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太陽曬屁股了！“

一聲暴喝把我從美夢中驚醒。我猛地坐起，腦袋“咚“地撞在床頂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窗外天色剛亮，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站在我床前，手里拿著個銅鑼。

“你誰啊？“我揉著腦袋，一肚子起床氣。

“玄冰閣外門執事趙鐵柱！“大漢把一套白色衣袍扔到我臉上，“新弟子入門第一天，卯時集合！你還有一刻鐘！“

我抓起手機一看——早上5點15分。

“有沒有搞錯！我在公司都沒這么早上過班！“我哀嚎著倒回床上。

趙鐵柱二話不說，掄起銅鑼在我耳邊狠狠一敲。

“咣——“

我差點從床上彈起來，耳膜嗡嗡作響。

“現在，立刻，馬上！“他一把掀開我的被子，“閣主親傳弟子就能睡懶覺？做夢！“

十分鐘后，我頂著一頭亂發，衣冠不整地沖到了練武場。柳如月已經在那里等著，看到我的造型，嘴角抽了抽。

“程默，你的腰帶...系反了。“

我低頭一看，果然，腰帶像麻花一樣扭著，衣襟歪歪斜斜地敞著，露出里面的程序員標配——格子襯衫。

“來不及了，“柳如月嘆了口氣，纖纖玉手一揮，我的衣袍自動整理妥當，“先這樣吧。“

練武場上已經站了二十多個年輕弟子，清一色白衣飄飄，站得筆直。我插隊站在最后，引來一片側目。

冷清霜閣主飄然而至，目光掃過眾人，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眉頭微皺。

“今日早課，御水訣基礎練習。“她聲音清冷，“新入門的程默由柳如月單獨指導。“

說完，她袖袍一揮，一片水霧在空中凝結成無數水滴，懸浮在每個弟子面前。

“控制你們面前的水滴，按照《玄冰訣》第一層心法運轉。“

弟子們紛紛掐訣念咒，有的水滴開始變形，有的緩緩旋轉。我面前也飄著一滴水，晶瑩剔透，在晨光下閃閃發亮。

“我該怎么做？“我小聲問柳如月。

“先感受體內的靈力，“她站到我身后，雙手輕輕搭在我肩膀上，“然后嘗試引導到指尖，用意念控制水滴。“

我閉上眼，努力“感受“——感受個屁啊！我連體檢抽血都怕，現在讓我感受什么虛無縹緲的靈力？

“別緊張，“柳如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通玄靈體會自動吸收天地靈氣，你只需要找到那種流動感...“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大學時玩過的腦電波游戲——放松，集中注意力...

“動了！“柳如月驚喜地說。

我睜眼一看，面前的水滴確實在微微顫動，像手機震動模式似的。

“現在嘗試改變它的形狀。“

我盯著水滴，想象它變成心形——送妹子愛心水滴，多浪漫！

水滴扭了扭，“啪“地炸開，濺了我一臉。

“噗...“周圍響起幾聲竊笑。

柳如月忍俊不禁：“第一次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是嗎？“我抹了把臉，“那他們笑什么？“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遠處一個弟子面前的水滴已經變成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小鳥，正撲閃著翅膀繞著他飛。

“...好吧，我承認那挺酷的。“

早課結束，我的修仙初體驗成績單：水滴控制——不及格；衣服整潔度——勉強及格；早起忍耐力——負分滾粗。

“接下來是理論課。“柳如月帶我走向一座宏偉的建筑，“藏經閣。“

藏經閣比我想象的還要壯觀。三層木質結構，飛檐翹角，門口立著兩尊冰雕麒麟，眼珠子居然會跟著人轉，嚇得我差點絆一跤。

“玉簡在二樓，“柳如月說，“今天你先學習《修仙基礎》和《玄冰閣門規》。“

“玉簡？就是那種貼在額頭就能讀取信息的存儲設備？“我興奮地問。

柳如月一臉詫異：“你...怎么知道？“

“咳咳，猜的。“我趕緊掩飾。總不能說修仙小說都這么寫吧？

二樓排列著數十個書架，上面整齊擺放著各種顏色的玉簡。柳如月取了兩塊青色玉簡遞給我。

“貼在眉心，集中精神。“

我照做了。剎那間，海量信息涌入腦海，比我第一次看毛片還刺激。各種名詞、圖像、口訣在我腦子里炸開，疼得我悶哼一聲。

“慢慢來，“柳如月扶住搖晃的我，“別一次性接收太多。“

我喘著氣，額頭冒出冷汗：“這感覺...像是被知識強暴了。“

柳如月俏臉一紅：“胡說什么！“

“抱歉，程序員式幽默。“我揉著太陽穴，“信息量確實大，不過...挺系統的。“

《修仙基礎》詳細介紹了修煉等級：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每個大境界又分九層小境界。而《玄冰閣門規》則列了三百多條規矩，看得我頭皮發麻。

“不得私自下山...不得偷學別派功法...不得與魔道修士往來...“我小聲嘀咕，“這比互聯網公司保密協議還嚴格啊。“

“門規森嚴是為了弟子安全。“柳如月嚴肅地說。

我正想吐槽，目光卻被角落里一個布滿灰塵的書架吸引。那上面堆著些破舊的紙質書，在這個滿是玉簡的藏經閣里顯得格格不入。

“那些是什么？“我好奇地走過去。

“一些雜書，“柳如月跟過來，“大多是前輩們的游記、筆記，沒什么價值。“

我拂去一本書上的灰塵，書名露出來：《現代科學修仙原理》。

“臥槽！“我差點咬到舌頭，“這什么鬼？“

柳如月湊過來看了看：“哦，這個啊。據說是百年前一位喜歡研究'科學'的前輩寫的，沒人看得懂，就一直扔在這里。“

我顫抖著手翻開扉頁，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

“給有緣的穿越者——如果你懂相對論和量子力學，恭喜你，你將在修仙界開掛。“

我的心臟狂跳，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穿越者？科學？這特么不就是為我準備的嗎！

“我能借這本嗎？“我強裝鎮定地問。

柳如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看得懂？“

“試試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把書緊緊抱在胸前，像是怕被人搶走。

“隨你吧，“她搖搖頭，“不過下午的'引氣入體'練習才是重點，別耽誤了。“

回到分配給我的小院，我迫不及待地翻開《現代科學修仙原理》。第一頁就把我震住了：

“修仙的本質，是通過特定頻率的腦波與宇宙弦共振，從而操控微觀粒子...“

這特么是把弦理論和修仙結合起來了嗎？！

我越看越激動，書中將靈力解釋為“可操控的暗能量“，把法術看作“編程宇宙的代碼“，甚至提出“量子糾纏傳訊術“的概念——這不就是修仙版量子通信嗎！

“天才！這絕對是天才！“我拍案叫絕，“用科學原理解構修仙，太對我胃口了！“

正當我看得入迷，院門被推開，柳如月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午飯時間...你在看那本怪書？“她放下食盒，好奇地湊過來，“真能看懂？“

“不僅懂，而且醍醐灌頂！“我興奮地指著一段文字，“你看這里說的'靈力頻率調制'，不就是FM收音機原理嗎？如果把法術看作電磁波...“

柳如月一臉茫然：“程默，你在說什么？“

“呃...“我這才想起她不懂現代科學，“簡單說，這本書提供了一種全新的修煉思路。“

“是嗎？“她半信半疑，“那下午的'引氣入體'你能用上嗎？“

“必須的！“我信心滿滿。

下午的練習場地上鋪著十幾個蒲團，新入門的弟子們盤膝而坐，按照指導嘗試“引氣入體“——將天地靈氣引入經脈循環。

“閉目凝神，感受天地靈氣...“指導師兄的聲音慢悠悠的，“想象靈氣如涓涓細流，從百會穴進入...“

我盤腿坐著，屁股硌得生疼，怎么也靜不下心。旁邊的小胖子已經入定，頭頂冒出縷縷白氣，看得我壓力山大。

按照傳統方法，我得先“感受“到靈氣，然后“引導“它...太玄乎了！我決定試試科學方法。

回想《現代科學修仙原理》中的描述，我把靈氣想象成無線網絡信號，我的身體是接收器，經脈是光纖通道...

“調頻...放大...解碼...“

我小聲嘀咕著，按照書中的方法，用意識“調制“自己的腦波頻率。

突然，一股暖流從天靈蓋涌入，順著脊椎直沖腳底，然后又循環上來。這感覺...像是全身泡在溫泉里，每個毛孔都在歡呼！

“臥槽！連上了！“我激動得大叫一聲。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轉頭看我，包括正在巡視的冷云長老。

“程默！“指導師兄怒喝，“引氣入體需要心平氣和，你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不是，師兄，我成功了！“我跳起來，“我連上...呃...引氣入體成功了！“

“胡說！“師兄冷笑，“最快記錄也是三個時辰，你才坐了不到一刻鐘！“

冷云長老走過來：“程小友，修仙之路需腳踏實地，不可妄言。“

“真的！“我急了，“我感覺到一股暖流，從頭頂到腳底，然后...“

我描述著感受，冷云長老的表情漸漸變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兩指搭在脈門上。

“這...“他眼睛瞪得溜圓，“確實完成了小周天循環！而且靈力純凈度...“

全場嘩然。小胖子一臉不服：“長老，他肯定是作弊了！“

“閉嘴！“冷云長老呵斥，然后復雜地看了我一眼，“程小友，你以前真的沒修煉過？“

“我發誓，“我舉起三根手指，“昨天之前我還是個連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利索的碼農。“

長老捋著胡子沉思片刻：“通玄靈體果然名不虛傳...繼續練習吧。“

他轉身離開，但我注意到他多看了我手中的《現代科學修仙原理》兩眼。

傍晚，我正打算回房繼續研究那本奇書，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叫住了我。

“喲，這就是閣主新收的'天才弟子'？“

轉頭看去，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腰間玉佩流光溢彩，長相俊美但眼神倨傲。

“你是？“我挑眉。

“玄冰閣大弟子，趙無極。“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聽說你是什么'通玄靈體'？“

“如假包換。“我拍拍胸口，“還附帶終身保修。“

趙無極冷笑一聲：“修仙界講究實力為尊，不是靠什么特殊體質就能一步登天的。“

我這才明白，這是來找茬的。職場霸凌我見多了，換個地方也不過是換湯不換藥。

“趙師兄說得對，“我假裝恭敬，“我一定努力修煉，不辜負閣主期望。“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服軟，愣了一下，隨即哼道：“知道就好。記住，在玄冰閣，規矩很重要——比如新弟子要負責打掃藏經閣臺階一個月。“

“有這條規矩？“我看向一旁的柳如月。

柳如月輕輕搖頭，但沒敢出聲。

趙無極得意地笑了：“怎么，不服？“

我深吸一口氣。第一天就樹敵不明智，但忍氣吞聲也不是我的風格。

“服，當然服。“我咧嘴一笑，“不過我有個問題——藏經閣臺階有多少級啊？“

趙無極被問懵了：“大概...三百多級？“

“好的。“我點點頭，突然提高音量，“各位師兄師姐聽好了！趙無極師兄說，從明天開始，新弟子要輪流打掃藏經閣臺階，每人一天！這是為了培養我們的心性！“

周圍的弟子們一片嘩然。趙無極臉色大變：“我什么時候說過——“

“趙師兄高風亮節！“我大聲打斷他，“主動提出和我們一起輪值！大家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不少弟子看趙無極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趙無極臉黑得像鍋底，咬牙切齒地說：“好，很好。程默是吧？我記住你了。“

說完，他甩袖而去。

柳如月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你不該得罪趙師兄的...他是閣主最器重的弟子，而且...“

“而且什么？“

“他叔叔是執法長老。“柳如月壓低聲音，“以后你要小心了。“

我聳聳肩：“沒事，我在公司經歷過更惡心的辦公室政治。“

回到小院，我迫不及待地繼續研究《現代科學修仙原理》。越看越覺得這本書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用程序員能理解的邏輯解釋修仙原理，甚至提出了“法術編程“的概念！

“如果把每個法術看作一個函數，“我喃喃自語，“那么掐訣念咒就是在調用API接口...“

正當我腦洞大開時，院門被敲響。開門一看，是柳如月，手里拿著個食盒。

“我想你晚上肯定沒吃，就...“她看到我桌上攤開的書，愣了一下，“你還在研究這個？“

“柳姑娘，這本書太神奇了！“我拉她進屋，“你看這段關于'五行相生相克的量子解釋'...“

柳如月無奈地放下食盒：“先吃飯吧。你今天...確實讓我很驚訝。“

“是吧？“我得意地扒拉著飯菜，“我就說我有天賦！“

“不是這個。“她搖頭，“我是說，你居然敢公然挑釁趙無極。他背景很深，以后肯定會找你麻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滿不在乎，“大不了我寫個bug把整個玄冰閣系統搞崩潰。“

柳如月一臉茫然：“什么...bug？“

“呃...就是法術漏洞。“我趕緊改口，“對了，明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繼續引氣入體練習，下午開始學習基礎法術。“她頓了頓，“還有，別忘了你要打掃臺階。“

我哀嚎一聲倒在桌上：“三百多級啊！要了親命了！“

柳如月掩嘴輕笑：“我陪你一起吧。“

“真的？“我猛地坐直，“柳姑娘你太夠意思了！“

“叫我如月就好。“她微微低頭，燭光下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修仙生活似乎也沒那么糟糕。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被趙鐵柱的銅鑼聲吵醒。頂著雞窩頭去掃臺階時，發現柳如月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身邊放著兩把掃帚。

“早啊，如月。“我打了個哈欠，“你起得真早。“

“習慣了。“她遞給我一把掃帚，“從下往上掃比較省力。“

我們并肩打掃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清晨的玄冰閣籠罩在薄霧中，遠處山峰若隱若現，美得像幅水墨畫。

“如月，你為什么要修仙啊？“我隨口問道。

她的手頓了一下：“為了...變強。“

“然后呢？“

“然后...“她眼神飄向遠方，“報仇。“

我還想再問，突然感覺背后一涼。回頭一看，趙無極不知何時站在臺階頂端，冷笑著俯視我們。

“掃干凈點，新人。“他故意踩著我們剛掃過的臺階走下來，留下一串泥腳印，“尤其是你，程默。閣主對你期望很高，可別讓她失望啊。“

我強忍著把掃帚扔他臉上的沖動，擠出一個假笑：“多謝師兄關心。“

趙無極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這家伙為什么針對我？“我小聲問柳如月。

“趙師兄一直是閣主最器重的弟子，“她低聲解釋，“你的出現...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我恍然大悟——合著我是職場空降兵啊！怪不得他看我不爽。

掃完臺階，我的腰都快斷了。但想到一會兒要學基礎法術，又興奮起來。按照《現代科學修仙原理》的理論，我已經有了些想法...

“如月，“我神秘兮兮地說，“今天我要給你看個好東西。“

她好奇地看著我：“什么？“

“程序員の秘技——“我眨眨眼，“代碼修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