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其余幸存者

顧周沒有回答，而是專注地看著那條藤蔓。藤蔓一直按照他的視線移動，就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

"怎么會這樣......"蘇冉喃喃道。

顧周的表情同樣震驚："這...我也不知道。"

蘇冉突然想起自己的傷口莫名愈合的事，一個荒謬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也許黑雨不只帶來了喪尸......"

顧周看向她："你是說......超能力？"

"不然怎么解釋你能控制植物？還有我的傷口......"蘇冉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正常人被感染后幾小時就會變異，但我沒有。"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通風管道震動起來，遠處傳來更多感染者涌入的聲音。

"我們得離開這里。"顧周說，轉向那條藤蔓，"你能......幫我們嗎？"

藤蔓像聽懂了一般，迅速向前延伸，探入管道深處。片刻后，它縮回來，輕輕拉扯顧周的手，似乎在引導他們。

"跟著它。"顧周決定道。

藤蔓帶領他們穿過錯綜復雜的管道系統，最終來到一個隱蔽的小出口，通向超市后方的裝卸區。顧周小心推開蓋子，確認外面安全后，兩人爬了出來。

裝卸區相對安靜，只有幾個游蕩的感染者，都被顧周用藤蔓輕松制服——他將它們捆住后扔進了垃圾箱。蘇冉看著這一幕，既震驚又慶幸。

"這能力太有用了。"她評價道。

顧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色有些蒼白："但很消耗體力......感覺像是跑了十公里。"

他們找到一間上鎖的員工休息室，決定暫時在那里休整。房間里有沙發、微波爐和小冰箱，甚至還有一部手機。蘇冉立刻拿起手機，應該是老人用的，密碼相當簡單，四個零，希望能收到任何官方消息。

手機上有一條置頂的紅色信息，點開后一個斷斷續續的男聲傳了出來：

"......緊急通知......全國范圍......黑雨導致大規模感染......政府......癱瘓......建議幸存者......尋找安全地點......等待救援......重復......這不是局部事件......全球性災難......"

手機信號斷聯，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房間里再次陷入寂靜。蘇冉和顧周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全球性......"蘇冉聲音發顫，"我爸媽......"

顧周輕輕抱住她，沒有說那些無用的安慰話。蘇冉把臉埋在他肩頭，無聲地流淚。父母被感染者撲倒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而現在，連為他們收尸都成了奢望。

"我們會活下去。"顧周最終說道，聲音堅定，"不管這世界變成什么樣，我們都會想辦法活下去。"

蘇冉抬起頭，現在卻成了她在末日中唯一依靠的人。她突然意識到，如果沒有顧周，她可能已經死在那個小巷里，而自己還沒有道謝。

"謝謝你。"她輕聲說，"救了我。"

顧周微微一笑，用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不用謝。不過如果你真想感謝我，下次我請你吃飯的時候別拒絕。"

蘇冉忍不住笑了，盡管眼眶還紅著："這種時候你還想著約會？"

"就是因為這種時候，才要抓緊時間。"顧周抓住蘇冉的手放在心口，認真地說，"都世界末日了，更要抓緊時間做重要的事。"

他們花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加固休息室的門窗，用貨架和顧周召喚來的更多藤蔓做成屏障。顧周的能力似乎隨著使用越來越熟練，但他每次使用后都會明顯疲憊，需要休息恢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周總感覺抱抱蘇冉，能恢復的更好，隨后顧周就變成了隨時都要抱抱的小孩子，蘇冉開始還有點不適應，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外面的世界已經徹底淪陷，城市就好像變成了一座死城，但好在這里是超市，食物比較充足。

就這樣兩個人過了一段時間的，勉強安穩的日子。一天傍晚時分，蘇冉正在清點食物儲備，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人類的尖叫聲和槍聲。她和顧周立刻警覺起來，小心地透過百葉窗向外張望。

約兩百米外的停車場，一小隊人正被數十個感染者圍攻。他們中有幾個拿著武器，但明顯寡不敵眾。

"有其他人還活著！"蘇冉驚呼。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感染者，但是遇到其他活人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顧周瞇起眼睛："他們撐不了多久......"

"不能貿然救人。"蘇冉轉向他，"太危險了！"

"但他們有槍，意味著可能有軍隊或警察。"顧周已經開始活動筋骨，"而且人多更安全......理論上。"

蘇冉知道阻止不了他，只能咬牙道："我也去。"

"不行。"顧周斷然拒絕，"喪尸太多了，你的能力不能輕易暴露。太危險了。"

"要么一起去，要么誰都別去。"蘇冉堅持，"我不會坐在這里等你可能回不來。我會小心的。"

顧周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最終嘆了口氣："別逞強。"

他們悄悄溜出休息室，顧周召喚藤蔓在前方開路。靠近停車場時，情況比想象中更糟——小隊中已經有兩三個人倒地，剩下的被逼到一輛卡車旁，背靠背做最后抵抗。

顧周和蘇冉對視一眼，蘇冉一如既往的沖了出去吸引喪尸的注意，靈活的在四周穿梭。顧周迅速驅動藤蔓，保證藤蔓接觸不到蘇冉。

接下來的場景如同電影特效。顧周雙手一揮，數十條藤蔓從地面破土而出，纏住感染者的腿腳。他再一拉手，藤蔓猛地收緊，將感染者們絆倒在地。小隊成員抓住機會，開槍擊斃倒地的怪物。

蘇冉早已習慣顧周的能力，但是想今天這樣的場景，著實還是讓人眼前一亮。顧周站在藤蔓中央，如同自然之神，指揮著綠色的浪潮對抗死亡。一個感染者突破防線，向他撲來，卻被突然從地面竄出的粗壯藤蔓刺穿胸膛。

戰斗在幾分鐘內結束。小隊中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人走向顧周，說了什么，蘇冉早在小隊一起消滅喪尸的時候便躲了起來，距離有點遠，聽不見。她正準備走出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一個漏網的感染者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后，腐爛的嘴巴大張，朝她脖子咬來！

蘇冉抬腿將人踹倒，但是力氣不夠，感染者迅速又站了起來，嘶吼著沖上來。蘇冉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那個怪物，跌倒在地。感染者再次撲來，卻在半空中被突然出現的藤蔓纏住脖子，狠狠甩向遠處的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