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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這些年來,歲月在流轉中更迭,我也在遷徙中改變。從出生的小山村,到居住的省城,不管邂逅多少美麗的風景,有一些,轉瞬間即忘記,唯有故鄉,刻骨銘心。那些逝去的舊時光,卻總有夢徘徊在新的光陰中。

我出生的小山村位于長白山北麓,被連綿山巒環抱。小山村很小,小到地圖上都無法尋到。小時候,大人們指著遠處的山峰告訴我,翻過那些山峰就是長白山,神秘讓我遙想,長白山因此鐫刻腦海。長大后,長白山是課本中描述的山巒,神圣引我一次次前往,這座山,時常聳立在眼前。如今,我已經鬢角斑白,青山不老,情未了,無盡的情愫卻烙印心間。

小小村莊在記憶中,青山連綿,流水潺潺,野花芬芳,野草蔥蘢。那里,有太多的溫暖故事和回憶。那時,山村的娃,沒有幼稚園,沒有特長班,沒有圖書館,沒有游戲廳,花草相伴,動物為友,就這樣,草木之情,山水之趣,遠遠勝于大都市的繁華。就這樣,山林中的植物和動物融入童年記憶深處。如今空閑時,山澗溪流時常在眼前流淌,長白山脈也隨之在腦海中綿延。我知道,我與這座山峰的情,與那片森林的愛,根深蒂固。當下,我生活在都市的繁華中,巍峨的山峰和無垠的林海成為一份懷想和向往,因為山巒和松濤中,藏著我驅之不散的鄉愁。

那份鄉愁如一朵花,已開在內心深處,搖曳成一份念想,這份念想隨著歲月流成綿長的相思。

其實,內心有了夢,就會有磁場,磁場是有吸力的。如同網絡大數據中,通過閱讀或者購物便能分析出愛好和需求。我的內心疊加著山巒,疊加著碧水,還疊加著動物和植物。就在這時,與一位資深編輯聊到長白山,聊起中華秋沙鴨。瞬間,中華秋沙鴨圖片在腦海浮現,過往,塵封的過往,在心底沸騰。都說沖動是魔鬼,誰碰誰后悔,可我,內心燃起熱情,難以逃避這份涌動的欲望,可以說是沖動,也可以言說是命運的預謀,那一刻,迫切想見到中華秋沙鴨,去解開藏在心底的迷惑。

詩和遠方就這樣在心底扎下了根,剩下只待動身,只待前行。

可是,那時那刻,中華秋沙鴨尚在南方過冬。我只能急迫地等待著,盼望著,盼著中華秋沙鴨早些回到長白山下的家,我想用腳步去追尋,用文字去記錄,那令我夢繞魂牽的精靈。

為了慰藉對精靈的癡迷,安撫內心的相思,一遍遍搜索中華秋沙鴨的信息,通過科普簡單了解它的前世今生:

中華秋沙鴨是第三紀冰川期后殘存下來的物種,距今已有一千多萬年,屬于世界瀕危物種,是比揚子鱷還稀少的國際瀕危動物,在全球僅有兩千多只;也是中國特有珍稀鳥類,屬國家一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為中華鳥類活化石。由于中華秋沙鴨是在野外生息繁衍的鳥類物種,其數量極為稀少,中華秋沙鴨已被列入《中國瀕危動物紅皮書·鳥類》稀有種,被譽為“鳥中大熊貓”,俗名鱗脅秋沙鴨。它與眾不同的習性,有別于普通的秋沙鴨,它在十米以上的大樹上營巢,雛鴨出生后,必須從巢穴跳下去。

心中有惦念,足下有動力。幾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七,這個日子我清晰地記得,只因這一天是我兒子的生日。我早早起床,在微信中給孩子發出“生日快樂”的祝福后,便踏上第一班開往敦化的高鐵。

就在出發的前幾天,我聯系文友宗玉柱老師,向他了解中華秋沙鴨在長白山生存的相關細節。他說:“來吧,我引薦你認識樸龍國老師,他一直研究中華秋沙鴨,在這方面很有權威性。”

提到樸龍國,我想到兩年前創作的野花野草系列作品陸續在《長白山周刊》刊出時,文中配圖就是樸龍國老師的攝影作品。每一篇文章配圖的攝影作品都獨放異彩,有滋有味,為拙文增添色彩。那一刻,我誤以為樸老師只是生態攝影家。隨后,我上網搜索“樸龍國”,大吃一驚,原來他不僅僅是攝影家,還是長白山科學研究院的科研專家和老領導。

樸龍國老師,20世紀50年代出生,吉林汪清人,朝鮮族。中華秋沙鴨攝影第一人。退休前,他在吉林長白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工作,從事過長白山動物研究、標本制作和科普工作。曾任長白山自然博物館館長、長白山科學研究院副院長、長白山攝影家協會副主席。退休后,他開始拍攝長白山地區的自然風光和野生動植物,收藏了長白山不同季節、不同區域的攝影資料。中華秋沙鴨孕育繁殖期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中華秋沙鴨的調查和種群的監測工作。

那時,通往長白山的高鐵還沒有開通,途經敦化換車時,我因為找不到換乘的車,只好電話聯系初中同學黃小,索要前往二道白河鎮的出租車的聯系電話。

黃小不是他身份證上的名字,說實在的,他的名字只在課堂上聽老師喊過,而私下同學都稱呼他為黃小。如今他是一家企業的老總,大多人喊他黃總。想必姓黃的人成了老板,不管是掌管大企業,還是經營小店鋪,都可被稱為黃總。而黃小——只有他的同學才能這樣稱呼,這是同學們對他的專稱,不是昵稱,勝似昵稱。如果同學也來喊他黃總,自然顯得很生分,顯得很陌生,同學之間的感情就淡了,就遠了。

黃小得知我去二道白河鎮只為看中華秋沙鴨后,很詫異,但也很支持。他說:“我認識一位拍鳥的攝影人,他也拍中華秋沙鴨。”

說著便掏出手機撥打對方的電話,對方應允十幾分鐘后與我見面。

這位拍鳥的攝影人姓李,名溪洪,他是樸老師唯一的攝影學生,居住在敦化市,卻是二道白河鎮的常客。因為長白山下有老師在,還有心儀的中華秋沙鴨在。李溪洪說:“要說講中華秋沙鴨的故事,我還欠火候兒,你找我老師,他老人家是專家。我推薦,老師一定不會拒絕。”

與樸龍國老師相識應該是天意,緣分就在兩位好友的引薦下搭建而成。按計劃準時到達二道白河鎮,與文友宗玉柱一起去拜訪樸老師。樸老師,一位瘦小的老人,細小的眼睛里閃著與他人不同的光彩,有長者的慈祥,還有孩童的純凈,都說與自然為伍的人,眼神中閃爍著自然的光芒。

老人家在獲悉我對中華秋沙鴨“想入非非”,且還懷有寫作的想法后,對我說:“想寫中華秋沙鴨的人很多,能堅持觀察的人幾乎沒有。想寫好,必須踏查中華秋沙鴨現場,并且每一個階段都要觀察到,這樣寫出的文章才有畫面感。”老人家語言精練,卻篤定我的愿景,也夯實我前行的腳步。

之后,我與老人家商定,3月中旬隨他一起觀察中華秋沙鴨。

雖然,此行未曾見到中華秋沙鴨,可與中華秋沙鴨的緣分已經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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