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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上古

嗚呼!文章之作也,其于韻文乎?韻文之作也,其于聲詩乎?聲詩之作也,其于歌謠乎?蓋生民之初,必先有聲音而后有話言,有話言而后有文字,故在六書未興之前,人稟七情以生,應物斯感,感物吟志,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發于聲,聲成文謂之音,譬之林籟結響,調如竽笙,泉石激韻,和若球锽,夫豈外飾,蓋自然耳。朱襄《來陰》之樂,包犧《罔罟》之章,葛天之《八闋》,媧皇之《充樂》,其聲詩之鼻祖也。惟上古之時,文字未著,徒有謳歌吟詠,縱令和以土鼓葦籥,必無文字雅頌之聲,如此,則時雖有樂,容或無詩,譬之則傜僮之跳苗歌耳。是以縉紳士夫,莫得而載其辭焉,厥為有音無辭之世。是后鳥跡代繩,文字初炳,作始于羲皇之八卦,大備于黃帝之六書,而年世渺邈,則聲采莫追。唐虞文章,則煥乎始盛。堯時有《康衢歌》、《擊壤歌》,虞舜有《卿云》、《南風》、“明良喜起”等歌,始有依聲按韻,誦其言,詠其聲,播之篇什而為詩歌者。

虞舜詩之可信者,獨見《尚書》之“明良喜起”歌,《尚書大傳》之《卿云歌》。《南風歌》見稱《禮·樂記》,而不著其詞,見《尸子》,而辭氣諧暢,疑若不類。然當日詩歌之屬,必已多有。孔子于《帝典》錄舜命夔之言曰:“詩言志,歌永言。”是詩教之始也。“明良喜起”歌者,《虞書》帝庸作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陶賡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百工康哉。”又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凡三章,章三句,每句一音,雖以四言成句,而句有哉字語助,其實三言也。《卿云歌》曰:“卿云爛兮,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凡三句,每句一韻,雖以四言八言成句,而句有兮字語助,其實三言七言也。惟二典三謨記言之文,四言成句而寡將以助語,用也、矣、與、耶字者絕無,而哉字之語助亦止一二見。蓋詩歌主音節,故成句之字數奇,而綴以語助,用以葉響。而言論則非同于歌詠,故典謨記載,多四言句而不用語助。此可以證韻文、散文之殊,在音節而不以句之奇與偶也。

后世有作,韻文多為偶,而散文多用奇。然三代以上,韻文不盡偶,而散文不必奇。凝重多出于偶,流美多出于奇。體雖駢,必有奇以振其氣;勢雖散,必有偶以植其骨。儀厥錯綜,致為微妙。試以《堯典》為例:“欽明文思”一字為偶。“安安”疊字為偶。“允恭”、“克讓”二字為偶。偶勢變而生三,奇意行而若一。“光被四表,格于上下”語奇也而意偶。“克明峻德”四字一句奇。“以親九族”十六字四句偶。“協和萬邦”十字二句奇,而“萬邦”與“九族百姓”語偶,“時雍”與“黎民于變”意偶,是奇也而偶寓焉。“乃命羲和”一段奇,而“昊天”、“授時”隔句為偶,中六字綱目為偶。“分命”、“申命”四段,章法偶而辭悉奇。自“帝曰咨”至“庶績咸熙”一段奇,“期三百”十七字參差為偶,“允厘”八字顛倒為偶,而意皆奇。故雙必意偶;“欽明”、“允恭”等句是也。單意可奇可偶,“光被”、“允厘”等句是也。其中“以親九族”四句,“慎徽五典”四句,凡數目之字,已無不對待整齊矣。“流共工于幽州”四句,竟居然以人名對人名,地名對地名焉,但不調平仄而已。然《關雎》“關關雎鳩”四句,以雎鳩雌雄相應和,興君子之必得淑女為好逑,意似偶而句法不偶。“參差荇菜”四句偶,而承之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則又奇矣。首尾奇而中間以偶,駢文絡乎散文之間,猶之偶數絡乎奇數之間也。文之初創,駢散間用。數之初創,奇偶間用。厥后數理日精,奇數與偶數遂各立界說。文法日備,駢文與散文乃自為家數。喜駢,則成詩賦一流。嗜奇,則為散韻一派。又或合樂則以文語,記事則以散行,而純主偶者為駢體,純主奇者稱散文。然則駢散古合今分者,亦文字進化之一端歟。

惟聲律之用,本于性初,發之天籟。故古人之文,化工也,多自然而合于音,則雖無韻之文,而往往有韻,茍其不然,則雖有韻之文而時亦不用韻,終不以韻而害意也。《詩三百》,有韻之文也,乃一章之中,有二三句不用韻者,如“瞻彼洛矣,維水泱泱”之類是矣。一篇之中,有全章不用韻者,如《思齊》之四章、五章,《召旻》之四章是矣。又有全篇無韻者,《周頌·清廟》、《維天之命》、《昊天有成命》、《時邁》、《武》諸篇是矣。說者以為當有余聲,然以余聲相協,而不入正文,是詩亦有不用韻者也。伏羲畫卦,文王系之辭也,凡卦辭之系者時用韻,《蒙》之“瀆”、“告”,《解》之“復”、“夙”,《震》之“”、“啞”,《艮》之“身”、“人”,皆葉韻也。孔子贊《易》十篇,其《彖》《象》傳、《雜卦》五篇用韻,然其中無韻者亦十之一。《文言》、《系辭》、《說卦》、《序卦》五篇不用韻,然亦間有一二,如“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此所謂化工之文,自然而合者,固未嘗有心于用韻也。《尚書》之體,本不用韻,而《大禹謨》“帝德廣運,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皇天眷命,奄有四海,為天下君”,《伊訓》“圣謨洋洋,嘉言孔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太誓》“我武惟揚,侵予之疆,取彼兇殘,殺伐用張,于湯有光”,《洪范》“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皆用韻。禮之為體,據事制范,章條纖曲,好禮君子,隨所聞見,得即錄之,名曰《禮記》,方放廢是懼,遺文掇拾,奚遑協音成韻,金聲而玉振之乎?然《曲禮》“行,前朱鳥而后玄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搖在上,急繕其怒”,《禮運》“元酒在室,醴在戶,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陳其犧牲,備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鐘鼓,修其祝嘏,以降上神,與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齊上下,夫婦有所,是謂承天之祜”,《樂記》“夫古者天地順而四時當,民有德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無妖祥,此之謂大當,然后圣人作為父子君臣以為紀綱”,此其宮商大和,翻回取均,聲不失序,音以律文,如劉彥和所謂“標情務遠,比音則近,吹律胸臆,調鐘唇吻”者,庶幾得之。左氏傳經,亦多葉韻,見于近人著述中所舉者更難以悉數。即如四子書中,子思、孟軻之書皆散文,而《中庸》曰:“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親,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又曰:“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發育萬物,峻極于天,優優大哉,禮儀三百,威儀三千。”七篇曰:“今也不然,師行而糧食。饑者勿食,勞者勿息,睊睊胥讒,民乃作慝,方命虐民,飲食若流,流連荒亡,為諸侯憂。”至如諸子之書,亦多有韻者,今試舉老、莊而言:《老子》:“元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莊子》:“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子思、孟軻、老子、莊子,斷非有意于用韻者也,而讀其所作,謂非用韻而不可也。蓋沖口而出,自為宮商,此即《樂記》所謂聲者由人心生者也。故曰:“有歌謠而后有聲詩,有聲詩而后有韻文,有韻文而后有其他諸體文。”

《詩三百》之用韻,于不規律中,漸有規律,而為后世一切詩體之宗,其用韻之法有三:首句、次句連用韻,隔第三句,而于第四句用韻者,《關雎》之首章是也,凡漢以下詩及唐人律詩之首句不用韻者源于此。一起即隔句用韻者,《卷耳》之首章是也,凡漢以下詩及唐人律詩之首句不用韻者源于此。自首至末,句句用韻者,若《考槃》、《清人》、《還》、《著》、《十畝之間》、《月出》、《素冠》諸篇,又如《卷耳》之二章、三章、四章,《車攻》之一章、二章、三章、七章,《車發》[1]之二章、三章、四章、五章是也,凡漢以下詩,若魏文帝《燕歌行》之類源于此。自此而變,則轉韻矣。轉韻之始,亦有連用隔用之別,而錯綜變化,不可以一體拘,于是有上下各自為韻,若《兔罝》及《采薇》之首章,《魚麗》之前三章,《卷阿》之首章者。有首末自為一韻,中間自為一韻,若《車攻》之五章者。有隔半章自為韻,若《生民》之卒章者。有首提二韻而下分二節承之,若《有瞽》之篇者。此皆詩之變格,然亦莫非出于自然,非有意為之也。

孔子博學于文,好古敏以求之。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蓋繼往開來,而集二帝三王文學之大成者也。稽之載籍,可考見者五事。(甲)正文字 孔子在衛,曰“必也正名”,鄭玄以正名謂正書字也。蓋孔子將從事于刪述,則先考正文字。春秋之時,文字雖秉倉史之遺,而古之作字者多家,其文往往猶在,或相詭異,至于別國,殊音尤眾。孔子之至是邦也,必聞其政,又觀于舊史氏之藏、百二十國之事,佚文秘記,遠俗方言,盡知之矣。于是修定六經,將擇其文之近雅馴者用之以傳于學者,故以周公《爾雅》教人,其余亦頗有所定。六經文字極博,指義萬端,間有倉史文字所未贍者,則博稽于古,不主一代,刑名從商,爵名從周之例也。春秋異國眾名,則隨其成俗曲期,物從中國,名從主人之例也。太史公往往稱孔氏古文,以雖同是倉史文字,而經孔子考定以書六經,則謂孔子古文焉。意孔子當日必別有專論文字之書,其見引于許慎《說文》者不一。孔子曰:“一貫三為王。”孔子曰:“推十合一為士。”孔子曰:“黍可為酒,禾入水也。”“兒,仁人也,孔子曰:‘在人下故詰屈。'”孔子曰:“烏,眄呼也,取其助氣,故以為烏呼。”孔子曰:“牛羊之字,以形舉也。”孔子曰:“狗,叩也,叩氣吠以守。”孔子曰:“視犬之字,如畫狗也。”孔子曰:“貉之為言惡也。”孔子曰:“粟之為言續也。”許慎謂孔子書六經皆以古文。《論語》“《詩》、《書》、執禮”謂之雅言,文字自孔子考定,始臻雅馴也。此孔子定文字之證。(乙)訂詩韻 孔子曰:“吾自衛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蓋古詩皆被弦歌,詩即樂也。近世言古音者,如顧炎武、江永以來,并以《詩》為古之韻譜。夫《詩三百》刪自孔子,是即孔子之韻譜也,以殊時異俗之詩,其韻安能盡合,意孔子就原采之詩,不惟刪去重復,次序其義,而于韻之未安者,亦時有所正,故曰“樂正,《雅》、《頌》各得其所”也。《史記·孔子世家》曰:“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則孔子未正以前,或不協于弦歌,既正以后,學者即據之為韻譜,故易象、楚辭、秦碑、漢賦用韻與《詩三百》合,皆本孔子矣。(丙)用虛字 上古文字初開,實字多,虛字少。周誥、殷盤,佶屈聱牙,虛字不多,然木強寡神。至孔子之文,虛字漸備,贊《易》用者、也二字特多。而《論語》、《左傳》,其中之、乎、者、也、矣、焉、哉無不具備,作者神態畢出,尤覺脫口如生,此實中國文學一大進步,蓋文學之大用在表情,而虛字者,則情之所由表也,文必虛字備而后神態出焉。(丁)作文言 文言者,孔子之所作也。孔子以前,有話言而無文言。近人蔡元培稱:“文言用古人的話傳達今人的意思。”雖然,古人之話,果足當今之所謂文言乎?余不能無疑也。不知古人自有古人之話,古人自有用話所作一種通俗之白話文學書,即《尚書》、《詩經》是也。夷考《尚書》之《堯典》、《皋陶謨》、《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洪范》、《康誥》、《無逸》、《君奭》、《立政》、《顧命》、《文侯之命》諸篇,當日對話之文也。《甘誓》、《湯誓》、《盤庚》、《牧誓》、《多士》、《費誓》、《秦誓》諸篇,當眾演說之辭也。《大誥》、《多方》、《呂刑》諸篇,當日演說之文也。太史陳詩以觀民風,而十五國風,則采自民間歌謠,斯二者,在當日義取通俗,文不雅馴。“格”之訓至也,來也。“殷”之訓中間之中也。“采”之訓事也。“肆”之言于是也。“劉”之言殺也。“誕”與“純”之言大也。“臺”與“邛”之言我也。“莫莫”之言茂密也。“揖揖”之言會聚也。“蔑蔑”之言群飛也。“惄”之言饑也。“旁旁”之言馳驅也。“邁”之言去也,行也。“監”之言終了也。“伾伾”之言有力也。如此之類,古人用語,隨在可以考見。然則《尚書》者,古人之白話文也。《詩經》者,古人之白話詩也。惟話言不能無隨時變遷,后人讀而不易曉,遂覺為佶屈聱牙焉。《爾雅》一書,有《釋詁》、《釋言》、《釋訓》三篇,是即以中古以來通用之文言,而注釋《詩》、《書》之古語也。蔡元培云:“司馬遷《史記》……記唐虞的事,把‘欽’字都改作‘敬’字,‘克’字都改作‘能’字,記古人的事,還要改用今字。”若自余觀之:司馬遷以“敬”改“欽”,以“克”改“能”,乃是依孔子以來通用之文言,改訂唐虞之古語,而非如蔡氏所云“記古人的事,改用今字”也。此為中國最古之白話文學。此外十三經之中,如《春秋左氏傳》、《孝經》、《論語》、《孟子》、《禮記》之類,作于孔子之后者,之文言而非白話,與《尚書》、《詩經》不同。所以字句之間,后人讀之易曉,便不似《尚書》、《詩經》之聱牙澀舌,此可以見今所謂文言,是從孔子以來到今通用,而不似古人之話之受時間制限。《書·盤庚》:“乃話民之弗率。”東坡《書傳》曰:“民之弗率……以話言曉之。”是《盤庚》之為古人之話,明也,而《盤庚》之佶屈聱牙特甚。孔子作《易》乾坤兩卦文言,明明題曰文言而不稱做話,然而句法、字法,與今之所謂文言無大殊。更可見古人之話,自別有一種,而非即今之所謂文言也。自孔子作文言以昭模式,于是孔門著書皆用文言。左丘明受經仲尼,著《春秋傳》,文言也。有子、曾子之門人,記夫子語,成《論語》一書,亦文言也。曾子問孝于仲尼,而與門人弟子言之,門弟子類記而成《孝經》,亦文言也。《檀弓》、《禮運》,皆子游之門人所記,亦文言也。可見仲尼之徒,著書立說,無不用夫子之文言者,故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雖然,夫子之文章,不曰誦而曰聞者,蓋古用簡策,文字之傳寫不便,往往口耳相授。阮元曰:“古人以簡策傳事者少,以口舌傳事者多,以目治事者少。以口耳治事者多,故同為一言,轉相告語,必有衍誤,是必寡其詞、協其音以文其言,使人易于記誦,無能增改,且無方言俗語雜其間,始能達意,始能行遠。此孔子于《易》所以著《文言》之篇。”然則文言非古人之話,明也。大抵孔子以前,為白話文學時期,而孔子以后,則為文言文學時期。孔子曰:“辭達而已。”“達”即《論語》“己欲達而達人”之“達”。達之云者,時不限古今,地不限南北,盡人能通解之謂也。如之何而能盡人通解也?自孔子言之,只有用文言之一法。孔子曰:“書同文。”又曰:“言之無文,行之不遠。”此之所謂“遠”,指空間言,非指時間言,是“縱橫九萬里”廣遠之“遠”,而非“上下五千年”久遠之“遠”。推孔子之意,若曰:“當今天下各國,國語雖不同,然書還是同文。倘使吾人言之無文,只可限于方隅之流傳,而傳之遠處,則不行矣。”所謂“言之有文”者,即阮元所謂“寡其詞,協其音……無方言俗語雜于其間”之言也。時春秋百二十國,孔子三千弟子,七十二賢,所占國籍不少,當日國語既未統一,如使人人各操國語著書,則魯人著書,齊人讀之不解。觀于《公羊》、《谷梁》,已多齊語、魯語之分。更何論南蠻舌如所稱吳楚諸國。此孔子于《易》,所以著文言之篇而昭弟子之法式者歟?蓋自孔子作文言,而后中國文學之規模具也。(戊)編總集 古者詩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禮義,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關雎》之亂以為《風》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三百五篇,厥為詩之第一部總集。孔子觀書周室,得虞、夏、商、周四代之典,乃刪其善者,定為《尚書》百篇,所以宣王道之正義,發話言于臣下,故其所載,皆典、謨、訓、誥、誓、命之文。厥為文之第一部總集。則是總集之編,導源《詩》、《書》,而出于孔子者也。惟《詩》者風、雅、頌以類分,而《書》則虞、夏、商、周以代次。則是《詩》者,開后世總集類編之先河,而《書》則為后世總集代次之權輿也。子以四教,而文居首。及游夏并稱文學之彥,而子夏發明章句。懿歟休哉,此所以為六藝之宗,稱百世之師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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