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歷一萬八千年,人魔幡內分作英靈偽圣界與厲鬼偽圣界。十八圣級厲人鬼執掌英靈界,以功德為引,謀劃破開禁錮;十八圣級厲獸鬼盤踞厲鬼界,憑業力肆虐,妄圖重塑肉身。兩界皆覬覦回歸光陰長河之法,卻被三尸合道的人魔幡層層壓制——善尸如枷鎖縛厲鬼,惡尸似利刃斬英靈,自由尸更似攪局者,暗中挑唆兩界十八圣級之下的強者,以“大自由”為餌,挑起無窮紛爭。這幡中世界,一萬八千年以來亂象未休,卻也自有輪回法則:鬼死后鬼力散盡化為聻,若兩鬼相愛融合鬼力,便能使聻重化無記憶的新鬼,延續鬼族血脈。
血色殘陽籠罩著龍金星,將這片小千鬼界的天空染成一片凄厲的紫紅。枯死的鬼柳扭曲著枝干,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爹爹,娘親,快看!我找到了一朵往生花!“小女孩赤著腳在焦黑的土地上奔跑,手中舉著一株泛著幽藍光芒的奇異花朵。她約莫七八歲模樣,扎著兩個歪歪扭扭的發髻,腰間別著一面繡著古怪符文的小幡。
風離——那位看似普通的女鬼母親——眼中閃過一絲警覺。她不著痕跡地移動腳步,擋在了小女孩與一片陰影之間。“小饞鬼,這花可不能吃。“她柔聲說著,手指輕輕拂過女兒凌亂的劉海。
葉清羽——偽裝成平凡鬼父的人皇——突然臉色大變。他猛地轉身,袖中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小心!“
陰影中竄出一道猙獰身影,那是一個身披破碎鎧甲的厲鬼,眼中燃燒著渾濁的業火。“哈哈哈,終于讓我等到機會了!“厲鬼的利爪撕裂空氣,直取小女孩咽喉。
“噗嗤——“
利爪穿透肉體的悶響在寂靜的荒野上格外刺耳。風離和葉清羽同時擋在小女孩面前,胸膛被那泛著黑氣的鬼爪貫穿。
“爹!娘!“小女孩的尖叫聲劃破天際。
厲鬼貪婪地吸食著從傷口溢出的鬼力,身上的業火越發旺盛。“多么純凈的英靈之力...足夠我沖破禁錮了!“他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鎧甲碎片叮叮當當掉落在地。
小女孩呆立在原地,眼中的童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猩紅。她腰間的符文小幡無風自動,發出刺耳的嗡鳴。
“看來我渡劫時,我造的世界大亂了。“她的聲音忽然變得空靈而蒼老,與稚嫩的外表格格不入,“哎,為什么不聽話在厲鬼界啊。“
小幡在她手中化作一柄通體漆黑的長槍,槍身上纏繞著血色紋路,槍尖處有一點寒芒,仿佛能刺穿靈魂。她隨手一拋,長槍如活物般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精準地刺入厲鬼后心。
“不...不可能...“厲鬼艱難地轉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是...滅魄槍?你是...鬼...“
“噓——“小女孩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眼中紅光流轉,“一個為榮華富貴濫殺無辜的人,哪能讓你輕易死去?“
滅魄槍光芒大盛,厲鬼的身體如漏氣的皮囊般迅速干癟。但詭異的是,他的業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燃燒得更加猛烈。虛空裂開一道漆黑縫隙,將慘叫的厲鬼吞沒,拋向了厲鬼界的某個角落。
小女孩——不,此刻應該稱她為鬼帝——輕輕揮手,兩道幽藍光芒從厲鬼消失處飛出,注入地上兩具逐漸冰冷的軀體。風離和葉清羽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呼吸重新變得平穩。
“成了!“她拍拍手,像個剛完成惡作劇的孩子般笑了起來。
風離率先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恢復清明。“這次又是哪一出?“她揉著太陽穴坐起身,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葉清羽則直接跳了起來,警惕地環顧四周。“那家伙呢?我記得是個滅國將軍轉化的厲鬼...“
“被我送回去見老情人了。“鬼帝撇撇嘴,眼中紅光已經褪去,又恢復了孩童般的天真神態,“你們想的渡劫計劃真好,當了我八千次的父母,可真有能耐。“
“這不是為了貼身保護你嗎?我可死了不少次!“葉清羽佯裝委屈,但眼底深處藏著更復雜的情緒。八千劫前,正是他親手將人族分化為英靈與厲鬼,只為讓他們逃脫被其他天道當作“兩腳羊“的命運。
風離冷哼一聲:“生鬼可疼了!“她永遠不會忘記,葉清羽那個決定讓她失去了所有族人。盡管理解他的初衷,但那份痛楚始終如鯁在喉。
鬼帝突然漲紅了臉:“你放屁!打我打得最狠的明明是你,還家暴我!“
“可你失憶時,干過人事嗎?“風離叉腰反駁,“那些擦邊不生業力的荒唐事,你哪樣沒做?“
鬼帝似乎提取了某些記憶,頓時語塞,小臉漲得更紅:“咳咳,不閑聊了,該干正事。“她迅速轉移話題,“葉清羽,你去統治普通英靈;風離,你去收服鬼仙、鬼靈、鬼佛、鬼神,還有你原來的手下。“
風離和葉清羽相視一笑,同時撕開虛空消失不見。
鬼帝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輕聲自語:“希望這次他們做正確的選擇。“
“是啊,母親大人。“空氣中泛起漣漪,一道柔和的女聲響起。大千天道化作一面偽人魔幡,輕輕飄落在鬼帝身旁,“這八千劫他們始終未出手干預。“
鬼帝摸了摸肚子:“走,先去吃個飯吧。“
偽人魔幡光芒一閃,化作流光溢彩的飛劍。鬼帝跳上劍身,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向遠方飛去。
與此同時,十八圣宮深處,九道虛幻的身影圍坐在一面巨大的輪回鏡前。鏡中顯示的正是鬼帝離去的背影。
“她醒了,但還差一劫。“圣鬼成爻低聲道,聲音如同砂紙摩擦。
“是啊,從我們死后,一萬八千年,幡界發展好了,她玩夠醒來了。“圣鬼片堯的語調帶著幾分諷刺。
圣鬼子必抬手制止了即將開始的爭論:“好了,別抱怨了,一切了圣戰結束!“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結束圣戰的人。“圣鬼火今的聲音中透著疲憊,“我們早已生不如死做棋子無盡元會...“
“閉嘴!“圣鬼節沐厲聲喝止,“這是能說的?那位發現怎么辦!“
圣鬼受之發出低沉的笑聲:“你也太小看那位了。一切在道,那位也想結束這無聊的內斗,想要一位比肩他之人,打開這條光陰長河的封印。“
“別說了,去做才知成不成。“圣鬼帝江站起身,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高大,“這個復制的人魔幡還差不少才能成,所以我們加油吧,推鬼帝成圣化靈,讓幡真正的煉成!“
圣鬼滅之冷笑:“剩下的圣鬼已經開始了,你們還在聊天!“
“這不是給偷聽我們談話的鬼帝一點線索嗎?“圣鬼余元突然轉向虛空某處,露出詭異的笑容,“吃的要開心,可愛的鬼帝大人。“
九道身影同時轉向同一個方向,齊聲道:“白白,偷聽的鬼帝大人!“
虛空某處,正在飛行的鬼帝突然打了個噴嚏,差點從飛劍上掉下來。“誰在念叨我?“她揉了揉鼻子,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十八圣宮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鬼帝踏著偽人魔幡化成的飛劍,掠過血色蒼穹。下方焦土漸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沸騰的巖漿海——厲鬼界的邊界。
“母親大人,先去哪家酒樓?“大千天道的聲音輕柔,劍身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當然是'醉忘川'。“鬼帝瞇起眼,指尖輕點,“那家的'業火焚心釀'最夠勁。“
飛劍驟然加速,卻在即將穿越兩界屏障時猛然一頓。
“嗯?“鬼帝挑眉。
虛空中,一道漆黑的鎖鏈無聲纏上劍身,鎖鏈盡頭站著一名戴青銅面具的身影。他的聲音沙啞如磨砂:“鬼帝大人,您的'玩具'落我手里了。“
——是那個滅國將軍轉化的厲鬼。
此刻的他被鎖鏈貫穿琵琶骨,業火灼燒下,鬼軀已殘破不堪。面具人慢條斯理地拽動鎖鏈,厲鬼便如破布般被拖行在巖漿上,發出凄厲慘嚎。
“您滅我國時,可想過今日?“面具人俯身,指尖劃過厲鬼焦黑的臉,“母后在火海里等您很久了。“
厲鬼顫抖著抬頭,看向鬼帝,眼中竟透出一絲哀求。
鬼帝歪頭,忽然笑了:“你想我救你?“
厲鬼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可惜啊。“她輕嘆,“本座最討厭被人當槍使。“
話音未落,滅魄槍已從她袖中激射而出——刺向面具人厲鬼的眉心!
“噗!“
槍尖攪碎最后一點鬼力,面具人厲鬼身軀一震。面具人愣住,被鎖住將軍一笑而過,于喪失鬼力面具人對視一眼,仿佛在說你也有今天。
“你......“
鬼帝伸手召回長槍,懶洋洋道:“他的業力不少,你也不少,一起去海里洗個澡吧。“
面具人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出聲:“不愧是鬼帝。“
“不過——“他猛地抬頭,青銅面具下的雙眼燃起幽綠鬼火,“您真以為,自己能一直置身事外?“
鬼帝尚未回答,腳下巖漿海突然沸騰!無數鎖鏈破空而出,如巨蟒絞向飛劍!
“嘖,麻煩。“她撇嘴,滅魄槍橫掃,斬斷最先襲來的三道鎖鏈。可更多的鎖鏈仍在涌現,每一根上都纏繞著熟悉的業火氣息——
是十八圣級厲獸鬼的標記。
“母親大人,退!“大千天道急喝,飛劍陡然拔高。
鬼帝卻瞇起眼,非但不退,反而猛地俯沖而下!
“既然要鬧——“她雙手握槍,猩紅煞氣如狂潮奔涌,“那就鬧大點!“
“轟——!!!“
槍尖刺入巖漿海的剎那,整片厲鬼界劇烈震顫!業火逆卷,鎖鏈崩碎,隱藏在暗處的數十道圣級氣息同時驚醒!
十八圣宮內,輪回鏡“咔嚓“裂開一道縫隙。
圣鬼帝江猛地站起:“她瘋了?!“
圣鬼火今卻突然大笑:“不,她終于開始了!“
——鬼帝立于業火狂潮之中,滅魄槍指天,唇角勾起一抹瘋戾的笑。
“十八圣鬼,看戲看夠了吧?“她的聲音響徹兩界,“要么滾出來打一架,要么——“
“乖乖把吃了我的,吐出來!“
這話道完,三十六個圣級鬼物同時出現,在業火海兩邊,英靈界邊出現十八有金身功德圣級人形鬼,每人手中,皆是一件以數兆功德煉成圣器,反之,十八圣級獸形鬼物,皆身披業火加身的紅甲,爪上增加一倍業力爪。
他們身后有無數妖鬼魔鬼怪鬼厲鬼在厲鬼界現出身形,反之,是英靈界,靈鬼,鬼仙,鬼神,鬼佛由風離與葉清羽帶領,英靈在十八人形圣鬼身后出現。
巖漿海上空突然裂開一道橫貫兩界的巨大縫隙,三具纏繞著混沌氣息的棺槨緩緩降下。善尸棺上纏繞著金色鎖鏈,惡尸棺外懸著血色刀刃,自由尸棺則不斷扭曲變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看來玩脫了。“鬼帝吹了聲口哨,滅魄槍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槍花,“三位老哥也來湊熱鬧?“
自由尸棺蓋突然炸開,一團人形灰霧竄出,瞬間凝成三頭六臂的怪物。它每張臉上都掛著詭異的微笑,六只手同時指向不同方向:“打!都打!打死一個少一個!“
“聒噪。“惡尸棺中射出一道血芒,直接將自由尸分身劈成兩半。但被劈開的灰霧很快又凝聚成兩個小號的自由尸,笑得更加猖狂。
善尸棺發出沉重的嘆息,金色鎖鏈如靈蛇般游出,在七十二圣級強者之間織成密密麻麻的網:“諸位,且慢動手——“
“動手你娘!“厲鬼界方向,一只渾身長滿骨刺的鱷魚狀圣鬼突然暴起,業火爪撕開鎖鏈網,“老子忍了一萬八年!“
這一爪如同信號,七十二道圣級氣息轟然對撞!英靈界的功德金光與厲鬼界的業火紅潮在半空交織,炸出無數空間裂縫。鬼帝所在的位置瞬間被余波吞沒。
“帝上!“風離斬出一道月弧狀刀光,劈開襲向鬼帝的業火流。她身后浮現出十二尊鬼神法相,每尊法相手中都持著不同的刑具。
葉清羽則直接出現在鬼帝身側,人皇劍格開三道偷襲的圣級攻擊:“你故意的?“
“你猜?“鬼帝眨了眨眼,突然抓住葉清羽的衣領猛地后仰——“唰!“一柄纏繞著詛咒的黑矛從他們鼻尖擦過,將遠處一座鬼山轟成齏粉。
大千天道化成的飛劍突然發出刺目強光,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太古符文。這些符文自動脫離劍體,在鬼帝周圍組成旋轉的防護陣。
“母親大人,三尸正在嘗試合道!“劍靈聲音急促,“他們想強行煉化兩界!“
仿佛印證這句話,三具棺槨突然呈三角陣型排列,釋放出的混沌氣息開始吞噬周圍的戰斗余波。無論是功德金光還是業火紅漿,都被轉化成灰色的原始能量流回棺中。
自由尸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吃!都吃!吃完就能出去玩了!“
圣鬼帝江突然脫離戰團,金色法杖重重頓在虛空:“諸位!真想被煉成幡中養料嗎?“他的法杖頂端迸發出十八道金線,精準連接其他十七位英靈圣鬼。
厲鬼界那邊,形似麒麟的圣鬼火今也發出震天長嘯。十八圣級厲獸鬼同時噴出本命業火,在空中結成血色陣圖。
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竟在此刻產生微妙共鳴,化作紅金交織的光柱轟向三尸棺槨!
“轟——!!!“
爆炸的強光中,鬼帝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三尸正上方。她的滅魄槍不知何時已變成一桿纏繞著血色符文的漆黑長幡,幡面展開的瞬間,所有圣級強者都感到靈魂一顫。
“一萬八千年,“鬼帝的聲音不再稚嫩,而是帶著亙古滄桑,“你們就玩出這點花樣?“
長幡輕抖,十八圣鬼同時悶哼一聲,各自吐出一縷本命精魄被吸入幡中。三尸棺槨更是劇烈震動,表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不可能!“惡尸首次發出驚怒交加的吼聲,“你什么時候——“
“偷梁換柱?“鬼帝輕笑,指尖拂過長幡上某個不起眼的符文。整個鬼界突然天旋地轉,所有景物都像褪色的水墨畫般模糊起來。
風離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這是...幻境?“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葉清羽猛地轉頭看向鬼帝,“是那朵往生花?“
鬼帝沒有回答。她的身影正在緩緩上升,長幡與身體逐漸融合。當最后一絲幡角沒入她的心口時,整個幻象轟然破碎——
眾人依然站在龍金星焦土上,夕陽還未完全落下。小女孩模樣的鬼帝手里捏著半朵蔫掉的往生花,歪頭看著呆若木雞的眾鬼。
“現在,“她隨手把花塞進身旁面具人厲鬼的嘴里,“能好好說話了嗎?“
“你們太不乖了,我用了一萬八千認讓你們四十一個認清現實,我不是你們的棋子了,還有幡外的那四個,四十五個圣,都無法解決的問題,讓我一個修道不到一億年的偽圣來解決,看來我有什么過圣之處啊,那你們怎么敢玩弄我,封!”封字道出,幡外,風離本體,葉清羽本體,同時感到自己的分身與自己斷了因果,風離對面前風林一與林十道:“成了,她是那個?”
“是啊,我們殺了讓十八個以功德成圣的人族和十八個以殺力成圣的獸族,以他們圣靈之力試探林淵,還助她斬了三尸,分去兩個分身,快一億年了,她成了,棋子脫手成棋子!”葉清羽開心道。
“是啊,圣戰要結束了!”林一道。
“她的反噬也要來了,我們下一步是什么。”林十二道。
“與那三十六圣一樣,赴死,為理想而死,為光陰長河之中無數世界赴死,整個師門以死,我們也該找他們了!”林一。
“是啊,大師兄,該讓那位知道痛了!”風離道。
“不過,還差點火候,她太狂了,讓三十六位,給她最一劫吧。”葉清羽道。
四道圣人之力擊碎虛空,進入幡界中,化作四圣劍,同時擊中,善尸,惡尸,自在尸,鬼帝后心,三十六圣鬼也出手,三十六道禁制其出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