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姜荷提前半小時下班，去了“卓越車行”。

關律師有一張資料上詳細列舉了舅媽一天的行程：下午三四點鐘，她穿著妖艷地去車行，車行的二樓是那個卓來運的住處，兩個人纏綿一下午，之后，舅媽買菜回家。

這次，姜荷非要抓舅媽一個現行。

到車行以后，她徑自上樓，敲了幾下門，直到房間內傳來“誰呀？來了來了”的動靜。

卓來運一邊系褲腰帶一邊拉開門，看到了姜荷。

看到一個長相漂亮的年輕女子，卓來運不耐的神情馬上就消失了。

“小姑娘，找誰啊？”卓來運笑瞇瞇地問姜荷。

“老卓，又跟小姑娘調情了吧？”從房間內傳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是舅媽的，姜荷瞬間就火氣上涌。

邱美鳳已經穿著吊帶裙走到門口了，看到姜荷，她的臉色馬上變了，“你怎么來了？你怎么找到的這里？”

姜荷冷笑一聲，她真替舅舅不值！

“舅媽，既然每個月我交給你的錢都貼補到這個男人身上來了，以后要錢的事兒別來找我！”姜荷鐵青著臉說道。

“姜荷，你舅舅什么情況你心里沒數嗎？我才四十幾歲，有點兒生理需求這是正常的，我哪里虧待你舅舅了？你給我的錢我都給你舅舅買藥了。”邱美鳳猙獰著臉，在做困獸之斗。

姜荷又冷笑一聲，把邱美鳳的轉賬單和卓來運的三十萬大額保險存單甩到了邱美鳳臉上。

邱美鳳臉當即就白了。

她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是顧政昀幫姜荷辦的，要不然憑姜荷那點兒人脈，這些東西她根本就拿不到。

顧政昀成了姜荷的后盾，邱美鳳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姜荷，這些是顧政昀給你的吧？上次你和他在洲際酒店睡是不是就因為這個？”邱美鳳口不擇言，怎么傷人她怎么說。

原來上次的照片，是邱美鳳偷拍的。

姜荷更生氣了！

她緊緊地閉了閉唇，說道，“就是，怎么著啊？我和他睡了，不過，我要讓他辦事，也不用陪他睡覺，他自己就會替我辦。不像你，倒貼錢！”

“姜荷，你……”邱美鳳氣瘋了。

姜荷轉身走了。

“姜荷，你回來，你要不往家里交錢，就瞧著點兒，我把你和顧政昀的事情搞得盡人皆知。反正潘爽那個前臺的工作我也不想讓她干，我就豁出老臉去海安鬧，看看你和顧政昀的臉面重要不重要。”邱美鳳站在后面，跳著腳罵姜荷。

“你盡管去！”姜荷留下一句。

邱美鳳氣得跺腳，沒了錢，別說卓來運，就算路邊撿破爛的都看不上她。

“你要沒錢了？”卓來運耷拉著眼皮問邱美鳳，“沒了錢，我這個車行，你可就不能來了。”

邱美鳳剛被姜荷氣到，如今卓來運又來這么一出，她自然是更加生氣的，“老卓，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倆是多久的夫妻了？姜荷不想交錢，她想的美！”

卓來運馬上攬過邱美鳳的脖子，“寶貝兒，我就是開玩笑的。”

卓來運愛賭，早些年就把家賭光了，老婆和他離了婚，樓下的車行也整天沒生意，這把年紀能找到一個給他花錢的，不容易。

*

姜荷從車行出來，不想回自己的房子，回了柏美。

正好今天小薇也回公司來加班，兩個人便閑聊起來。

“怎么了？心情不好？”小薇問姜荷。

“家里的糟心事兒。”姜荷扶著腦門兒說道，“以前我傻乎乎的，還以為給了我舅媽錢，就能獲得心理上的救贖，我也知道她不會把錢全花在我舅舅身上，可我萬萬沒想到，我舅媽在外面包姘頭。”

姜荷跟顧政昀學了個新詞：姘頭。

小薇湊到姜荷的工位前，看到她桌子上事無巨細的材料。

“這是誰這么神通廣大，幫你查了這么多？”小薇感嘆道。

姜荷怕給顧政昀帶來不便，隱瞞了他的名字，“一個朋友。”

“顧政昀顧總吧？除了他，誰還這么有能力？”小薇一下戳破了姜荷的心思，她還看熱鬧似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不準備送他點東西？要不然你到現在還蒙在鼓里，跟個冤大頭似的給你舅媽和她情夫當長工呢。”

“說的也是。”姜荷說道。

“送什么送什么？”小薇突然來了興趣。

她大概就是想確認一下姜荷和顧政昀睡過沒有，想看看姜荷送什么禮物。

姜荷一下便看出了小薇的小心思。

她拿過手機，說道，“他確實是不缺什么，不過他女朋友好像懷孕了，我送他女朋友一件禮物吧。”

“沒勁！”說完，小薇就回到自己的工位旁邊了。

姜荷上網搜了搜，找了價格挺貴的一種鈣片：umekene，將近一千塊錢一瓶。

姜荷咬了咬牙，買了兩瓶。

三天以后，這份快遞就到了姜荷的辦公室。

姜荷送人東西，都是先快遞給自己，她檢查好，再送給別人。

姜荷趁不忙，去了顧政昀的辦公室。

顧政昀正在低頭寫字。

姜荷小心翼翼地把鈣片放到了顧政昀的辦公桌上。

顧政昀瞟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姜荷是什么意思。

她可真他媽的會拱火。

“你懷孕了？如果是我的，我會負責。”顧政昀始終低頭寫字，略帶嘲諷地說道。

姜荷的臉刷地就紅了。

“不不不，顧總，這是我送給楚小姐的，您幫我找到了我舅媽的證據，我不知道該怎么謝您，您也什么都不缺，想到楚小姐懷孕了，我就給她買了兩瓶鈣片，希望她不要嫌棄。”姜荷語速很快，迫不及待地解釋自己的用心。

顧政昀瞟了鈣片一眼，然后抬起頭來，問她，“你自作什么聰明？”

“什么？”

顧政昀目光犀利地盯著姜荷，抬高了聲音，“楚晴沒懷孕。你想問這個，你不會直接問？”

“啊？”姜荷心事被挑明，是有些尷尬的。

“那天我去醫院跟她看的是良性腫瘤，滿意了？”顧政昀又說。

姜荷心想：那你那天晚上問“多大了”，她說“兩三個月”，誰不想到孩子？

姜荷本來是想負荊請罪的，誰知道適得其反，還把顧政昀惹惱了。

“把東西拿走！”顧政昀不耐地對姜荷說道。

姜荷快速走到他辦公桌面前，把鈣片連同她的臉面，都收拾走了。

丟死人了！

電梯在下落的過程中，姜荷的腦子忽然有些飄忽。

他說如果自己懷孕的話，會負責，他要怎么負責？是他出錢把孩子打掉？還是他出錢把孩子養大？

姜荷想了想，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最大，或者說，就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