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攬月樓
- 南枝浮生愿
- 姜硯知
- 2025字
- 2025-05-21 09:37:23
她低頭將桌上點綴著金絲邊的紅色面紗拿起戴在臉上,淡淡開口,“沒人能阻得了我。”
......
暮色漸沉,攬月樓前朱紅燈籠次第亮起,映得檐下金漆匾額流光溢彩。飛檐翹角如鳳般展翼,紗幔隨風輕揚,隱約透出內里錦繡輝煌。
一陣鶯聲笑語混著絲竹之音飄來,雅間內幾位身著錦衣的公子正執杯笑談。
二樓回廊上,舞姬著輕衣廣袖,足尖輕點,翩然旋身,腰間金鈴脆響。
“跳得好。”三樓廂房內有一道男聲傳出。
眾人抬眼望去。
“那不是傅世子嗎?”
只見一位身著緋色云緞錦衣,衣襟和袖口皆以金絲勾勒,繁復的紋路上不知繡的是什么,墨發用銀冠半束起的男子半靠著椅背,一幅懶散的神情好似在望著那跳舞的女子。
“傅世子今日好雅興,莫不是也聽到了今日有新進的舞姬,特地來欣賞的。”
裴寧手拿折扇,從雅間走出,一身月白織銀長衫,墨色的發絲垂落在背后,發間插著一根淺綠玉簪,到真有一種云間貴公子的模樣了。
一串銀鈴般地笑聲悠悠傳來,“各位公子,今日能夠大飽眼福了。”
“聽說今日有一批西域來的女子,各個嫵媚動人。”
“攬月樓何時缺過美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又一男子語氣不屑,“我倒要看看,這次又能搜羅出怎樣的女子。”
大廳內一時談論聲漸起。
......
“各位公子,稍安勿躁。”攬月樓樓主站在二樓欄旁,俯視著下方的人們,“究竟如何,等姑娘們出來,便知曉了。”
姜冉靜靜地站在紗簾后面,對外面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離攬月樓不遠處的茶肆雅間內有一女子在不住地來回走動,心中充滿憂慮。站在一旁的男子倒是抱著劍斜倚在一旁,好像事不關己的模樣。
姜冉讓他們在外面等消息,不允許他們進入,也不知從哪聽來的傳聞,說肅王平日寢不安席,偶爾會來這攬月樓尋那琴伎彈上幾曲,便鐵了心要進這地方。
蘭芷聽聞當即駁了這想法,且不說自家小姐是丞相之女,即便尋常人家也不會將自己女兒送到這種地方。
雖說無人見過她面容,但蘭芷依舊覺得這個想法不可取。但姜冉的命令她又不得不從。
“要不我們直接去將那肅王殺了,這樣小姐就不用去那煙柳之地了。”那女子朝斜倚在門旁的男子說道。
“好啊。”男子應得極快,隨后說的話又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來,“只怕還沒見到肅王,我們兩的尸體就被放到了小姐面前,讓小姐替我們收尸也是值了。”
“總不能眼睜睜地就看著小姐這樣,什么都不做吧。”
“小姐不是說了,讓我們等消息,她又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男子說完,又開口道,“以小姐的身手,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況且不是還有季先生為她準備的東西。”
蘭芷想到當時姜冉站在她們面前神色如常,眼底的神情叫人捉摸不透,開口亦是漫不經心,“進不了肅王府,近不了他身,那就從他身邊人下手,這些權貴最是喜歡用手中的那點勢玩弄他人。”
攬月樓里每日有那么多達官顯貴進進出出,一不小心流出點什么秘聞也不足為奇,到時候刀落在誰的脖子上猶未可知。
......
“金娘子這是何意?”
眾人看著自二樓雅間對面落下的五份空白畫卷,周圍燈光漸暗,唯有廊間幾盞云壁燈亮著。
被問的女子不語,只是招了招手,空白畫卷上陡然出現了幾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樂曲聲響,畫卷中的女子隨之起舞。
樂曲聲畢,畫中的女子漸漸退出畫卷。
新的女子出現在了畫卷之后。
“這些便是西域來的女子了吧。”
“果真不同,光是這身段便將那魂勾到不知何處了。”
忽地,鼓點驟起,金鈴震顫,隨著女子身姿舞動,腰上佩戴著的金絲鈴鏈清脆作響,為那舞蹈增添了一抹獨特的韻味。
姜冉站在最左側的畫卷之中,那張精致俏麗的臉上,眉頭微蹙。
幾日前她尋到了這胡姬,無非都是些走投無路,只想尋求些容身之所的女子罷了。她對胡姬承諾會替她尋個好地方,保她今后衣食無憂,胡姬也未曾猶豫,立馬應下了。
攬月樓看著光輝,畢竟也不是什么清白之地,雖不比尋常煙花巷柳之地,若是進入,只怕也是身不由己了,若在此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只怕這小命立馬就不保了。
姜冉讓那胡姬教自己跳胡旋舞,只因胡姬說進攬月樓當日樓主要讓她們在那回廊上跳那支舞。
“小姐,你這......”胡姬看著姜冉跳得舞欲言又止。
姜冉也深知自己對歌舞不善精通,跳得也是平平,不如那胡姬跳得美艷誘人。
“無妨,你不是說樓主也喜聽曲。”不擅舞的胡姬總是有的嗎,只要能過了這一關,其他都好說。
令姜冉沒想到的是,竟是單人在畫卷中跳舞,她原以為眾人一起,想想渾水摸魚就過去了,她那舞技實屬一般,也就將將入眼,但臺下的眾人好似也未曾注意。
很快,曲聲終了,姜冉也默默松了口氣。
“各位公子可是賞夠了。”攬月樓里逐漸恢復光亮,金娘子緩緩走出,站在回廊前方。
“金娘子,何時能見見這美人的真容啊。”
“哈哈哈哈。”廳內笑聲漸起,“陳兄何以如此心急。”
“溫香軟玉在懷,豈不美哉,更何況今日良辰美景,豈可辜負。”
站在傅硯初身旁的男子不屑開口,“真夠惡心的,文質彬彬的裝給誰看。”隨后又看向身旁男子,笑嘻嘻的說道,“二哥在這,他也不好好照照自己。”
傅硯初伸手撫上茶盞,不咸不淡地開口,“在說廢話,我就把你送回去,讓姨母再去替你尋個好親事,想必她也是十分高興的。”
男子撇了撇嘴,小聲咕噥著,“不說了還不行嗎。”
就知道用這個嚇唬自己,偏偏還只能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