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微光中，林淵從一堆碎石里爬出來。她的手指被棱角劃破，殷紅的血珠滲入泥土——這是三百年來第一次流血。曾經(jīng)金剛不壞的圣體，如今脆弱得像個初生嬰兒。
“白鈴！林業(yè)！“她嘶啞著嗓子呼喊，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上顯得格外微弱。
遠處傳來瓦礫翻動的聲響。一個白色身影踉蹌走來，手中跳動著微弱的光芒。那是白鈴，她標志性的紅蓮業(yè)火變成了乳白色的柔光，照出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
“你的力量...“林淵怔怔地看著那團白光。
白鈴苦笑：“只剩下這點治愈能力了。“她指向身后，“林業(yè)在那邊救人，他的情況更糟。“
林淵順著方向看去，心臟猛地揪緊。曾經(jīng)的魂道大師林業(yè)，此刻正佝僂著背，用血肉之手一塊塊搬開碎石。他的十指已經(jīng)血肉模糊，卻還在堅持挖掘被埋的幸存者。
“其他人呢？“林淵環(huán)顧四周。昨日還聲勢浩大的聯(lián)軍，如今只剩下零星幾個身影在廢墟中搜尋。
白鈴沉默地搖頭，白光映出她眼中的淚光。
林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站起來。膝蓋傳來尖銳的疼痛，她這才發(fā)現(xiàn)右腿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原來失去圣人修為后，疼痛是如此清晰而具體。
“先救人。“她咬牙撕下衣擺包扎傷口，“西邊那片廢墟下還有靈力波動。“
兩人攙扶著向指定位置移動。路上，林淵不斷嘗試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力，卻只換來空蕩蕩的刺痛感。天柱粉碎的那一刻，她選擇解放萬界，代價就是失去所有超凡力量。
“小心！“白鈴?fù)蝗蛔ё∷?
前方地面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隱約有黑氣升騰。林淵瞳孔驟縮——那氣息她再熟悉不過，是弒圣本源的殘留！
“它應(yīng)該隨著契約一起消失了才對...“她喃喃自語。
白鈴手中的白光突然劇烈閃爍：“下面有人！“
裂縫邊緣，一只沾滿鮮血的手突然扒住巖壁。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蒼白的臉上布滿擦傷，眼中卻閃爍著異常明亮的黑光。
“救...救我...“少年虛弱地呼喊。
林淵不假思索地撲過去抓住他的手。就在肌膚相觸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戰(zhàn)栗感順著指尖傳來——那是弒圣本源的氣息！她本能地想松手，卻對上少年絕望的眼神。
“抓緊！“她咬牙發(fā)力，和白鈴一起將少年拉了上來。
少年昏迷前最后一句話讓林淵渾身冰涼：“我夢見...黑色太陽...“
##第二章暗流涌動
臨時搭建的醫(yī)帳里，草藥的味道掩蓋不了血腥氣。林淵坐在少年床邊，用濕布擦拭他額頭滲出的冷汗。三天過去了，少年時醒時昏，每次醒來都會說些奇怪的囈語。
“黑色太陽...鎖鏈...七張王座...“
林淵的手微微發(fā)抖。這些詞匯太過熟悉，全是與原初七罪相關(guān)的意象。她輕輕掀開少年衣襟，心臟猛地一沉——少年心口處有一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黑色印記，正是弒圣本源的痕跡！
“果然附在他身上了...“她握緊拳頭，卻無力做任何事。現(xiàn)在的她連最基礎(chǔ)的法術(shù)都施展不出，更別說驅(qū)逐弒圣本源了。
帳簾被掀開，林業(yè)端著藥碗走進來。這位曾經(jīng)陰郁的魂道大師如今眉宇間多了幾分平和，只是眼中的疲憊揮之不去。
“他怎么樣？“
林淵搖頭：“情況不妙。那東西在慢慢侵蝕他。“
林業(yè)放下藥碗，突然壓低聲音：“今早我在東邊廢墟發(fā)現(xiàn)個怪事。幾個傷員的傷口出現(xiàn)了黑色結(jié)晶，接觸過的人都開始做同樣的夢。“
“什么夢？“
“夢見自己站在金色宮殿里，面前有七扇門。“
林淵倒吸一口涼氣。這正是初代天道記憶中，七原初的“契約之間“！
“帶我去看看。“
東區(qū)醫(yī)帳比主帳更加擁擠。林淵一進門就感受到異樣的氛圍——十幾個傷員安靜得可怕，全都睜著眼睛，瞳孔微微擴散。他們的傷口處確實有細小的黑色晶體生長，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最年長的醫(yī)修攔住她：“別靠近！這些晶體碰不得。張大夫只是摸了其中一人，就開始胡言亂語，說什么'永恒盛宴'...“
林淵仔細觀察最近的傷員。那是個斷了腿的年輕修士，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靈力蕩然無存，此刻卻對腿上的黑色晶體傻笑。她注意到晶體生長的方向很有規(guī)律，全部指向西方——
正是當初弒圣本源碎片滲入地下的位置！
“必須找到那塊碎片的本體。“林淵對林業(yè)耳語，“它在地下形成了某種網(wǎng)絡(luò)，通過這些傷員作為節(jié)點在擴散。“
林業(yè)面色凝重：“可我們現(xiàn)在...“
“沒有力量。“林淵苦笑，“我知道。但總得試試。“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喧嘩聲。兩人沖出去，只見白鈴被一群村民圍在中間，她手中的白光正籠罩著一個抽搐的孩子。
“是黑晶病！“有人驚恐大喊，“西村已經(jīng)倒了十幾個人了！“
林淵擠進人群，看到那孩子嘴角溢出黑色液體，皮膚下隱約有細小的晶體在游走。更可怕的是，孩子抬頭時，眼中竟閃過一抹暗金色——貪婪之主的特征！
白鈴的白光勉強抑制著晶體蔓延，但她臉色越來越蒼白：“我撐不了多久...這東西在吸收我的生命力！“
林淵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開自己衣領(lǐng)——心口處，那個已經(jīng)消失的弒圣本源印記竟浮現(xiàn)出淡淡的輪廓！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它想要重組...“
##第三章人性微光
夜幕降臨，林淵獨自坐在篝火旁。日間的發(fā)現(xiàn)讓她心緒難平：弒圣本源并非隨機擴散，而是在尋找合適的宿主重組。那些黑晶病人都是它的試驗品，而心口的印記證明，自己仍是它最理想的容器。
“給。“
一碗熱湯遞到面前。林淵抬頭，看見白鈴疲憊卻溫柔的笑臉。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紅蓮魔女，如今用這雙救人的手捧著一碗簡陋的野菜湯。
“謝謝。“林淵接過碗，熱氣模糊了視線，“你今天救了那孩子...“
白鈴搖頭：“只是暫時壓制。我的力量越來越弱了。“她伸出手，曾經(jīng)能凈化業(yè)障的白光現(xiàn)在只剩下一層稀薄的光暈。
兩人沉默地喝著湯。遠處傳來孩童的哭聲和母親的安撫聲，廢墟間點點篝火如同星辰落地。這個失去超凡力量的世界，反而多了幾分真實的溫暖。
“其實...“白鈴?fù)蝗婚_口，“沒有靈力也挺好的。以前我眼中只有修行和殺戮，現(xiàn)在卻能看清每個人的臉。“
林淵望向她指的方向。那里有個年輕母親正抱著孩子哼唱搖籃曲，平凡得在過去的修真界根本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但我們得解決黑晶病。“林淵低聲說，“那東西會毀了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白鈴點頭：“林業(yè)去查探西村了。他說那些黑晶最終都指向同一個地方——“
“古戰(zhàn)場中心。“林淵接過話，“當初碎片滲入的位置。“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意。即使失去力量，有些責任也無法推卸。
次日黎明，三人悄悄出發(fā)。林業(yè)的背囊里裝著簡陋的工具：幾把鐵鍬、繩索、還有從醫(yī)帳偷來的鎮(zhèn)靜藥劑。
“要是以前，一個遁術(shù)就到了。“林業(yè)自嘲地拍拍腿，“現(xiàn)在得靠這兩條老腿走半天。“
林淵檢查著繩索：“那少年怎么樣了？“
“今早醒了，但...“林業(yè)神色古怪，“他說記得所有事，包括被救的過程，卻像變了個人。眼神冷靜得不像個孩子。“
林淵心中一緊。弒圣本源很可能已經(jīng)初步控制了少年，但眼下他們必須先找到碎片本體。
正午時分，三人站在了古戰(zhàn)場的中心巨坑前。這個深達百丈的坑洞是當初貪婪之主吞噬形成的，如今坑底積了一層詭異的黑水。
“就是下面。“白鈴手中的白光劇烈閃爍，“我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呼吸。“
簡易繩索緩緩放下。林淵率先下降，粗糙的麻繩磨得手掌火辣辣的疼。當她降到一半時，突然發(fā)現(xiàn)坑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黑色晶體，排列成某種熟悉的圖案——
那是縮小版的天柱紋路！
“它在重建天柱系統(tǒng)！“她朝上方大喊，“小心，不要碰任何晶體！“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林業(yè)的驚呼。林淵抬頭，看見一條黑色藤蔓般的物質(zhì)正順著繩索飛速攀爬，眼看就要觸及林業(yè)的手！
“松手！“她大喊。
林業(yè)及時松手，但黑藤突然轉(zhuǎn)向，直撲白鈴而去。千鈞一發(fā)之際，白鈴將手中白光催到極致，與黑藤正面相撞。
刺耳的尖嘯響徹深坑。黑藤被白光灼燒退縮，但白鈴也臉色煞白地跪倒在地，她的光芒幾乎熄滅。
林淵快速滑到坑底，黑水沒至膝蓋。水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她能感覺到細微的震動通過液體傳來。那是...心跳？
“林淵！后面！“白鈴的尖叫從上方傳來。
她猛地轉(zhuǎn)身，看到黑水中站起一個由晶體構(gòu)成的人形。那東西沒有五官，但輪廓與她有七分相似。
“容器...“晶體人發(fā)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回歸...“
林淵本能地后退，卻踩到水下的突起物。她彎腰一摸，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那是半截玉質(zhì)脊椎，天柱的殘片！
晶體人突然加速沖來。林淵舉起脊椎殘片格擋，兩者相撞的剎那，一道沖擊波從接觸點爆發(fā)。她感到心口的印記劇烈灼燒，仿佛要撕裂胸膛。
“不！“白鈴從上方跳下，拼盡最后的力量將白光注入林淵體內(nèi)。
兩股力量在林淵體內(nèi)交鋒，她痛苦地跪倒在黑水中。恍惚間，她看到晶體人開始崩解，但那些碎片并未消失，而是化作黑霧向她涌來...
##第四章暗日初升
林淵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帳里。窗外是久違的陽光，白鈴趴在床邊熟睡，眼下帶著深深的青黑。
“你昏迷了三天。“林業(y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拄著拐杖，右腿纏著繃帶，“那東西消失了，至少暫時是。“
林淵試著坐起來，身體各處傳來抗議的疼痛。她低頭看心口，印記比之前明顯了許多，但形狀有所改變——不再是單純的黑色，而是多了七道細微的金紋。
“七原初...“她喃喃自語。
白鈴被驚醒，立刻抓住她的手：“你感覺怎么樣？那些黑霧...“
“在我體內(nèi)。“林淵平靜地說，“但被某種力量束縛著。“她指向心口的金紋，“這是契約的殘留，現(xiàn)在反而成了禁錮它們的牢籠。“
三人沉默相對。曾經(jīng)他們彈指間可移山倒海，如今卻連自保都困難。但奇怪的是，林淵心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奇特的平靜。
“那少年呢？“她突然問。
林業(yè)和白鈴交換了一個眼神。
“失蹤了。“白鈴低聲說，“就在我們前往巨坑的那天晚上。“
林淵閉眼深呼吸。碎片需要宿主，而那個被附身的少年無疑是最佳選擇。現(xiàn)在它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村民慌張地沖進來：“不好了！西村那邊...天上出現(xiàn)了黑色的太陽！“
林淵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陣發(fā)黑。她扶住床柱，咬牙道：“帶我去看。“
村外的山崗上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林淵抬頭望去，渾身血液凝固——晴朗的天空中，確實懸掛著一個漆黑的圓形陰影，邊緣泛著不祥的金色光暈。那不是實體，更像是某種投影，卻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
“七原初的標記...“她輕聲道，“它們在重組。“
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尖叫。一個身影緩步走來，所過之處村民紛紛倒地，皮膚下浮現(xiàn)黑色晶體。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眼中流轉(zhuǎn)著暗金光芒，嘴角帶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冷笑。
“老師。“少年開口，聲音卻是多重混響，“我回來了。“
林淵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站在面前的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求救的少年，而是弒圣本源與七原初意志的集合體！
“你想要什么？“她直視那雙非人的眼睛。
少年微笑，抬手間黑日投影驟然擴大：“當然是完成你放棄的事業(yè)。既然你不愿做新天道...“他的手指向林淵心口，“那就把容器交出來。“
白鈴和林業(yè)下意識擋在林淵面前，盡管他們都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毫無勝算。
少年歪頭打量他們，突然大笑：“多么感人啊！失去力量的螻蟻還想反抗？“他打了個響指，白鈴和林業(yè)同時跪地，皮膚上開始浮現(xiàn)黑色紋路。
“住手！“林淵厲喝，“你要的是我。“
少年滿意地點頭：“明智的選擇。跟我來吧，去完成天柱的重建。“他轉(zhuǎn)身向黑日方向走去，“拒絕的話，我就讓黑晶病席卷整個世界。“
林淵看著痛苦掙扎的同伴，又望向驚恐的村民。這些平凡的生命，曾經(jīng)在她眼中不過是螻蟻，如今卻重若千鈞。
“給我一天時間。“她說，“我需要安排些事情。“
少年譏諷地挑眉：“凡人的告別？真是軟弱。“但他還是揮了揮手，“日落之前，古戰(zhàn)場見。別想逃跑...你心口的印記會告訴我一切。“
等少年身影消失，白鈴一把抓住林淵的手：“你不能去！那東西會把你變成傀儡！“
林業(yè)咳嗽著爬起來：“一定有別的辦法...“
林淵卻露出決然的微笑：“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初代天道留下三處傳承——煉器譜、蓬萊明珠，還有...“她輕觸心口，“弒圣本源本身就是最后一道保險。“
兩人困惑地看著她。
“你們還記得嗎？“林淵望向黑日，“我說過弒圣本源是契約病毒。它有兩種功能——成為完美容器，或者...徹底毀滅系統(tǒng)。“
白鈴倒吸一口氣：“你是要...“
“同歸于盡。“林淵平靜地說，“用我這具身體作為熔爐，將七原初的意志徹底焚毀。“
林業(yè)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不行！那會連你的靈魂一起...“
“我早該死了。“林淵打斷他，“在火神的烈焰中，在契約反噬時...能多活這些日子，看到這樣的世界，已經(jīng)足夠了。“
她指向遠處忙碌的村民，孩子們在廢墟間追逐嬉戲，婦女們合力搭建新房，幾個老人坐在陽光下修補漁網(wǎng)...
“這才是我愿意用生命守護的景象。“
##第五章終末初始
日落時分，林淵獨自站在古戰(zhàn)場中央。黑日已經(jīng)覆蓋了半個天空，投下的陰影中隱約有七道巨柱的虛影——正在重建的天柱系統(tǒng)。
少年從陰影中走出，身后跟著十幾個被完全晶體化的村民。他們的眼睛全變成了暗金色，動作整齊得可怕。
“準時赴約，很好。“少年滿意地點頭，“現(xiàn)在，跪下接受重塑。“
林淵沒有動。她解開衣襟，露出心口完整的印記：“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少年瞇起眼睛：“弒圣本源的核心印記，我當然...“
“不。“林淵打斷他，“這是初代天道的最后一道封印。“
她突然將雙手插入自己心口！沒有靈力護體的肉體輕易被撕裂，鮮血噴涌而出。但更驚人的是，她竟然從胸腔中掏出了一顆跳動的、半晶體化的心臟！
“你瘋了？！“少年臉色大變，“容器自毀會引發(fā)...“
“系統(tǒng)格式化。“林淵慘笑著接話，鮮血從嘴角溢出，“初代天道早就預(yù)料到這一天。“
心臟在她手中劇烈跳動，表面的晶體開始崩解。每脫落一片，就有一道金紋斷裂。隨著金紋減少，天空中的黑日開始扭曲變形，七道虛影柱劇烈搖晃。
少年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尖叫，身體開始膨脹變形：“阻止她！“
那些晶體化的村民撲來，卻在觸及林淵周身血霧的瞬間化為齏粉。林淵感到生命在飛速流逝，但意識卻異常清明。她看到初代天道的記憶在眼前閃回——
原來初代并非被七原初奴役，而是主動選擇成為囚籠，將七原初束縛在系統(tǒng)中。而弒圣本源，正是他留給后人的“自毀按鈕“。
“永別了...寄生蟲。“林淵捏碎了自己的心臟。
一道純凈的白光從她破碎的胸膛迸發(fā)，瞬間席卷整個古戰(zhàn)場。少年在光芒中尖叫著解體，黑日投影如玻璃般碎裂。更遠處，所有黑晶病人的晶體同時消融，他們茫然地醒來，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當白鈴和林業(yè)趕到時，只看到一具靜靜躺在血泊中的軀體。林淵的表情很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微笑。她的心口處，那個印記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小小的白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天空徹底放晴，最后一縷黑霧消散在夕陽中。
三個月后，新建的城鎮(zhèn)中心豎起了一座雕像。那是個普通女子張開雙臂的形象，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有基座上簡短的銘文：
“她曾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最終選擇了與世界相同的樣子。“
雕像腳下，總有人放下新鮮的白花。而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守夜人會看到雕像手中似乎有微光閃爍——像是一顆正在重生的心臟，微弱而堅定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