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橡樹之父
- 冷血種的軍伍征途
- 鄉下的秋夜
- 2072字
- 2025-06-07 00:05:00
在風中淡淡的嘆息又一次出現時,蜥人們三兩步就到了樹下。
維茨的目光從古樹千瘡百孔的軀干上逗留了一二。
它看起來奄奄一息,若不是植物的頑強生命力,換做動物,這時候早該死了,如果森林精魄也會死亡的話。
橡樹一陣顫抖,再看過去時,它的輪廓更像人了。
密集的綠葉穹頂仿佛頭發,粗大的樹干上勾勒出了眼和嘴,兩側的分枝仿佛一對大手,奧克魯特再次痛苦地低低呻吟著,維茨恍然那嘆息原來是折磨中的囈語。
“我是諸古圣的子嗣,不朽之城的子女,克斯霍特蘭的冠軍勇士,拉茲寇托第10‘巨蛇座’軍團的軍團長維茨洛珀茲忒利,古樹人,你是否愿意為軍團提供助力?”
古樹蔫蔫地抖動著軀體,半是呻吟半是回復,語句有著悠長的遲緩,勉強能湊成句子:
“...我知道你....舊日主宰的冠軍......我在未來的畫面看到過....
我是....橡樹的父親...遠古的精魄....奧克魯特....
...你來向我求助...我也幫不了你啊.....
..嗜血狂魔....奧克斯拉克索...卡納克塔爾...摧毀了..我的樹心....
守密者....希莉婭赫克斯.....奪走了...寄居在我這里的靈...
古圣之子啊....我幫不了你...”
古樹又一次伸展龐大的軀體,這下維茨看的更清楚了,它幾乎是只剩下了殼子,樹頂本該有更多枝干,觸目驚心地斷痕便能給出解釋。
樹干中央,幾乎要把它攔腰砍斷的斧痕被綠色的熒光纏繞著,傷口不斷愈合又破碎。
樹冠上的葉片以極快的速度趨近于焦黃,又有生機反向將之復原為碧綠。
古樹又一次長長的哀嚎,林間晚風里的回響仿佛整個森林都在哭泣。
奧克斯拉克索和卡納克塔爾,以及希莉婭赫克斯...維茨心下發寒,這可是三頭大魔,最可怕的是它們代表了三個龐大的魔軍。
即便互有競爭,也將是一場災殃,哪怕僅僅是一頭大魔麾下的軍隊都足以威脅一國。
“它們降臨了?”
古樹聞言慘笑一陣,枯葉在抖動里如雨點般落下。
“冬青森林...在死去....黑暗諸神無匹的神力...正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蠶食森林...
我們...人神...魔蟾與大賢者們...是最先遭受襲擊的....
...你要有真視...就能看見...至上天里...無數惡魔攻伐諸神的國度...
黑暗諸神的卒子們...就要摧垮我們了....
界域阻礙了...你的目光...保護了你...
..我能看見它們...它們能影響到我....
哎....”古樹再度痛苦的收攏軀體。
“我必須...躲在這里...才能茍活...我幫不了你...”
維茨聽明白了,樹人是在至上天,也就是混沌魔域遭到的襲擊。
而凡人活動的區域是凡世,凡世與混沌魔域之間還隔著各族賢者與史蘭布下的大守護網。
在深入惡魔活動的魔域之前還會經歷各種淺層的、特殊的領域,嚴格來說它們也是混沌魔域,只是外沿。
想想看,世間各國都有信仰神靈,如果神靈存在,肯定也有神國。
混沌魔域在惡魔降臨之前也被稱之為‘天堂’,古圣們在精神維度的家園。
眾神的國度顯然也都在里面。
但考慮到如今那里是混沌魔域,神國的結局可想而知。
從天堂到煉獄是一夕之間轉變的?惡魔是一直存在還是忽然出現?顯然前者更有可能。
它們就藏在天堂里看眾神崛起?還是說此前諸神沒發現同領域的黑暗大能們?
目光中似有五彩浮動,有模糊的尖嘯和魚兒般的游動聲浮現,維茨忌憚地停下深思,幻視與幻聽消失不見。
他抬頭看向古樹愁眉苦臉的面龐:
“森林是你的耳目,你怎么會幫不上我呢?
你能否看見惡魔在凡世的軍隊?能否向我時刻匯報它們的行軍變動?”
古樹又是一陣嘆息:
“哎...你尋求魔法的助力...不如磨練你的斥候...
惡魔不屑于..向弱小的凡人刻意掩飾....我看過去的目光..就會驚動它們....
..我不能..看穿它們的偽裝..與它們對抗..
我的力量源泉...被摧毀了...它們如果再找來...會徹底消滅..這里的樹精和樹妖...
..你無法碰觸魔法之風...我也不能輔助你..借給你力量...
...如果你有..可以替代樹心的能量...我能夠幫你...
但我希望...你能把它們用在更好的地方..而不是給我...一個快要凋零的...老樹人...”
略有些悲愴地語氣里沒有對生命的不舍,它似乎還陷于大守密者搶走它所眷顧的靈地懊悔與悲痛無望里。
維茨有點失望,但也能理解,他沒理由要求這里的自然生靈,為他的偵察工作送命。
就在蜥人轉身準備離開時,古樹的話姍姍來遲:
“羽蛇...‘真知者’伊維科瓦...隱居在白花河谷的霧山深處...如果你能找到它....可以用我的人情...交換它的一次幫助...”
一片碧綠到發光的葉子憑空落下,融入維茨體內。
他沒感覺有什么特殊,這可能是個標記,他只怕被魔法鍍層擋住了,不過想來古樹也不會犯這種小錯誤。
他知道羽蛇這類生靈常被靈蜥迷信,和恐蜥、帝王龍等遠古巨獸一樣被神化,它們是人間的半神,甚至能對抗大魔。
多少也算是有點收獲,只是相較于目前的現況益處不多...維茨知足地向古樹道謝。
返途比來時更輕松,在樹木的幕后議論里,維茨折返到來時的村莊。
已經入夜,他緊趕著帶兵回到城內,好在途中沒遇見什么危險。
只是在伊瑞吉安的白墻歷歷在目時,他在城北方、與沿城市東南繞過的河流相匯地溪流旁,轉彎時迎面撞上了一群正要攀登城墻的欲魔。
哨塔中望風的熱血種已經昏昏欲睡,不用想也知道是色孽惡魔干的好事,在冷血種巡邏隊路過之前都不會有人發現這隊惡魔。
冷血讓維茨少見識了色孽惡魔的蠱惑招數,最起碼的——尋常熱血種士兵在面對惡魔時根本不可能一直保持陣型嚴密,更不能時刻保持戒備。
眼下這倒是巧了。
對城防安排治罪的思考拋到一邊,維茨不假思索地對它們發動了沖鋒,蜥人們也緊鑼密鼓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