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崩塌的轟鳴仍在耳畔回蕩，林淵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新鑄的劍身在掌心發燙，劍脊處那截微型天柱的投影明滅不定，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還有三只...“林業拄著萬魂幡踉蹌走來，幡面上被饕餮撕裂的窟窿正滲出黑血，“四大兇獸齊聚，這是滅世之兆。“

林淵抬頭望向天穹。窮奇展開的羽翼遮蔽了半邊天空，金色魔紋在它虎身上流淌如熔金。每吞噬一名修士，那些紋路就亮一分，現在已刺目得讓人無法直視。她親眼看見一位佛門羅漢被羽翼掃過，金身瞬間消融成光點沒入那張血盆大口。

“結陣！“

白鈴的厲喝從右側傳來。紅蓮業火在她周身盤旋成屏障，卻遮不住她左臂猙獰的傷口——那是梼杌留下的。人面虎身的兇獸正在百里外肆虐，每聲咆哮都震碎一片法術屏障。林淵看見幾名儒家弟子試圖用真言束縛它，下一秒就被掛著殘肢的獠牙攔腰咬斷。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混沌。那團血色迷霧飄忽不定，所過之處修士們突然僵直，七竅中飄出縷縷神魂被吸入迷霧。它沒有眼睛，卻精準撲向一位正在布陣的蓬萊島主——在場修為最高的大能。

“小心！“林淵縱身躍起，劍鋒劃出弧光。微型天柱的投影突然暴漲，在混沌與蓬萊島主之間豎起一道透明屏障。血霧撞在屏障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暫時退卻。

蓬萊島主驚魂未定地頷首致謝，手中陣旗卻突然轉向：“不對，這是神族的氣息！“

空間在震顫。一道金光劈開戰場，披甲身影踏空而來。他每走一步都有法則符文在腳下生滅，背后懸浮的光環讓林淵雙目刺痛——那是超越修真界認知的力量。

“持劍者！“

金甲神祇的聲音讓林淵耳膜滲血。她看見持劍女神艱難站起，斷劍化作的雙劍已布滿裂痕。

“自由無罪！“女神劍指窮奇，神血順著劍脊滴落，“當年我們八打七才勝了天道，今日兇獸出世，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弱肉強食？“

林淵突然明白過來。識海中《天柱煉器譜》最后幾頁瘋狂翻動，那些殘缺的文字正在重組——四大兇獸是神族心魔所化，而天柱既是封印也是養料。她低頭看自己顫抖的劍，微型天柱的投影正在與遠處兩根殘破天柱共鳴。

披甲神祇的金刀突然斬向混沌。刀光所過之處空間塌陷，混沌被逼退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林淵注意到神祇握刀的手腕上纏繞著與天柱同源的鎖鏈紋身。

“神族陣起！“

隨著這聲怒吼，天空降下金色光柱。數萬神族戰士從光柱中列陣而出，滅世大陣的紋路在空中交織成網。林淵卻看見網上每個節點都連著一名萬族修士——他們在被抽取靈力！

“小心陣法！“她大喊著揮劍斬向最近的連接線。劍鋒與金光相撞迸發刺目火花，虎口震裂的疼痛讓她險些脫手。

持劍女神突然出現在她身側。冰涼的神力涌入經脈，林淵聽見女神的聲音直接在紫府響起：“天柱繼承者，看破虛妄。“

神力加持下，林淵的視線穿透了金光。她看見滅世大陣底部暗藏逆轉符文——這不是殺陣，是獻祭陣！所有參與抵抗兇獸的修士都成了祭品！

梼杌的咆哮打斷了她的思緒。白鈴和林業正聯手困住這頭兇獸，紅蓮業火與魂幡黑氣交織成牢籠。但梼杌每次沖撞都有修士自爆金丹，那位炸碎它眼睛的年輕劍修，爆體前的笑容還映在林淵視網膜上。

“需要容器...“林淵喃喃重復披甲神祇的話，突然毛骨悚然，“不是封印，是回收！“

四位至高神同時結印的瞬間，天地寂靜了一息。窮奇的金色魔紋突然從它體表剝離，化作鎖鏈反纏自身；梼杌獠牙上掛著的殘肢突然活化，變成血肉繩索；混沌的血霧被無形之力壓縮成球體。

“不！！！“窮奇的最后一個頭顱在消失前扭曲變形，竟浮現出披甲神祇的面容。

林淵的劍突然劇烈震顫。微型天柱投影映照出恐怖真相——四位至高神吸收兇獸后，背后浮現出四道陰影。那是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陰影手中握著與天道相連的鎖鏈。

披甲神祇的金瞳完全變成黑色。他抬手時，整支神族大軍突然調轉兵刃，最前排的修士來不及反應就被神槍貫穿。持劍女神收回所有加持在劍修身上的神力，三千劍修同時吐血跪地。

“找到了。“閉關現身的水神輕笑，指尖凝聚的水滴里倒映著七張面孔，“天道轉世。“

火神掌心的烈焰突然撲向萬族聯軍。那不是凡火，是能焚燒因果的業火。林淵看見白鈴的紅蓮在接觸火焰的瞬間枯萎，林業的魂幡直接化為灰燼。

“逃！“蓬萊島主將本命法寶擲向火神，拉著林淵暴退，“這是滅生之局！“

但天空已經閉合。四位至高神分立四方，手中鎖鏈交織成籠。林淵的劍在哀鳴，天柱投影映出鎖鏈上的古老銘文——“一“之契約。這是超越神族與天道的存在訂立的規則，所有生靈都是契約上的籌碼。

持劍女神的雙劍突然刺穿蓬萊島主的胸膛。“第七個至高。“她冰冷地宣布，抽出的劍刃上沾著淡金色的血——天道之血。

林淵在絕境中看向自己的劍。微型天柱投影突然崩解，化作光點融入她經脈。煉器譜最后一頁在識海中完整展開，那是連神族都不知曉的秘辛：天柱本是天道脊椎所化。

當火神的烈焰吞沒視野時，林淵做了個瘋狂的決定。她逆轉功法，將全身靈力灌入劍中——不是攻擊，而是喚醒。劍身寸寸碎裂，露出內里一節晶瑩如玉的骨殖。

真正的天柱碎片。

火神的烈焰吞噬了林淵的視野，皮膚傳來被灼燒的劇痛。但更痛的是紫府——逆轉功法讓靈力如倒流的江河，在經脈中橫沖直撞。劍身寸寸碎裂的脆響在耳畔格外清晰，仿佛某種枷鎖正在斷裂。

“天柱...脊椎...“

林淵咳著血，卻死死盯著手中逐漸顯露的晶瑩骨殖。那節骨頭上天然銘刻著比神族符文更古老的紋路，每一道溝壑都像是承載著世界的重量。

火神的冷笑突然變成了驚怒：“住手！那不是你能觸碰的——“

烈焰驟然增強，卻在一寸之外詭異地靜止。林淵發現自己的血滴在骨殖上，竟化作金色絲線纏繞其上。微型天柱的投影雖然崩解，但那些光點在她體內重組，骨骼開始傳來異樣的灼熱感。

“原來如此。“蓬萊島主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帶著決然，“老夫終于明白為何歷代島主都要守護這根'定海針'了。“

林淵轉頭，看見蓬萊島主胸口被雙劍貫穿的傷口正在滲出淡金色血液。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明珠，珠內隱約可見微型海洋的投影。

“接著！“蓬萊島主將明珠拋向林淵，“這是未被污染的...“

持劍女神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雙劍斬向明珠。千鈞一發之際，蓬萊島主整個人膨脹成巨大的水球，硬生生用身體擋住了這一擊。

“島主！“林淵目眥欲裂。

水球中傳來蓬萊島主最后的傳音：“明珠里有初代天道傳承...小心神族...他們也是傀儡...“

“砰！“

水球炸裂，漫天水珠每一滴都映照著蓬萊島主一生的記憶碎片。林淵看見年幼的他在初代島主指引下，將某物藏入滄海深處；看見中年的他偷偷修改蓬萊典籍，抹去關于“天柱真相“的記載；最后是臨終前的畫面——明珠被塞入胸腔，替代他跳動的心臟。

持劍女神被蘊含天道之血的水浪逼退，面甲下傳來冰冷的機械音：“第七容器回收失敗。“

林淵接住明珠的瞬間，識海中的《天柱煉器譜》突然燃燒起來。火焰中浮現出全新文字——那是初代天道留下的真正傳承。

“天柱非柱，乃吾脊梁；天道非道，是囚籠耳。“

明珠融入掌心，與劍中的骨殖產生共鳴。林淵全身骨骼開始發出玉質光澤，火神的烈焰再無法近身。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抬頭望向四位至高神背后的陰影。

“你們不是神。“她聲音嘶啞，“你們是'一之契約'的看守者。“

##契約真相

披甲神祇的金瞳劇烈收縮。他手中金刀突然調轉方向，卻不是斬向林淵，而是劈向自己手腕上的鎖鏈紋身！

“錚！“

金屬交擊聲響徹戰場。持劍女神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雙劍交叉架住了金刀。

“叛徒。“水神輕笑，指尖凝聚的水滴化作長矛刺穿披甲神祇的膝蓋，“契約者不得自毀印記。“

林淵的骨骼正在發生可怕的變化。每一節脊椎都浮現出與天柱相同的紋路，腦海中不斷涌入陌生記憶——她看見初代天道被七道鎖鏈貫穿脊柱，鎖鏈另一端連接著虛無中的巨大陰影；看見歷代天道轉世者被神族獵殺，他們的脊椎被煉制成天柱；最后是蓬萊島主將明珠藏入胸腔的畫面，原來那明珠是初代天道的一滴眼淚所化。

“天道...本就是囚徒。“林淵喃喃自語。

火神的烈焰突然變成慘白色，那是能焚毀靈魂的本源之火：“殺了她！絕不能讓她完全覺醒！“

四位至高神同時出手。金刀斬斷空間，水矛凍結時間，烈焰焚毀因果，而持劍女神的雙劍直取林淵脊椎——那是專門抽取天道之血的弒神兵器。

林淵沒有躲避。她將碎劍中的骨殖按在自己后頸，整片戰場的法則突然扭曲。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徹每個人靈魂深處。林淵的第七節頸椎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那節天柱骨殖。霎時間，以她為中心蕩開一圈透明波紋，所過之處四位至高神的攻擊全部凝固。

“不可能！“水神第一次露出驚恐，“未完成的天柱繼承者怎么可能操控法則暫停？“

林淵沒有回答。她正在經歷某種超越痛苦的蛻變——那節新生的脊椎如同活物，向全身蔓延出無數光絲，重組她的每一寸骨骼。腦海中，初代天道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我看到了。“林淵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響，“看到你們背后的'一'，看到契約的真相。“

她抬手輕點虛空，四位至高神背后的陰影突然扭曲起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那些陰影被迫顯形——竟是七條貫穿虛空的鎖鏈，每一條鎖鏈盡頭都連著一位至高存在的投影。

“七大原初...“林業掙扎著爬起，萬魂幡的殘骸在他手中顫抖，“傳說是真的...“

白鈴的紅蓮業火突然重新燃起，卻是純凈的白色：“林淵...不，天道大人，請指引我們！“

林淵卻搖頭：“我不是天道。“她指向那七道投影，“他們也不是。真正的'一'早已...“

話未說完，持劍女神的雙劍突然刺入自己胸口。神血噴涌而出，在空中繪成詭異符文。整個戰場的尸體同時浮空，他們的血液化作細流匯向符文。

“血祭啟動。“持劍女神的聲音變得機械，“契約條款第999條：當容器覺醒超過30%，執行清洗程序。“

##原初顯現

血符完成的剎那，天地為之一暗。七道鎖鏈劇烈震顫，盡頭的投影逐漸凝實。林淵感到新生脊椎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那是初代天道的記憶在警告。

“他們來了。“混響的聲音在林淵體內回蕩，“原初七罪。“

第一道鎖鏈盡頭，貪婪之主的投影最先凝實。它沒有固定形態，只是一團不斷膨脹的暗金色霧靄，所過之處連空間本身都被吞噬。幾位躲閃不及的神族戰士被卷入霧中，瞬間化作鑲嵌寶石的金像。

“退后！“林淵一把推開白鈴，自己卻被霧靄擦過左臂。衣袖下的皮膚立刻浮現出金色紋路，瘋狂向心臟蔓延。

林業的魂幡殘骸突然自燃，黑火形成屏障：“用魂力對抗！貪婪只吞噬有實體的價值！“

第二道鎖鏈傳來玻璃破碎般的聲響。傲慢之主降臨的方式更為詭異——它直接占據了披甲神祇的身體。神祇的金甲寸寸碎裂，露出內里流動的水銀狀物質，頭頂浮現出七重冠冕的虛影。

“卑賤的生命。“傲慢之主的聲音讓所有人頭痛欲裂，“也配直視原初？“

僅僅是一句話，戰場上大半修士突然雙目爆裂，跪地哀嚎。他們的眼球在落地前就被無形之力碾成粉末。

林淵的新生脊椎突然亮起刺目光芒。她抬手虛劃，一道晶瑩屏障擋在眾人面前：“不要直視它！傲慢的權能是'位格碾壓'！“

第三、第四道鎖鏈同時斷裂。嫉妒之主與暴食之主以雙子形態降臨——前者是無數蠕動的綠色眼眸，后者則是不斷開合的巨口。它們剛出現就開始互相吞噬，散逸的能量將方圓百里夷為平地。

“林淵！“白鈴突然尖叫。

第五道鎖鏈無聲消融。懶惰之主的降臨沒有引起任何異象，但所有人體內的靈力突然開始逆流。最可怕的是一批正在結陣的修士，他們的法訣突然遺忘，連最基本的火球術都施展不出。

“認知污染...“林淵感到初代天道的記憶正在被某種力量擦拭，“它在抹除我們對'概念'的理解！“

第六道鎖鏈化作血雨灑落。欲望之主以人形現身，卻是所有人心底最渴求之物的模樣。十幾位修士突然自相殘殺，只為爭奪那個“幻影“的青睞。

最后一道鎖鏈自行崩解時，連四位至高神都面露懼色。憤怒之主沒有具體形態，整個戰場的空氣突然變得滾燙，每一粒灰塵都開始自燃。

“完了...“林業癱坐在地，“七大原初齊聚，這是滅世之兆...“

林淵卻突然笑了。她的脊椎已經完全玉質化，透過皮膚能看到內部流轉的星河光影。

“不，這是機會。“她輕聲道，“原初從不親自下場，除非...“

混響的聲音接上后半句：“除非契約即將終結。“

##終局抉擇

七原初的降臨讓戰場變成了法則混亂的禁區。貪婪之主吞噬了三分之一的土地，形成無底金淵；傲慢之主將天空改造成鏡面宮殿；嫉妒與暴食的爭斗產生了能量風暴...

在這片混沌中，林淵的玉質脊椎成了唯一穩定的光源。白鈴和林業勉強聚集到她身邊，三人背靠背形成防御陣型。

“天道大人，現在怎么辦？“白鈴的紅蓮已經縮小到拳頭大小，“我們的力量在流失...“

林淵沒有立即回答。她正在與初代天道的殘留意志對話，那些信息直接映照在識海：

——天柱體系是原初七罪設計的囚籠，用來收割萬界生靈的“情緒燃料“。

——歷代天道都是被選中的管理者，負責維持囚籠運轉。

——初代天道在最后時刻留下后手，將真相藏于三處：煉器譜、蓬萊明珠、以及...弒圣本源。

“原來如此。“林淵恍然大悟，“林淵給我的弒圣本源，根本不是用來培養殺圣的...“

她突然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口處那個黑色印記——正是當初融入的弒圣本源。此刻它正與玉質脊椎產生共鳴，形成微妙平衡。

“林業，白鈴。“林淵聲音平靜得可怕，“接下來無論發生什么，不要阻止我。“

不等兩人回應，她已縱身躍向貪婪之主形成的金淵。半空中，林淵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震驚的事——她親手折斷了那節玉質脊椎！

“咔嚓！“

清脆的斷裂聲響徹戰場。七大原初同時停止動作，轉向聲源處。林淵的脊椎斷口沒有流血，而是噴涌出璀璨星河。那些光點在空中重組，形成一根微型天柱的虛影。

“以天道之名。“林淵的聲音帶著決然，“解除契約！“

她將半截脊椎擲向天空中的血祭符文。兩者相撞的剎那，整個蠱界的時間靜止了一瞬。

緊接著，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四位至高神手腕上的鎖鏈紋身突然活了過來，如毒蛇般刺入他們自己的心臟！

“不...可能...“持劍女神的面甲碎裂，露出半張機械化的臉，“契約...反噬...“

七原初的投影開始扭曲。貪婪之主的霧靄中吐出被吞噬的一切；傲慢之主的冠冕出現裂痕；欲望之主的人形開始崩潰...

林淵從空中墜落，被白鈴的紅蓮接住。她的脊椎正在重生，卻是普通的凡人骨骼。心口的弒圣本源印記也消失無蹤。

“你做了什么？“林業聲音發顫。

林淵虛弱地笑了：“弒圣本源...本就是初代天道留下的'契約病毒'。它會讓宿主成為完美的天道容器，但同時...也是摧毀契約的鑰匙。“

戰場中央，血祭符文已經變成黑色，正在反向吞噬七原初的投影。那些至高存在發出不甘的嘶吼，卻無法抵抗契約自身的反噬法則。

“還沒結束。“林淵強撐著站起，“趁契約崩潰的空檔，我們必須——“

她的話被天地異變打斷。所有天柱殘骸同時發光，在天空拼湊出完整的脊椎投影。那是初代天道的真正形態，此刻正緩緩降下，與林淵的身形重合。

“最后的傳承...“混響的聲音在林淵體內響起，“選擇吧，繼承者。“

兩段信息直接涌入林淵識海：

選擇一：成為新天道，重建秩序，但需永遠背負囚籠之責。

選擇二：徹底粉碎天柱體系，解放萬界，但會失去所有超凡力量。

林淵沒有猶豫。她看向滿目瘡痍的戰場，看向幸存者們恐懼又期待的眼神，看向遠方正在崩塌的文明...

“我選擇自由。“

她張開雙臂，擁抱墜落的脊椎投影。在接觸的剎那，所有天柱殘骸同時化為齏粉。一道純凈的波動以林淵為中心擴散，所過之處：

——神族的鎧甲如塵土般剝落，露出真實的血肉之軀。

——修士體內的靈力開始凈化，不再有業力糾纏。

——連七大原初的投影都被推出這個世界，鎖鏈寸寸斷裂。

白鈴突然發現自己的紅蓮變成了純白色：“這是...“

“原初的力量被驅逐了。“林業的魂幡殘骸開出了鮮花，“世界...重啟了。“

林淵站在光芒中央，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流失。她不再是修士，不再是天道容器，只是一個普通人。但當她看向遠方初升的太陽時，嘴角卻浮現出釋然的微笑。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塊弒圣本源的碎片悄然滲入地下。它游走著，尋找著下一個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