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續上文）

混沌胚胎深處突然亮起七點星芒，排列成勺狀。我瞇起眼睛——這是洪荒時代北斗七星的位置，但此刻出現的分明是七道劍痕。

“葉清羽的...北斗葬圣劍？“阿恒的善尸“七七“從時間長河躍出，白衣已被劍氣割得支離破碎。她懷中抱著的青銅鏡碎片正瘋狂震顫，映照出七劍痕里蜷縮的身影。

我瞳孔驟縮。每個劍痕中都封印著一個“塵“，他們保持著不同年齡段的模樣，最年長的那個甚至已經長出圣人特有的道韻金紋。

“他什么時候——“

“在您注視光陰長河界時。“七七咳著血道，“葉清羽斬了七條最重要的時間線，做成劍鞘。“

虛空中的七道劍痕突然旋轉起來，組成囚籠將我們困住。最年幼的塵（約莫八歲）突然睜開眼睛，童聲里混著劍鳴：“師尊，您教過我，棋子要放在對手看不見的地方。“

我猛地捏碎手中羅睺結晶。琥珀狀碎片迸射向七劍痕，卻在半途被無形劍意絞成粉末。粉末飄散間，隱約浮現出葉清羽以指代筆寫下的戰書：

【葬七圣，開一界】

“他要借我們的手開啟新洪荒。“我冷笑，“難怪放任禁制破碎。“

年長的塵（圣人姿態）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他胸口浮現出與羅睺相似的太極圖，只是中央多了一柄小劍圖案：“師尊...他在利用我的時間悖論特性...每個我都是錨點...“

話音未落，七劍痕同時爆發青光。我們腳下浮現出覆蓋整個混沌的龐大陣圖——這根本不是北斗七星，而是以七圣為祭品的開天陣！

“阿恒！“我暴喝。

善尸七七突然自爆。她的血肉在陣圖上潑灑出詭異符文，竟與葉清羽的劍陣形成短暫抗衡。趁此間隙，我袖中飛出三百六十顆混沌珠，每顆都裹挾著一個微縮世界撞向劍痕。

“沒用的。“最蒼老的塵（須發皆白）嘆息，“劍痕另一端連接著幡界核心，您攻擊的越狠...“

混沌珠接連爆炸。恐怖的反震力讓我虎口迸裂，圣血滴在陣圖上竟被瞬間吸收。陣紋亮起刺目血光，中央緩緩升起柄半透明的巨斧虛影——開天斧！

“盤古的斧頭...“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葉清羽，你玩得夠大。“

斧刃對準的卻不是我們，而是正在重組的五十世界混沌胚胎。這一斧若劈實，新誕生的洪荒將直接與幡界形成通道，所有新圣都會成為盤古復蘇的養料。

千鈞一發之際，被封印的時蜉沙瀑突然從我袖中涌出。銀沙組成句洪荒古文：

【光陰可逆，道不可逆】

沙瀑沖向最年幼的塵，將他包裹成銀色繭蛹。其他六個塵同時發出慘叫，他們身上浮現出鎖鏈狀紋路——葉清羽竟用時間閉環之術，將七人煉成了因果鎖鏈！

“原來如此。“我終于看穿全部布局，“七個時間錨點組成的閉環，確保開天斧必定命中...“

巨斧已開始下劈。混沌被撕裂的轟鳴聲中，我做了個瘋狂決定——主動撞向斧刃！

“師尊！“五個塵同時驚呼。

唯有最蒼老的塵露出解脫般的微笑：“果然...您永遠選擇最極端的那條路...“

斧光吞沒我的瞬間，五十世界爆炸形成的混沌胚胎突然收縮成奇點。極致的壓縮后，是超越認知的大爆發。新生洪荒的沖擊波與開天斧對撞，在絕對虛無中炸出條蜿蜒裂縫。

裂縫另一端，盤古的暗金身軀清晰可見。他心口插著半截幡界鎖鏈，每次心跳都震碎無數星辰。而葉清羽的本體正懸于盤古眉心，以身為劍鎮守著最后九道禁制，見我被封印后，本體離開，留下分身鎮壓自在尸盤古，又令所有五十新圣滅舊圣。

“看見了嗎？“我的殘識在消散前傳訊給所有新圣，“那才是真正的戰場...“又傳音于惡尸：“我們先退場，去做另一個后手，你動手，殺，都殺了，讓他們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弱肉殘食，和抱錯大腿的后果！”這話傳道之時，惡尸本體手中出兩柄黑劍，舊的洪荒圣人一個個出現在她面前！

“他們要開戰，占我們家園，我們該怎么做？”惡尸雙手劍，劍氣如虹，屏蔽新圣感知道！

“那就打，吾劍未嘗不利！”通天道！

“盤古幡下，圣人滅，殺！”元始道！

“碎圣這事，老頭我又該做了！”太上亮出數件先天道器！

“三清先開了頭，你們呢？”我道。

“巫族十圣當一馬當先！”后土道。

“妖族十圣也當為世而戰，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弱肉強食！”女媧帶頭道。

“三皇五帝也當為世而戰！”伏羲代表人族道！

“我天庭眾人也當為世斬圣！”玉皇大帝開口道。

“靈山也當為世滅圣！”接引代表靈山道。

“好，那我們就甕中捉鱉吧，等等他們來，不過那五十個神級大千世界滅所帶著業力，我一肩挑之，你們守門，我去滅門！”惡尸林淵一閃消失！

舊圣對視一眼一起向我發動攻擊，舊圣的第一波攻擊被我躲開！

惡尸林淵的雙劍斬出時，整個舊洪荒都在震顫。劍光不是直線，而是扭曲的螺旋狀，每一轉都絞碎三千大道法則。首當其沖的元始天尊突然發現，自己的盤古幡竟在哀鳴——那黑劍上附著的是【逆道之力】。

“不對！“通天教主青萍劍橫擋，卻被螺旋劍光帶得踉蹌后退，“這不是尋常惡尸，她劍上有...“

“五十世界的怨力。“太上老君拂塵炸裂，露出藏在塵絲里的太極圖，“她把破碎世界的業障煉成了劍鋒！“

惡尸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她身影時而化作被圈養的人族奴隸，時而變作修羅戰場上的半妖殘尸，最后定格為光陰長河界崩塌時，那些湮滅生靈的集體面容：“諸位殺圣時，可想過會被圣殺？“

三清背靠背結陣，卻發現腳下浮現出神級大千世界的虛影——正是他們當年聯手斬滅的混沌魔神所化。那些世界殘留的怨念，此刻成了困住圣人的囚籠。

巫族十圣最先遭殃。后土娘娘的地書被一劍貫穿，劍鋒余勢不減，將九位祖巫串成血色糖葫蘆。他們隕落時爆發的濁氣，竟被黑劍吸收轉化為新的劍芒。

“原來如此。“女媧的紅繡球突然炸開，漫天紅線纏向惡尸，“你用我們的殺招養劍！“

惡尸任由紅線加身，皮膚被勒出金色圣血。那些血滴落處，浮現出五十世界人族跪拜仙神的場景：“娘娘造人時，可曾說過'香火有毒'？“

紅繡球轟然炸裂。每一截紅線都變成毒蛇，反噬其主。女媧慘叫墜落時，伏羲琴弦盡斷——他推演的天機里，早該隕落的羅睺竟從琴箱爬出，胸口太極圖已化作吞噬萬物的黑洞。

戰局最激烈處，惡尸突然停滯。她低頭看著穿透胸膛的青銅戈——玉帝的昊天塔不知何時已碎，此刻他握著洪荒初開時的弒神兵，臉上帶著詭異的平靜：“這一擊，還你當年點化之恩。“

惡尸卻笑了。她傷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世界本源。玉帝瞳孔驟縮，發現青銅戈正在融化——戈柄上刻著的“昊天“二字，變成了“塵“。

“看清楚。“惡尸捏碎青銅戈，“你們殺的究竟是誰？“

虛空突然下起光雨。每一滴雨珠里都映照出畫面：被仙人煉丹的人族、被魔氣腐蝕的妖族、在圣戰余波中湮滅的巫族...而這些畫面最后都匯聚成同一個少年——塵。

接引道人的十二品金蓮突然枯萎。他驚恐地發現，蓮臺上坐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千萬個正在誦經的塵：“不可能！你什么時候...“

“在你們忙著內斗時。“惡尸的身影開始虛化，“五十世界的怨，三千種族的恨，還有...“她突然指向靈山深處，“你親手鎮壓的那些'外道'。“

大雷音寺轟然倒塌。塵封的“外道魔像“破土而出，竟是當年被諸圣分食的混沌魔神殘念所化。這些魔像沒有攻擊任何人，而是集體跪拜向正在消散的惡尸。

“住手！“葉清羽的聲音突然炸響。一道劍光跨越時空斬來，卻在半途被血色鎖鏈纏住——鎖鏈另一端連著盤古心口的半截禁制。

惡尸徹底消散前，朝劍光來源處擲出雙劍。黑劍飛行途中不斷解體，最終化作兩行洪荒古文：

【圣血染幡日】

【盤古睜眼時】

三清突然集體吐血。他們頭頂浮現出虛幻的幡影，正是洪荒天道的核心投影。此刻這面巨幡正在吸收所有隕落圣人的精氣，幡面上逐漸浮現出盤古的左眼輪廓。

“原來我們才是祭品...“太上老君苦笑。他的太極圖突然飛向巨幡，成了瞳孔里的第一道紋路。

虛空最深處，我的本體正通過惡尸最后的視野觀察一切。當看到葉清羽的劍被迫回防幡界時，輕笑出聲：“現在，該'他們'登場了。“

五十個神級大千世界的廢墟中，同時亮起微光。那些被諸圣認為早已湮滅的生靈，此刻都以另一種形態蘇醒——他們是塵散落在各時間線的殘念，是羅睺爆炸時飛濺的魔血，更是光陰長河故意保留的“錯誤支流“。

新洪荒的陰影里，緩緩站起三百六十個朦朧身影。他們額頭都刻著同樣的逆天符文——那是我用開天斧余波刻下的【盜道者】印記。

“原來如此，林淵一直沒信過我們！”太上邊獻祭邊道！

“不，她一直信你們，所以讓你們成大道圣人，善尸七七死時，你們在哪，在內斗，所以安心去吧！”惡尸一劍一劍的斬殺舊圣們，被斬之后，他們的惡尸取代本體，與合道惡尸之道林淵斬向反抗的舊圣，和知道了自己家消失了，正好撕開虛空新圣們！

新圣戰開啟，分身葉清羽只能鎮壓的自在尸盤古，看著因圣戰碎掉的一個個世界，想起了幡界外，光陰長河中，自己滅掉的家鄉，會心一笑：“圣死萬靈生！”

而我硬抱著假死七七，不讓她去殺那些假裝對她好的舊圣們道：“這次，你應該學到了好人要壞人活著更聰明才能開心吧，我的小七七！”

“是啊，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草，死了我！”▌°Д°;)っ七七怒道！

當最后一位舊圣——通天的青萍劍折斷時，整個洪荒響起了類似琉璃破碎的脆響。這不是兵器斷裂的聲音，而是【圣人時代】的道韻在崩塌。

惡尸林淵的黑劍插在通天胸口，劍身卻浮現出五十世界人族祭祀的場景。那些曾被圣人視為螻蟻的生靈，此刻正通過劍身上的畫面冷漠注視將死的圣人。

“原來...“通天咳出帶著金紋的圣血，“你讓凡人觀想圣隕...“

劍光爆發的剎那，所有被惡尸斬殺舊圣的惡念分身集體跪倒。它們額頭浮現出與盜道者相同的符文，化作三百六十道黑虹貫入新洪荒——那里，塵的千萬時間線殘念正組成一張巨網，將逃亡的新圣們逼向盤古所在的裂縫。

“師尊算錯了。“最蒼老的塵站在網中央輕笑，“不是要圣血染幡...“他伸手按在裂縫邊緣，“是要用圣骸鋪路啊。“

幡界外突然傳來葉清羽本體震怒的劍鳴。但已經晚了——三百六十具圣骸組成的天梯，正沿著裂縫向盤古心口蔓延。每具骸骨的眼眶里，都跳動著盜道者的逆天火焰。

我摟著假死的七七站在天梯起點，身后是被迫參戰的三千混沌魔神殘魂。它們每吞噬一具圣骸，就更接近盤古一分。

“現在。“我對著懷中突然睜眼的善尸輕笑，“該讓真正的盤古看看——“

七七的瞳孔突然變成暗金色。她掙脫我的懷抱撲向天梯，身形在半空化作開天斧的虛影：

“是誰把他分尸成五十道禁制的！“

斧光斬落時，整個洪荒看見了一直被掩蓋的真相——

盤古的右眼里，倒映著葉清羽持劍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