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鋼牛
- 冷血種的軍伍征途
- 鄉(xiāng)下的秋夜
- 2209字
- 2025-05-25 12:00:00
在從傳承知識中系統(tǒng)了解碾血者后,維茨發(fā)現(xiàn)這不是容易的事情。
碾血者的坐騎——鋼牛,是渾身被惡魔黃銅包裹的惡魔獸,它們的沖鋒足以毀滅巖石。
能馴服鋼牛的放血魔,定然是強大的惡魔冠軍。
維茨將視線投向城墻的斷口處,心下頓時了然。
他的斥候隊長明顯認識這群碾血者,可以猜測它們作為先鋒禍亂了諸多區(qū)域。
這座城堡恐怕也是受害者。
結合情報,之后它們隨更強大的冠軍進攻色孽魔軍,戰(zhàn)敗被收編,但惡魔的天性導致它們并不順服。
無論如何,它們成了維茨當前最大的磨難,可能比那只色孽魔還要難對付。
維茨具有人數(shù)優(yōu)勢,但不同于上次對付的放血魔,僅憑矛就想攔下它們很有懸念。
利用騎兵交鋒?他敢肯定冷蜥騎手不是這些惡魔冠軍的對手,只會平白消耗珍貴的機動部隊。
得借助外力。
召集巨蜥在山地堵截或把惡魔引到河里喂魚都是不錯的選擇。
他很快就將命令傳給隨行的翼龍騎手,伊茨坎祭司的響應無疑是高效的,黎明到來前就帶來了二十頭巨蜥。
它們手上是被隨行靈蜥緊緊銬住的巨錘,免得它們在進入戰(zhàn)斗后丟下武器用爪子和牙齒本能迎敵。
可以考慮計劃了。
凹凸不平的山林可能會限制鋼牛的活動,如果要在密林中迎敵,那么在復雜環(huán)境中頻繁轉向不便的長矛就得縮短。
就算如此,由于長兵攜帶部署不方便,且大部隊行動難掩蹤跡,若是被惡魔搶先發(fā)現(xiàn)行蹤,很可能在部署就位前遭遇伏擊。
短兵倒是方便點,可維茨又不能真的讓蜥人用戰(zhàn)棒對抗恐怖的騎獸,他決定在河岸開闊的空地迎敵。
結合蜥人先輩的經(jīng)驗,并不是人多就可以無條件地取勝,帶上浩浩蕩蕩的輔軍,就意味著指揮不便,組織結構更松散,熱血種和靈蜥畢竟不是梭羅士。
惡魔一次沖鋒將大軍攔腰截斷,再沖殺幾次,就能嚇破凡人的膽,讓局部潰敗迅速擴大到全軍,影響到蜥人的變陣。
士兵的觀察視野是有限的,同一時間的敵我接觸面也是有限的。
當惡魔在屠戮他們時,他們很難意識到統(tǒng)帥在采取什么行動,甚至統(tǒng)帥本身可能都無法得知這一局部消息。
惡魔可以不斷創(chuàng)造局部勝利,蠶食掉臃腫卻無能的軍隊,就像蜥人以類似的方法蠶食掉惡魔奴仆的大軍。
經(jīng)驗表明,數(shù)量龐大的征召兵只能用來填充戰(zhàn)線,不要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一萬個潰退的士兵絕對比一萬頭豬更好對付,決定正面戰(zhàn)場走向的是精銳部隊的行動。
這次不需要填線,是精銳間的對決。
綜合考慮,在差遣信使上報不朽之城后,維茨只帶上了蜥人和用來攔下鋼牛的巨蜥及隨行靈蜥,以及充當誘餌的精靈游俠。
...
時間很快就到了正午,一處空闊的沿岸已經(jīng)堆滿了冷血種。
最靠近林地的是兩層蜥人形成的線陣,地面泥濘,林中分散著臨時挖出的壕溝,維茨指望這能減弱敵人的沖擊。
巨蜥就在首列蜥人之后,再往后是又一道防線,之后的防線被陰險地設置在了水邊,它們都是誘餌。
惡魔可不會傻乎乎的鉆進河里,但沖上頭的恐虐惡魔怎么會轉彎?
維茨的旗隊在河水驟然變深的區(qū)段漂浮,戰(zhàn)旗被高高舉起,等著惡魔來奪旗。
他本人則與士兵一起,高高地站在河邊巨石上。
他的視野最好,且是以逸待勞,當遠方的樹木晃動、傾塌時,他判斷出誘餌們已然成功。
果然,那仿佛推土機或火車沖過森林的動靜越來越近,漸漸地,維茨已能聽到模糊的嚎叫。
那聲音詮釋著仇恨與殺戮,尖叫聲擴散、回蕩,令云層都被粉碎。
邪異與混亂進到蜥人的感知范圍,每一個蜥人都躁動起來,老練的戰(zhàn)群領袖們嘶吼著叫新兵從殺戮的躁動中回歸理智,維持陣線。
那不加掩飾的惡魔騎兵團明顯也注意到了蜥人軍隊所在,早就注意到。
引誘失敗了...維茨不知道它們是怎么知曉的,這場行動是臨時起意,要說漏洞,只能出在誘餌身上。
就在他以為要無疾而終時,那些怪物還在繼續(xù)靠近,沒有迂回到側翼,就沿著正面直直沖來,看樣子是要在蜥人最嚴密的陣線碾出一條血路。
它們怎么敢的?
維茨咆哮著讓士兵把長矛一端插入地面,形成臨時的防御措施,士兵們紛紛取出作為副兵器的戰(zhàn)棒。
只要這些惡魔被阻滯,它們就得被蜂擁而至的蜥人拽下坐騎,亂棒打死。
等到距離再次拉近,更像機械而非肉體的惡魔鋼牛載著它們騎手的身影清晰可見時,維茨明白了為什么引誘會失敗。
誘餌死了,他們慘白的頭顱被惡魔掛在身上,苦難地靈魂慘叫著縈繞在地獄之刃上,或是正在被惡魔進食。
這能摧毀人類軍隊斗志的凄慘景象僅能讓蜥人們愈發(fā)堅定,對冷血種而言,恐嚇凡人的手段更像是挑釁!
它們生來就是為了服務古圣的‘偉大計劃’,作為造物主軍團的戰(zhàn)士,梭羅士生來就是為了戰(zhàn)死,這是戰(zhàn)士的至高榮譽。
維茨雖然不是純粹的蜥人,但靈魂難免受到軀體影響,與士兵們有相似的漠然。
他只看一眼,就將注意力放到行動間發(fā)出陣陣金屬轟鳴的鋼牛身上。
那些惡獸每一次呼吸都隨著打雷似的回響,噴出濃密地煙霧。
柳釘拼接的黃銅皮膚上布滿了尖銳的利刺,上面刻印著混沌和恐虐的印記,每個印記都在火焰中咝咝作響。
分明就是一個弱小的惡魔騎在強大的惡魔身上,看得出來放血魔無法完全控制這些‘坐騎’。
它們不像騎兵...更準確的說,與前世的坦克有相似之處。
而現(xiàn)在要用肉體攔下它們...
為首的放血魔舉起劍,碾血者都停了下來,它略微加速,脫離部隊,遠遠地就傾斜劍鋒,指著維茨高聲大吼道:
“我聽說過你!色孽那污鄙野獸的屠宰者!你應當記好!
我乃是‘血色屠夫’奧克薩納克!血神之戰(zhàn)仆!晨曦之塔的破城者!
永望圣殿的城樓上有我筑的顱座!回溯大廳的屠戮是我奪得首功!
我在朝圣者之路用八千個頭顱向我主告解!在境湖湖畔殺了八百個戰(zhàn)士為血神獻牲!
我是綠林之地的百人斬!獨角獸殺手!
我會把你的頭顱好好珍藏起來觀賞!”
維茨冰冷地看過去,心下雖然擔心士兵難以承受鋼牛的沖擊,嘴上卻是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