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欠了她什么
- 離婚后,前夫帶兒子排隊追我
- 鯊魚改吃素
- 2006字
- 2025-06-06 00:10:00
江夏僵在原地,任由朝朝對她又踢又打。
推搡的她身體都在不住的搖晃,也在發顫。
幾歲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打在身上并不疼,但心里卻像是刺進了刀,一片片的隨著阮愿朝泄憤一般的話語,密密實實的剜挖凌遲著她的心。
“辛柔阿姨!我要辛柔阿姨!”
“我不要你!你給我走啊!”
“你沒有地方去了嗎?你沒有家嗎?賴在我家干嘛?你走!馬上走!”
……
江夏默默聽著,不由自主的早已握緊了顫抖的手指,等她一巴掌甩過去時,一瞬間徹底清凈了。
吵鬧聲沒了,哭嚎聲也靜止了。
江夏總算從這近乎窒息的空間中,找到一絲空氣,她扶著胸膛大口的喘息,卻怎么都止不住轟鳴狂炸的耳鳴!
大腦也在這時候搗亂,一陣陣的抽痛令她反胃的都想吐了。
她勉強的一忍再忍,看著眼前捂著臉,驚呆的阮愿朝,開口的聲音都晦澀的帶著顫:“阮愿朝,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她不喜歡體罰教育,何況親生兒子,她也舍不得啊。
可是……
哪有什么童言無忌?三歲就能看老!
就這樣的孽子,別說她就要死了,就算身體健康著,她老了又能指望他?
呵!真的太可笑了!
江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教育兒子失敗到這種地步!
“投胎是個很好的技術活,孩子沒辦法選擇父母,同樣的,父母也沒辦法選擇孩子,阮愿朝,你不想要我這個媽媽,可以,你隨時都可以換人,我也能幫你換個新媽媽,但是,你欠我的,你要怎么還?啊?”
阮愿朝呆愣的一點沒有反應。
他小小的大腦根本鬧不懂江夏在說什么,只覺得一覺醒來終于退燒了,身體好些了,也有精神了,就想找辛柔阿姨,看到江夏……他就煩。
也早忘了昨晚說的那些話。
什么有媽沒媽的,要是能趕走江夏這個煩人精,那換了辛柔阿姨當媽媽,別的小朋友肯定羨慕死他了。
“他欠了你什么?”
阮慕淮的聲音倏然闖入。
他也疾步進來,一把抱起還捂著臉呆愣的兒子,輕聲哄了哄,又拿開朝朝的手,看了看他被打的臉,有些紅,也明顯有點腫。
“江夏你……”他沒說下去,就先將朝朝放回床上,然后拉著江夏的手徑直往外,“你跟我出來。”
來到露臺,徹底避開了兒子,阮慕淮也順手帶上了露臺的拉門。
然后,他陰霾的臉色透著磅礴的怒意,劈頭蓋臉的如夾著寒霜烈風,直接轉身落向了江夏:“你又發什么瘋?!朝朝才六歲!他懂什么?就算他鬧了點脾氣,但他還生著病呢!”
“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對他下那么重的手?!”
教育兒子方面,阮慕淮歷來都是威嚴冷漠的,也早早在阮愿朝記事起就立了規矩,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教育孩子就得從小抓起。
所以阮愿朝長這么大,偶爾頑皮,也沒少挨打,但回回都是他這個當爸爸的來,而且也是分事,肯定不能在孩子生病時就這么動手啊。
江夏沒精力理會他的怒火,也不想解釋什么,她對阮愿朝的失望心寒,那股錐心刺骨的痛勁,還緩不過來。
她移眸看向遠處,只冷道:“我是他媽,他命都是我給的,我打他兩下怎么了?”
“你!”阮慕淮莫名被懟,也被江夏這種冷淡傷心至極的臉色,搞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上前兩步,剛要伸手,就被江夏看破舉動,她也閃身避開了他。
“你剛問他欠了我什么?”江夏重新提起,也踱步到了欄桿旁,深感荒謬的唇畔都泛著一股涼涼的笑,話音更譏諷:“阮慕淮,你是沒長腦子嗎?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他,給了他一條命!你說他欠了我什么?!”
阮慕淮一怔,瞬間無言以對,也沉默的震耳發聵。
“不只有他,從我懷上孩子的那一刻起,你這輩子也注定欠了我的!”江夏說著,卻感覺太荒謬了。
這對曾經她以為是她全世界,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是她一切的核心,一切奮斗的目標和動力,可是如今,這對父子一個個手持利刃,殘忍的捅了她一刀又一刀,兵不血刃,殺人都不見血。
而她還要狠心的戳破撕開自己心上的傷疤,說清楚,講明白,讓這對父子觀賞她鮮血淋漓的一顆心……
啊哈哈……
怎么會如此……
“懷孕容易嗎?那幾個月我是怎么過來的,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了你也不在乎!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
江夏早就看透了阮慕淮,他就是一座萬年積雪難以消融的雪山,無數人仰望羨煞,卻高山仰止,無法觸碰,也難以攀爬。
即便像她一樣勉強爬上去了,結果也是幾年如一日,怎樣付出,也捂不熱,暖不化他那顆心。
除了一個人。
就是他心里最愛的那個寶貝。
江夏沒法再自欺欺人,這場疾病,瀕臨死亡,讓她瞬間什么都看透了,清醒了,也不想再蹉跎消耗了。
“我拼死生下了阮愿朝,可他愛我嗎?在乎我嗎?我沒教育好兒子,我咎由自取!”
江夏苦悶的滿心都早已碎成了渣,淚水也悄無聲息的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別過頭,飛快的抹了一把臉,“這婚,離定了,我還是什么都不要,你有任何意見就讓律師聯系我吧。”
協議離婚如果不行,那就起訴。
正好還能省了那該死的冷靜期。
江夏不是下了狠心,而是絕望透頂,也心如死灰了。
她再要走,卻被阮慕淮一把攥住了胳膊,也攔住了去路。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江夏,看著她剛剛眼角溢出的淚水,那一瞬,他感覺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抽走了空氣,滯澀的讓他那口氣到現在都沒喘不過來。
阮慕淮始終鬧不懂問題出在哪里。
但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
原來她鬧著非要離婚,原因竟然是在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