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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晉升

在1844年到1845年之間的國會即將結束的時候,美國對于德克薩斯州的吞并計劃在國會中通過。1845年3月1日,這份議案被交到了當時的泰勒總統手中,并很快得到總統的批準。同年7月,格蘭特所在的部隊接到了命令,轉到新奧爾良兵營駐扎待命。直到9月初,部隊才離開新奧爾良,向德克薩斯的科珀斯克里斯蒂進發。

科珀斯克里斯蒂位于科珀斯克里斯蒂海灣的前沿,紐埃西斯河的入海口,地處海灣的西岸。在西班牙統治時期,除了適應墨西哥本土氣候生長的橄欖、葡萄以及其他很多產品外,只要能從西班牙供應的任何產品都禁止在墨西哥本土生產。

煙草無法在西班牙本土生產,它成了西班牙政府對墨西哥政府嚴格控制的有效工具。對于煙草這種植物,在墨西哥大陸最早的記載中就已經出現了,當地人無論男女,都有吸食煙草的習慣。墨西哥人,只要過了十歲,都會養成抽煙的習慣,他們隨身攜帶煙葉袋和一卷玉米衣,現抽現卷。

在格蘭特看來,壞習慣傳播的速度遠遠要比好習慣傳播的速度快,很多西班牙殖民者也大量吸食煙草。

當時,對于煙草的種植、加工,甚至是銷售,都是由政府壟斷的。煙草生意帶來的收入,占了國內收入的主要部分。為了確保煙草帶來的稅收,政府只允許在特定的區域種植。這些特定的區域,因為煙草的種植,被課以重稅。并且,所得的煙草必須賣給政府,而煙草的價格則被當局的貪婪和人們的支付能力所限制。

墨西哥的所有法律都是在西班牙本土制定并生效的,所有的執法人員也是由西班牙皇室派到墨西哥去的。一直以來,墨西哥人沒有機會學會立法,更不知道怎樣才能管好一個國家,即使脫離西班牙人的殖民統治取得獨立后,他們對于法律的認知仍舊停留在以前,覺得實行現行的法律實在是天經地義。對于墨西哥人來說,獨立后的差別只是墨西哥本土人成了執法者。由于煙草帶來的收益的比重仍然很大,煙草稅成了唯一沒有被廢除的不合理賦稅。

矛盾的出現,也帶來了戰爭。

格蘭特所在的部隊在科珀斯克里斯蒂完成集結,這支軍隊被格蘭特稱為“占領軍”。占領軍總共不超過三千人,它是由第二龍騎兵團的七個連、輕炮兵的四個連、步兵軍團的五個團,再加上一個步兵炮團組成的,由扎卡里·泰勒將軍做總指揮。

這支占領軍被派往墨西哥居住區的邊緣地區,原因只是為了挑起戰爭。當然,由墨西哥人挑起這場戰爭是美國人最愿意看到的事情。至于國會會不會開誠布公地吹起戰爭的號角,格蘭特并不能肯定。但是,如果這個角色換作做了墨西哥人,對美國軍隊發起進攻,美國國會完全有正當理由進入正當的戰爭狀態,精神抖擻地投入戰爭。

可是,墨西哥人對于美國軍隊的駐扎并沒有什么極端的反應,因此,“占領軍”只好再向前邁進一步,為的是尋找一個能夠讓墨西哥人打得到的位置。為了這個目的,占領軍進駐馬塔莫羅斯附近的一個據點,它位于奧格蘭德河附近。對于“占領軍”來說,最為理想的位置是讓軍隊靠近墨西哥最大的人口居住中心,并且看起來這種做法并不能讓美國人被冠以入侵他國領土的惡名。

科珀斯克里斯蒂距離新的據點馬塔莫羅斯一百五十英里的路程,由于墨西哥國內的淡水資源并不充足,并且在這兩個據點間沒有一個居住區,更沒有任何正被人類耕種的土地,可以說荒無人煙。在這段路程中,不會碰到被來往于兩地之間商人挖掘的水塘,更沒有被像水牛這樣的家畜拱出來的水塘。所以,在占領軍行進的途中一定要考慮到水源的情況。

占領軍從科珀斯克里斯蒂出發,這個隊伍很龐大,不僅有騎兵護衛隊、薪水出納、迪克斯少校和他的隨從,還有一些正在休假的軍官,格蘭特是這些休假軍官中的一員。

在占領軍離開科珀斯克里斯蒂之前,格蘭特得到了軍旅生涯的第一次晉升,由第四步兵團的一名名譽少尉晉升到第七步兵團的正式少尉。與格蘭特一同晉升的還有第七步兵團的弗蘭克·加德納,他變成了第四步兵團的一名少尉。因此,格蘭特和他一同申請調防,這樣就能夠回到原來的軍團,后來這次申請被華盛頓批準。

在得到晉升的同時,格蘭特還擁有了一次假期。假期結束后,像格蘭特這樣的休假軍官都要回到科珀斯克里斯蒂。由于隊伍中擔任薪水出納的奧斯汀耽誤得太久,于是格蘭特決定騎馬立刻返回營地。時間緊迫,格蘭特等人都沒有時間準備馬料,只好讓馬匹吃些沿途地上的青草果腹。

到達目的地需要整整六天的時間,除了在戈利亞得和科羅拉多河上這兩晚的時間能夠好好休息外,其他的時間都只能露宿野外,隨便吃點自己帶的食物。這段路程充滿了危險,印第安人和不期而遇的某些德克薩斯白人都可能對他們造成生命威脅。

路上,奧格爾中尉的健康出了一些狀況,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就已經病得很厲害了。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坐騎也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到達戈利亞得之后,格蘭特等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安頓好了奧格爾中尉,其他人繼續趕路。

這次旅行給了軍官們一次很好的打獵機會,無論在哪里,成群的鹿和羚羊隨處可見。再加上每位軍官都有配槍,到了夜晚宿營后,經常能看到一些軍官走出去,回來后會帶著新獵到的野鹿和野雞,可謂收獲頗豐,每次都能讓所有的軍官飽餐一頓。格蘭特和他們不同,他沒有把握住打獵的機會,從沒有出去過,自然也沒有機會開槍。

在戈利亞得短暫停留時,格蘭特和本杰明準備到河邊走走。兩人還沒有走到樹叢邊緣,就能聽到來自頭頂的野雞扇動翅膀的聲音。兩三只野雞飛出去了,隨后,更多的野雞也飛了出去,據格蘭特目測,當時野雞的數量大約有二三十只。在這個時候,格蘭特的槍一直在肩膀上扛著,而本杰明則盡情地打獵。格蘭特覺得,反正捕獲的獵物已經足夠,根本用不到自己開槍,并且,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也不算是一名合格的獵手。

在規定的日期內,格蘭特等人回到了科珀斯克里斯蒂復命,開始有條不紊地做部隊向前開拔的準備工作。

在科珀斯克里斯蒂的時候,只要是喜歡騎馬的軍官都會有屬于自己的馬匹,每個人在馬身上花費不了多少錢,這是因為不僅馬匹的價格便宜,它還會自己找草吃。

曾經,格蘭特有三匹馬,它們由一個黑人小伙子照料,格蘭特每個月付給他8美元的酬勞。當然,僅僅照料格蘭特的三匹馬,8美元顯得相當昂貴,這個黑人小伙子還負責照料格蘭特的同學以及另一位尉官的營帳,與此同時,他還擔任這幾個人的廚師。

一天,這個黑人小伙子騎著馬,帶領另外兩匹馬去飲水時發生了一個突發事件,另外兩匹馬把他從馬鞍上拖了下來,這三匹馬結伴而逃,從那以后,格蘭特再也沒有找到它們。

除了喜歡騎馬,在格蘭特的軍旅生涯中,馴騾馬也同樣充滿了樂趣。事實上,馴騾馬的方法既不殘忍,又十分有趣。格蘭特曾在他的自傳中提到過馴騾馬的方法:“通常情況下,一幫墨西哥人——也就是負責交貨的販騾馬生意的合伙人——帶來一批騾子,他們先把騾子趕進圍欄內。圍欄被叫作騾馬圈,也就是將一英畝左右的地用柵欄圍起來。墨西哥人都有嫻熟的套索技能,他們騎著馬進入騾馬圈,套索連在馬鞍前鞍橋上。戰士被叫來做幫手,手里拿著繩子準備捆扎;鐵匠也進了騾馬圈,端著火,烤著烙鐵。只見墨西哥人向騾子的脖子拋去套索,被套索套住的騾子繼續向前跑,直到繩索拉緊。當這個人做著一系列繞圈、前拋等動作時,會有另一個墨西哥人再拋出另一個套索,套住騾子的一條前腿,這樣,騾子就被拉倒在地。做幫手的戰士迅速沖上前壓住,鐵匠在騾子身上烙上U.S.字樣。脖子上套上繩索,繩索上打了一個活扣,只要用力拉,繩索就會勒緊騾子的脖子。就這樣,一邊一人拉著繩子,將騾子慢慢地拉起來,解脫掉其他的繩套,然后,有時費勁兒,有時省勁兒地將騾子牽到圍欄外的木樁旁,用繩子拴在那里。”

對于馴服騾馬,這僅僅只是開始,更重要的應該是騾馬和車夫之間的磨合。格蘭特認為,在整個戰爭期間,任何一只墨西哥騾馬都不可能讓人十分放心地把它們完全松開。當然,這種認知也有格蘭特自己的經驗在里面。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只要車夫趕過了墨西哥騾馬,他們趕車的功夫也就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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