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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誰的青春不加糖

陳子軒

好像思念這種情緒是每個人都無法逃避的。

尤其是在初三這種需要那么一點點儀式感來祭奠過去的當口。或許是在兵荒馬亂的晚自習上,又或許是在大汗淋漓的體育訓練之后,也有可能是夜晚失眠的時候,對你的思念,便開始沿著記憶的紋路下起了細密的雪。和你共度的甜美時光,總是能悠然地浮現在記憶的表層。

兩條時光掌紋的交會

“哎,你聽說了沒?隔壁班剛轉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我早就知道了,聽說她爸還超有錢呢,明顯就符合我的胃口嘛。”“我看你是掉錢眼兒里了吧。”……哼,一群凡夫俗子,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媽,我回來了。”“你回來啦。剛好,你把這茶葉給對門那個新來的鄰居送去。”媽媽一邊將茶葉遞給我,一邊說道,“我聽說他們家女兒插班到你們隔壁班了呢。”什么情況!有沒有必要這么巧!“叮咚,叮咚。”前來開門的是你。我一下子就看傻了。你比范冰冰有氣質,比Angela baby更迷人。好吧,我承認,我很俗,俗不可耐。“你好,那個……那個,我是對門的那戶人家。這……這……這是我媽給你們的茶葉。歡迎你們搬到這里。”果然是我等級不夠,連說個話都結結巴巴的,丟死人了。“真的太謝謝你們了!”你笑了笑,而我很快就在你有些驚訝的眼神中倉皇逃走。

用歡笑把寂寞扎成花

就像有首歌唱的那樣:“一個磁場能吸引一雙/背對的路人互相崇拜/像在暗戀某個偶像/一個微笑能發一下午的呆。”也許是性格相合,我們兩個只用了短短的幾個星期時間便無話不談。

那天我生日,爸媽剛好雙雙出差。你可以想想看在你生日的時候無人問津,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言表。就當我坐在家門口望著天空發呆時,你突然在背后蒙住了我的眼睛。你說的不是“猜猜我是誰”,而是“生日快樂”。我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因為我覺得在女生面前哭是件很沒面子的事。“走吧。”“去哪?”“還能去哪?當然是去幫你過生日呀。”

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小屁孩兒竟在KTV里唱歌唱到深夜,弄得你爸差點兒就要去派出所報警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還真是瘋狂。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時光飛逝,轉眼間我們的小學生涯便結束了,我們兩個人考上了不同的兩所中學。你爸爸為了方便你的讀書,將家搬到了離那所學校很近的地方。只不過從此我們一個在小鎮的這一端,一個在另一端。后來由于學業日漸繁忙,我們之間的聯系也就斷了。

去年年底的同學聚會,你挽著一個陌生男孩兒的手走了過來。你向大家介紹說這是你的男朋友。那時的你,和從前比起來改變了很多。迷人的唇彩,可愛的劉海,時尚的著裝。看起來有點兒壞壞的,很漂亮,卻讓我幾乎認不出來了。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飛逝的不是時光,而是我們。路邊的小花依舊在開,天邊的流云還是那么白,但那對一起摘花看云的小孩兒,卻永遠定格在記憶中,再也回不來了。小學校園里的深深草木,埋葬了我們過往的單純時光。

其實每個人的青春時光里都有這么一個人,給你的青春偷偷加了一點兒糖后便逃走了,讓你在有生之年再次回味這段小時光的時候,能嘗到一點點的小甜味,能感到一點點的小幸福。

一場名為青春的潮水將我們淹沒。浪退后,渾身濕透的我們靜坐在沙灘上,看著曾經深愛的他們用力揮舞雙手,幸福地踏上人生的另一端。下一次浪來時,會帶走他們留在沙灘上的美好足跡。但我們還在,那段甜美的時光還在。豪情不減,嬉笑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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