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人魔幡
- 人間兇魚
- 6102字
- 2025-06-24 16:01:49
回到聽雪樓的第七天夜里,林淵從噩夢中驚醒。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單薄的睡袍。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如注,閃電劃破夜空時,墻上映出她劇烈起伏的剪影。夢中的畫面仍在眼前閃回——無數黑色觸須從她心口的星形封印中鉆出,纏繞住她的四肢,將她拖入一個無底的深淵。深淵底部,一雙比黑夜更暗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又是這個夢...“林淵按住心口,封印處傳來異常的灼熱感。自從暗影裂谷歸來后,這種不適感越來越頻繁。
床頭的碧玉短笛突然發出一聲輕鳴。林淵伸手握住它,感受到笛身傳來的微弱脈動——就像一顆小小的心臟在跳動。這是白鈴留下的唯一遺物,也是她右眼異變的源頭。
“樓主?“門外傳來云羿低沉的聲音,“您沒事吧?“
林淵披上外袍打開門。云羿一身夜行裝束,黑色長劍“夜守“斜背在身后,劍鞘上凝結著細小的水珠。他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巡邏時感覺到靈力波動。“云羿的目光落在林淵按住心口的手上,“封印又不安分了?“
林淵微微點頭:“比之前更強烈了。“她轉向窗外,“林業怎么樣了?“
“還在藏書閣。自從回來后,他幾乎不吃不睡,翻遍了所有關于青帝血脈和靈魂轉生的典籍。“云羿的眉頭緊鎖,“我擔心他走火入魔。“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云羿疲憊的面容。林淵這才注意到他右臂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暗紅色的血跡已經浸透了半邊袖子。
“你受傷了?“她一把抓住云羿的手腕。
云羿輕輕掙脫:“只是小傷。巡夜時在聽雪樓西側的樹林里發現幾個可疑人影,交手時不小心被劃了一下。“
“什么人?“
“沒看清。他們穿著星紋黑袍,動作不像活人...“云羿的聲音漸低,“傷口有些奇怪,靈力無法完全止血。“
林淵拉著他坐到燈下,仔細檢查傷口。三道平行的割痕深可見骨,邊緣泛著詭異的藍紫色,確實不是普通兵器造成的。最令人不安的是,傷口周圍的血管呈現出蛛網狀的黑色紋路,正以緩慢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這是...暗蝕之毒?“林淵倒吸一口冷氣,“只有接觸過界外之物的兵器才會留下這種痕跡。“
她迅速從腰間錦囊取出一枚銀針,在燈火上灼燒至通紅,然后精準地刺入傷口周圍的穴位。云羿悶哼一聲,手臂肌肉繃緊,但任由她施為。隨著銀針落下,黑色紋路的擴散速度明顯減緩。
“只能暫時抑制。“林淵收起銀針,“需要'凈靈草'才能徹底清除。聽雪樓的藥庫應該還有...“
話音未落,整座樓閣突然劇烈震動!書架傾倒,茶具摔碎在地,油燈從桌上滑落。林淵一把扶住云羿,兩人驚愕地看向窗外——聽雪樓后方的山巒上空,一團暗紫色的云渦正在形成,云渦中心緩緩旋轉,如同一個巨大的眼睛。
“那是...暗影裂谷的方向!“云羿握緊了夜守劍。
林淵的心口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她踉蹌一步跪倒在地,封印處的星形印記迸發出刺目的紅光,映得整個房間如同血染。碧玉短笛從她腰間滑落,發出凄厲的鳴響。
“林淵!“云羿慌忙扶住她,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林淵的視野被一片血紅淹沒。在那血色深處,她再次看到了那雙深淵般的眼睛,還有回響在腦海中的低語:“時間不多了...容器...“
劇痛達到頂峰時,一道青色光芒從她右眼迸射而出,與心口的紅光激烈對抗。兩種光芒交織的瞬間,林淵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畫面——一個陌生的青銅大殿,七把造型各異的座椅環繞成圓,其中一把座椅上坐著模糊的人影...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林業沖了進來,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少年面色蒼白如紙,眼窩深陷,但眼中卻燃燒著病態的狂熱。
“我找到了!“林業的聲音嘶啞顫抖,“古籍記載,青帝血脈在特定條件下可以...“
他的話戛然而止。林業瞪大眼睛看著跪倒在地的林淵,以及她身上交織的紅青光芒。古籍從他手中滑落,翻開的頁面上赫然畫著一幅插圖——一個心口發光的女子站在懸崖邊,身后是七顆排列成特殊圖案的星辰。
“預言...“林業喃喃道,“'當容器承載雙光,七座之門將開啟'...“
云羿一把抓住林業的肩膀:“什么意思?你發現了什么?“
沒等林業回答,窗外傳來一陣奇特的嗡鳴聲。三人同時轉頭,只見一道流星般的光束正從紫色云渦中射出,直奔聽雪樓而來!
“躲開!“林淵強忍劇痛撲向兩人。
光束穿透窗戶,在房間中央凝結成一個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中浮現出火焰守護者的面容,他的火焰戰袍比在暗影裂谷時暗淡了許多,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容器持有者,“守護者的聲音如同悶雷,“七位守護者召喚你們即刻前往星穹城。吞噬者的陰影已經顯現,末日時鐘開始走動。“
林淵艱難地站起身:“發生了什么?“
“星穹之間的壁畫蘇醒了。“火焰守護者的影像開始波動,“預言正在應驗。帶上青帝血脈的后裔,時間不多了...“
光幕突然劇烈閃爍,守護者的影像扭曲變形。一個不屬于他的聲音插了進來,冰冷而機械:“找...到...你...們...“隨即光幕炸裂成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房間陷入死寂,只有暴雨敲打窗欞的聲音。林淵彎腰撿起碧玉短笛,發現笛身的金線正在發光,形成一串奇特的符文。
“這是...星穹城的坐標。“她辨認出那些符文,“守護者為我們指明了路徑。“
云羿按住仍在滲血的右臂:“現在出發?在這種天氣?“
“必須立刻動身。“林淵走向衣柜,取出一套便于行動的深藍色勁裝,“火焰守護者從不會無故示警。況且...“她摸了摸心口的封印,“我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接近。“
林業突然沖到那本掉落古籍前,瘋狂翻動頁面:“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這里記載著青帝血脈與靈魂共鳴的方法,如果我能...“
“帶上書,路上看。“林淵打斷他,將一個小包袱扔給云羿,“藥庫里的凈靈草,路上敷用。我去馬廄準備坐騎。“
云羿點頭,迅速處理傷口。林業則如獲至寶地抱起古籍,從書架上又掃了幾本相關典籍塞入行囊。當三人冒著暴雨來到馬廄時,林淵已經備好了三匹最快的靈駒。這些馬匹的蹄子上天生帶有風紋,能夠在惡劣天氣中保持穩定速度。
“走西北小道。“林淵翻身上馬,“星穹城建立在原星穹之間的遺址上,距離聽雪樓大約兩日路程。如果全速前進,明晚可到。“
暴雨中,三騎如離弦之箭沖出聽雪樓。林淵回頭望了一眼在雷光中若隱若現的樓閣輪廓,心中涌起不詳的預感——這次離開,恐怕很久都不能回來了。
疾馳一整夜后,三人終于甩開了暴雨區域。黎明時分,他們在一片楓樹林中稍作休整。云羿的傷口在凈靈草的作用下已經止血,但黑色紋路仍未完全消退。林業則徹夜未眠,借著微弱的晨光研讀那些古籍,眼中血絲密布。
林淵靠在一棵楓樹下,輕輕揉著心口的封印。自從那道神秘光束出現后,封印的躁動反而平靜下來,但這種平靜更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她的右眼偶爾會不受控制地閃現青光,每次都會帶來一瞬間的幻視——那些畫面支離破碎,但反復出現一個青銅大殿的場景。
“我明白了!“林業突然大叫一聲,嚇得幾只晨鳥撲棱棱飛離樹枝,“古籍記載,青帝血脈在特定條件下可以保存靈魂印記!白鈴可能真的留下了什么!“
林淵和云羿對視一眼,走到林業身邊。少年興奮地指著一頁泛黃的羊皮紙,上面畫著復雜的血脈圖譜和一些晦澀的古代文字。
“看這里!“林業的手指顫抖著劃過一段文字,“'青帝血脈若以十二律封界之術終結,其魂印將依律分散,藏于血脈相連者之眼中'...“他猛地抬頭看向林淵的右眼,“你的眼睛!白鈴臨死前是不是看著你?“
林淵一怔。記憶閃回那個生死時刻——白鈴燃燒生命施展禁術,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確實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當時林淵以為那只是訣別的目光,但現在想來,白鈴的翠綠眼眸中似乎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你是說...“林淵不自覺地摸上右眼,“白鈴的靈魂印記在我的眼睛里?“
林業激動地點頭:“而且不止如此!古籍還提到,當兩個青帝血脈后裔同時激發血脈之力時,可以短暫喚醒魂印中的記憶碎片!“他一把抓住林淵的手,“讓我試試!我體內也有稀薄的青帝血脈!“
云羿皺眉拉開林業:“太危險了。我們對這種秘術一無所知,萬一...“
“沒有萬一!“林業甩開云羿的手,眼中閃爍著偏執的光芒,“這是唯一能確認白鈴是否留下信息的方法!林姐姐,求你了!“
林淵看著林業近乎瘋狂的神情,心中一痛。這個曾經陽光開朗的少年,已經被失去白鈴的痛苦折磨得形銷骨立。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小心嘗試。如果我有任何不適,立刻停止。“
林業迫不及待地將雙手按在林淵太陽穴兩側,閉上眼睛開始吟誦一段古老的咒文。起初什么也沒發生,但隨著咒文進行,林業的指尖漸漸泛起微弱的青光。林淵感到右眼開始發熱,一種奇異的共鳴在她和林業之間建立起來。
突然,林業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睜開眼睛,瞳孔已經變成了與林淵右眼一模一樣的翠綠色。
“我看見了!“林業的聲音突然變得不像他自己,帶著一種超然的平靜,“白鈴留下的訊息...她在警告我們...“
“警告什么?“云羿緊張地問。
林業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終焉之主只是傀儡...真正的威脅是...啊!“
毫無預兆地,林業發出一聲慘叫,松開雙手踉蹌后退。他的眼耳口鼻同時滲出鮮血,皮膚下的血管詭異地凸起,如同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蠕動。林淵和云羿同時上前扶住他,卻發現林業的身體燙得嚇人。
“血脈反噬!“林淵迅速從腰間取出銀針,刺入林業的幾處大穴,“他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秘術!“
云羿按住林業不斷抽搐的身體:“他剛才說的'真正的威脅'是什么意思?“
沒等林淵回答,林業突然睜大眼睛,用不屬于他的聲音說道:“七位守護者并非完整...他們中有一個...早已被吞噬...“說完這句話,他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陷入昏迷。
林淵和云羿震驚地對視。就在這時,林淵的碧玉短笛突然自動鳴響,笛身上的金線符文再次亮起,指向西北方向。
“星穹城在召喚。“林淵收起銀針,輕輕擦去林業臉上的血跡,“我們必須立刻出發。林業的情況需要守護者的幫助。“
他們將昏迷的林業綁在馬背上,繼續向西北方疾馳。隨著距離星穹城越來越近,周圍的景色開始發生變化——普通的樹木逐漸被散發著微光的晶化植物取代,地面上的石塊浮現出星辰般的紋路,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仿佛穿行在水銀中。
第二天傍晚,當夕陽將天空染成血紅色時,他們終于看到了星穹城——那是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城市,由七座尖塔環繞中央的圓形主城構成。整座城市籠罩在淡藍色的能量罩中,塔尖射出七道光柱,在云端交匯成一個復雜的立體圖案。
“七芒星穹...“云羿仰頭驚嘆,“傳說中守護世界的基礎法陣。“
林淵的碧玉短笛劇烈震動起來,金線符文脫離笛身,在空中組成一道光橋,連接地面與懸浮的城市。三人策馬上橋,感受到一種奇特的失重感,仿佛穿越了某種無形屏障。
進入星穹城的瞬間,林淵心口的封印突然平靜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籠罩了她。與此同時,她的右眼視野被一片翠綠光芒充滿,在那光芒深處,她隱約看到了白鈴的虛影,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么...
“歡迎來到星穹城,容器持有者。“
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幻象。林淵眨眨眼,看到一位身穿星紋長袍的老者站在光橋盡頭。他須發皆白,面容慈祥,但雙眼卻如同蘊含了整個星空,深邃得令人眩暈。
“我是星穹城大長老墨辰。“老者微微頷首,“火焰守護者已經告知了你們的情況。請隨我來,七位守護者正在星辰大廳等候。“
林淵下馬,和云羿一起扶著仍未蘇醒的林業跟隨老者。星穹城內部比外觀更加宏偉,街道由發光的白色石材鋪就,兩側建筑呈現出流線型的奇特造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雕刻而成。最引人注目的是無處不在的星紋圖案——它們不僅裝飾在墻壁和地板上,甚至漂浮在空氣中,隨著三人的經過而微微波動。
“這些星紋是城市的基礎法陣。“似乎察覺到林淵的好奇,墨辰解釋道,“它們記錄了星穹城數千年的歷史,也是守護者們力量的源泉。“
穿過幾條蜿蜒的街道后,他們來到城市中央的圓形建筑前。那是一座巨大的青銅色殿堂,七根刻滿符文的石柱環繞四周,每根石柱頂端都懸浮著一顆不同顏色的寶石,對應七位守護者的力量屬性。
“星辰大廳。“墨辰在門前停下腳步,“只有被召喚者才能進入。我會照顧這位青帝后裔,你們進去吧。“
林淵猶豫地看了林業一眼,但碧玉短笛的鳴響催促著她前進。她和云羿對視一眼,同時邁步走向青銅大門。就在他們接近的瞬間,大門無聲地滑開,露出里面幽深的空間。
大廳內部出乎意料的簡潔。七把造型各異的座椅呈環形排列,中央是一個懸浮的星圖投影,展示著無數世界的連接關系。七位守護者中,林淵只認識火焰巨人,其他六位形貌各異——有身披水袍的女性,有由巖石構成的矮人,有半透明的靈體,還有籠罩在陰影中的模糊身影...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廳墻壁上的巨幅壁畫。那壁畫似乎剛剛被修復,色彩鮮艷得不像經歷了歲月洗禮。畫面分為三部分:左側描繪了無數世界被黑色觸須吞噬的場景;中間是一個心口發光的女子站在懸崖邊,身后是七顆星辰;右側則是一片空白,只有隱約的線條勾勒出某種可能性。
“你來了,容器。“火焰守護者站起身,他的聲音比影像中更加疲憊,“時間比我們預計的更緊迫。“
林淵上前一步:“守護者大人,您提到的吞噬者是...“
“看壁畫。“陰影中的守護者突然開口,聲音如同金屬摩擦,“那是上古時期先知留下的預言。“
林淵走近壁畫,仔細端詳左側的恐怖場景。那些黑色觸須與她夢中所見驚人地相似,而在觸須源頭,隱約可見一雙比黑夜更暗的眼睛。當她凝視那眼睛時,心口的封印突然刺痛了一下。
“終焉之主只是吞噬者創造的先鋒。“水之守護者解釋道,她的聲音如同溪流潺潺,“它負責削弱各界的防御,為真正的收割做準備。現在,吞噬者已經察覺到這個世界的坐標。“
云羿握緊了夜守劍:“那我們該如何抵抗?“
“根據預言,“火焰守護者指向壁畫中間部分,“當'容器'承載雙光時,七座之門將開啟,通往'源初之地'——那是唯一能找到對抗吞噬者方法的地方。“
林淵注意到壁畫中的女子心口發光,右眼則是明顯的翠綠色:“這個'容器'是指...我?“
七位守護者同時點頭。巖石守護者開口,聲音如同山崩:“你體內的封印不僅是枷鎖,也是鑰匙。終焉之主的力量與白鈴留下的青帝印記在你體內形成微妙平衡,這就是'雙光'。“
“那么七座之門在哪里?“云羿問道。
守護者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陰影中的守護者緩緩起身:“就在...“
就在這時,大廳突然劇烈震動!星圖投影閃爍不定,七顆寶石同時發出警報的紅光。一個尖銳的警報聲響徹星穹城,墨辰長老慌張地沖進大廳:
“不好了!城外出現大量暗蝕生物!它們正在攻擊防護罩!“
火焰守護者臉色大變:“這么快?“他轉向其他守護者,“我們必須立刻加強防御。你們兩個,“他對林淵和云羿說,“去東側塔樓找墨辰取'星核碎片',它能暫時穩定你體內的封印。然后立刻返回聽雪樓,準備迎接風暴。“
“林業呢?“林淵急切地問。
“青帝后裔的情況特殊,需要留在星穹城治療。“水之守護者說,“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
林淵還想說什么,但一陣更強烈的震動打斷了她。守護者們迅速分散到七根石柱旁,開始施法穩固城市防御。墨辰拉著她和云羿沖出大廳,塞給他們一塊發光的藍色晶體:
“這是星核碎片,貼身攜帶。現在從西門離開,光橋會送你們下去。記住,吞噬者的爪牙已經滲透到各界,信任的人越少越好!“
林淵將星核碎片貼在心口封印處,立刻感到一陣清涼滲透全身。她和云羿匆匆向西門跑去,途中看到城市上空防護罩外聚集著無數黑影,它們如同蝗蟲般撞擊著藍色屏障,每次撞擊都激起一圈漣漪。
光橋將他們安全送回地面。就在兩人準備騎馬離開時,林淵的右眼突然劇痛,白鈴的虛影再次出現,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虛影的白鈴指著星穹城上方,嘴唇清晰地形成一個詞:
“叛徒...“
林淵猛地抬頭,看到七位守護者所在的星辰大廳頂端,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悄然脫離防御陣型,手中凝聚著不祥的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