁出薄汗。
宮道上的積雪被陽光曬化,水洼里映出她的影子——比前世此時清瘦些,眼神卻像淬過火的劍。
回到蘇府時,西廂房的廊下有片影子晃了晃。
蘇映瑤腳步微頓,裝作整理鬢邊珠花,余光瞥見蘇映雪縮在廊柱后,月白衫子蹭了墻灰也不在意,攥著帕子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二妹妹在這兒做什么?”她忽然出聲。
蘇映雪被嚇了一跳,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彎腰去撿,發(fā)間的珍珠流蘇亂晃:“我、我來找母親的舊帕子……姐姐你別多想!”
蘇映瑤蹲下身,指尖撿起帕子——帕角的并蒂蓮繡得歪歪扭扭,分明是新學的針腳。
她望著蘇映雪耳后淡青的胎記,前世這時候,這丫頭正躲在皇后宮里學規(guī)矩,轉頭就把她的行蹤全賣了:“天寒,二妹妹還是回屋添件衣裳吧。小心凍著。”
蘇映雪的臉白了又紅,抓起帕子轉身就跑,裙角掃過廊下的海棠枝,落了滿地雪。
蘇映瑤望著她的背影,摸了摸袖中那方被炭火燒過的帕子——前世蘇映雪就是用這樣的帕子,包著毒藥塞進她的藥碗。
“阿瑤。”蘇老夫人的聲音從正廳傳來,“回來啦?廚房燉了銀耳羹,讓春桃給你端去。”
蘇映瑤應了一聲,卻沒往正廳去。
她繞到后院,推開自己的閨房,窗臺上的綠梅開得正好。
春桃捧著銅手爐跟進來,剛要說話,就見她對著妝匣上的銅鏡理了理鬢發(fā),輕聲道:“去請?zhí)K福和陳管事來,就說我有話要交代。”
春桃的手爐“當啷”輕響,圓臉漲得通紅:“姑娘...您從前最厭這些俗事,老夫人都說交給賬房便是。”
“從前是從前。”蘇映瑤望著銅鏡里自己微挑的眼尾,前世斷氣前那碗藥的腥甜突然涌上來,“去罷,就說我要查近三年蘇家往西北送的冬衣數(shù)目,再問問陳管事,上個月新置的三十車木炭,究竟是送了哪個莊子。”春桃福了福身,出門時裙角掃過門檻,帶起一陣風,吹得案頭的《女戒》書頁嘩嘩翻卷。
蘇映瑤盯著那行“女子無才便是德”,突然伸手將書合上——這書她前世抄了三百遍,抄到手指發(fā)僵,也沒抄來半分憐惜。
蘇映瑤望著鏡中自己的眼睛,那里映著前世的血,也映著今生的火——從今天起,蘇家的刀,要握在自己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