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業回到驛舍。

坐床榻思忖：既然穿越，就展一展抱負。

臥底兩邊，雙面間諜更好。

一方面要加強武后對自己賞識，既然她特別愛才，自己就把才整滿當，讓她難以招架。

最好有機會，能擔兵權。

只有手里有自己的兵，才有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另一方面要保持嚴世蕃對自己的信任，這樣阻礙就少。

渾水摸魚，壯大自己，才是正途。

自己深信一個道理，要想女人更喜歡你，首先你得有個粗棍子。

茫茫夜色，明月映亮窗臺。

舉步臨窗低語：“我想建一個屬于自己心中理想的世界。”

……

朝陽未露，屋梁喧明。

柳武后、唐婉行至大廳，吃食早點。

柳武后吃的很慢，似是刻意等人。

“嚴世蕃，見過武后。”嚴世蕃露面行禮。

柳武后微微一笑，動人心扉：“嚴大人，坐。”

嚴世蕃整肅衣冠：“武后，這是要回總督府。”

柳武后直接開門見山：“京中與圣上奏對完畢。

“趕回總督府。

“嚴大人，有一事還需問詢一二。”

嚴世蕃那雙眼眸清澈，眸底如同一只兇獸想要撕爛武后衣物，飽食一番。

“武后，請吩咐。”

“柳小宛是本后之人，還需嚴大人放行。”

嚴世蕃一副驚訝神情：“卑職，不清楚此中之事。

“也未困她。

“只因她丈夫王業，謀略驚人，想收為智囊。

“既是武后之人，理當歸還。”

……

王業醒的很早，沒有出門，而是等待。

鐵柱很餓，要了吃食，兩人在房間填飽肚子之后。

王業依舊沒有出房門。

他在等待柳小宛。

到半晌時分，木棉走了進來：“老爺，夫人有請。”

木棉眼睛低垂，頭微微頷著，沒有之前傲慢模樣。

王業整肅衣冠，邁步而行。

心中知曉見自己之人應是柳武后。

無需寒酸裝熊，挺直脊梁，自信出場，方為能人異士。

跨門而入，房間只有三位佳人。

柳小宛自己熟悉，另外兩位。

其中一人坐于偏座，應是柳小婉所提的唐婉。

坐堂正中之人應是柳武后。

“卑職，拜見武后。”王業恭手執禮。

“坐。”聲音緩柔，磁性嫵媚。

王業細瞧，眉眼如畫，溫婉如水，娥眉如新月般柔和。

膚如凝脂，光潔如鏡。

心中呢喃：輕盈朦朧，浩氣長英，不與群芳，人間天上，瑤臺歸去，怎有武后這般芳絕。

柳武后臉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王知事，才能歸落實際，是大才。

“這次你用計，讓嚴家拿出三十萬兩。

“很不錯。

“你想要什么？本后賞你。”

王業心道：能否睡一覺？

“卑職謹聽武后安排。”

柳武后凝視王業：“本后用人，是看才。

“講講國勢，我聽聽。”

王業蒙了，怎么上來就玩高端場！

沉默少許：“對于國勢，卑職不可妄言。

“對于武后之事，卑職殫精竭慮也要完成。”

柳武后：“兩京一十三省，常年臨替各個地區鬧饑荒。

“浙江，直隸也鬧了兩年饑荒。

“圣上要建萬壽宮，如今萬壽宮停工，因窟窿八百萬兩。

“而這八百萬兩，圣上把擔子壓給了司禮監掌監和本后肩上。

“實際擔子就是在本后肩上。

“如今宮里巡查南直隸，剛剛搜刮三百萬兩銀子。

“直隸才一年沒鬧饑荒，已經錢銀耗盡。

“浙江去年剛鬧饑荒，哪有銀錢。

“去年浙江饑荒時，人人還在唱那《荒年歌》。

“用鋼刀，割人肉，天良不念；

“銼腦子，開肚臍，摘下心肝。

“起初首，吃死人，頃刻微見；

“到后來，吃活人，千古稀罕。

“各路上，行走人，吊心吊膽；

“惟出門，把刀槍，帶在身邊。

“怕的是，遇惡人，暗中放箭；

“人吃人，犬吃犬，令人心寒。

“本后雖為浙直總督，又兼新務海軍總兵。

“新務海軍常年吃銀兩，為抗倭做準備。

“如今虧空三百萬兩銀子還沒著落。

“浙直銀錢已刮干凈。

“圣上這份八百萬兩擔子，必須盡快拿出策略出來。

“如今利用寇海事宜，貪墨三十，嚴世蕃拿出三十萬。

“這才六十萬兩。

“剩下七百四十萬兩，王知事你可有策略。”

王業怔沖望著桌面，這是什么情況。

上來就拿這么高難度任務嗎？

這……

這不是忽悠傻子嗎？

或者是忽悠憨大妞上炕？

這武后是真難住了，病疾亂求醫？

王業露出一抹笑容：“武后，卑職還是談談國勢吧。

“如今大明朝，外患近迫，內亂交乘，民生凋敝，政治日蹙。

“以無謂科舉之學和陽明心學，對于急劇惡化的國事于事無補。

“只有效仿列強，舉起批判大旗，以梨庭掃穴之勢，橫掃上千年來古禮舊制和圣人無用的話。

“變法改制，或才有機會。

“當年孔子定人間為三世，一為亂世，一為升平世，一為太平世。

“由低而高。

“依次有序前進。

“推動前進的就是‘隨時因革’，也就是變法改制。

“先秦六經，均為孔子所著。

“但是其中所涉關于神農、黃帝、堯、舜、禹等古制度并不存在。

“都是孔夫子所假托的。

“孔子托古，只是為了改制。

“所以治理國勢，需效仿其他列強，變法改制。

“才能求強。”

唐婉一笑：“王知事，你是對武后新學研究很深呀。

“拍馬屁功夫，你還真是爐火純青。

“這本是武后周游列強之后，回朝廷那番言論。

“你這里添油加醋，說的更是激昂澎湃。

“要想往上爬，王知事還需拿出一些真本事。”

王業望了一眼唐婉又望了一眼柳武后，低頭，沉默不語。

柳武后輕啟紅唇：“當年本后坐了很久的船到達很多列強大國。

“看著高樓林立，內心不自覺，發出些許自卑。

“自己一直引以為傲東西，被徹底擊垮！

“大明朝還在點油燈，列強已經用一種電燈照明，還有轎車通行。”

說到這里，住了嘴。

良久。

“王知事，本后不想聽你講國勢了，還是談談這七百四十萬兩窟窿怎么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