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課一結束，卡倫告別伙伴們，直奔維克多的辦公室而去。

卡倫站在黑魔法防御課教授辦公室的橡木門前，灰藍色的眼睛盯著門上雕刻的復雜符文。那些符文在常人眼中只是裝飾，但在他的真實之眼下，卻能看到細微的魔力如溪流般在紋路中流淌。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請進。”門內傳來維克多教授低沉的聲音。

卡倫推門而入，辦公室內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怔。與上次來時不同，墻上新增了幾幅會動的星象圖，天花板上懸浮著七個大小不一的水晶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維克多教授坐在一張堆滿古籍的書桌后，左眼的黑色眼罩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神秘。

“看來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卡倫。”維克多教授的金色馬尾隨著他抬頭的動作輕輕晃動，右手上的戒指在燭光下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微光。

卡倫回應了維克多：“是的，教授。我決定加入赫爾墨斯之環。”

維克多教授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明智的選擇。那么，我的那本《真理之扉》你看了嗎？有什么想法？”

卡倫從長袍內袋中取出那本材質獨特的書冊。“這本書關于煉金術的部分尤其引人入勝，特別是物質本質轉換的理論。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我在第37頁發現了一段關于古代詛咒的描述，是海爾波的詛咒，我看到之后您用大篇幅去研究與其相關的詛咒，因此我想問您身上的詛咒是否與海爾波相關。”

辦公室內突然安靜下來。維克多教授右手無名指上的一枚紅寶石戒指微微閃爍，卡倫的真實之眼捕捉到一道細微的魔力波動掃過整個房間，顯然教授啟動了某種隔音魔法。

“你比我想象的觀察得更仔細，當然這也是我留給你的線索。”維克多教授的聲音變得低沉，“沒錯，我身上的詛咒確實源自海爾波的黑魔法。但具體細節，現在還不是討論的時候。”他左手摩挲著眼罩邊緣，“我更想知道，你對煉金術有什么想法？”

卡倫明白話題被刻意轉移了，但他并不打算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真實之眼的存在。

“我只停留在理論階段，還沒有機會實踐。”卡倫誠實地回答。

維克多教授站起身，黑色長袍隨著動作微微擺動。他走向辦公室角落的一個古老櫥柜，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黑檀木盒子。

“煉金術不同于其他魔法學科，光知道理論毫無意義。”教授將盒子遞給卡倫，“這里面有新手所需的基本器具，被施展了無痕伸展咒。你們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應該不適合做實驗，你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做實驗嗎？”

卡倫接過盒子，感受到一股溫潤的魔力波動。“我和室友們有一個專屬練習室，在五樓。”

“很好。”維克多教授又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小布袋，“跟剛剛的那個盒子一樣，它也被施咒了，這里面有鐵礦樣本和月長石粉，還有一個基礎的六芒星法陣的圖紙。你的第一個任務是完成物質轉換實驗，使用這個煉金法陣將鐵礦轉化為純鐵塊。記住，純度要高，損耗要低。”

卡倫接過布袋，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我會認真練習的，教授。”

“這個實驗看似簡單，但非常考驗施法者對魔力的控制。”維克多教授右手的藍寶石戒指突然亮起，一道藍色的魔力絲線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復雜的符號，“不要試圖用麻瓜的方法作弊，煉金術的本質是理解物質的真理，而非簡單的形態變化。記住我要的不是結果，而是你在這過程里對魔力輸出控制的練習。”

卡倫點點頭，將盒子和布袋小心地收進長袍內袋。正當他準備告辭時，維克多教授突然問道：“尼可留給你的羊皮紙還在嗎？”

“一直隨身攜帶。”卡倫從長袍內袋里取出一個小皮囊，里面就是那卷羊皮紙，“但我還是無法解開上面的問題。”

維克多教授露出難得的微笑：“不必著急。暑假時尼可會親自為你解惑。現在，你可以回去了。等你能夠熟練控制魔力輸出時，再來找我。”

“教授，我還有一個問題。”卡倫猶豫片刻后開口，灰藍色的眼睛緊盯著維克多的表情變化，“鄧布利多校長是否知道我的情況？他也是赫爾墨斯之環的成員嗎？”

維克多的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右手指間的銀戒在燭光下閃爍：“我很好奇，為什么你會聯想到鄧布利多？”

“因為您是鄧布利多校長親自邀請來的。”卡倫謹慎地組織著語言，“而據我所知，即便是一些純血家族的同學都查不到您的任何背景資料。一位像您這樣的煉金術大師……”

“你是想說，”維克多突然打斷，黑色眼罩下的眉毛微微挑起，“‘維克多·艾森伯格’并非我的真名？”

卡倫沒有立即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維克多突然輕笑出聲，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的黑色手套：“除了這個，還有什么讓你懷疑我的身份？”

“《真理之扉》的扉頁署名。”卡倫直視著教授的眼睛，“上面寫著‘K.G.’，與您的假名首字母并不匹配。”

“啊……這倒是我的疏忽。”維克多微微搖頭，金色馬尾在燭光下劃出一道弧線，“特意改寫了內容，卻忘了修改署名。”他停頓片刻，突然正色道：“你說得對，卡倫。‘維克多·艾森伯格’確實是個假名。至于鄧布利多……”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他不是我們組織的成員，但與我和尼可都有不錯的私交。”

卡倫注意到教授巧妙地回避了真實姓名的問題。他明白兩人之間的信任尚未達到那個程度，但內心已經篤定，早晚會查清楚這件事。

接著卡倫也轉向其他問題，“那么鄧布利多校長沒有加入的原因，難道是他的才能不足以……”

“當然不是！”維克多突然提高聲調，隨即控制住情緒，聲音恢復平靜：“組織里所有人都認為，阿不思·鄧布利多毫無疑問是本世紀最杰出的天才，甚至沒有之一。”

他起身走向窗邊，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尼可曾告訴我，當年他本打算邀請鄧布利多加入。可惜……”維克多的手指輕輕敲擊窗框，“當時的鄧布利多與一個危險人物糾纏過深。他們的關系足以撼動整個魔法界的平衡。”

卡倫敏銳地注意到教授說到“危險人物”時，教授的語氣有些異樣。

“盡管尼可堅持邀請，但當時的其他成員……”維克多轉身，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出于各種考量，最終否決了這個提議。后來……”他聳聳肩，“那位霍格沃茨的校長就再沒機會接觸我們的圈子了，當然他也不需要加入，因為即使他不加入，組織的成員也大多都與他有不淺的私交。”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他的例子在前，后面組織的加入條件才有所改變，不再需要全體成員表決，而是只需要另尋一位成員審核就可以了，當然這也是因為組織里現在的成員不多了。”維克多又接著補充道。

卡倫并沒有在意后面的話，而是注意到了前一句話里的關鍵詞：“那個危險人物……是蓋勒特·格林德沃嗎？我在《現代魔法史》中讀到過，鄧布利多擊敗了那位黑魔王，結束了第一次巫師戰爭。”

辦公室內的空氣突然凝固。維克多教授站在原地，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左眼的黑色眼罩，指節發白。

“是的，沒想到你知道這么多，連格林德沃也知道。”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陌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個本可以觸摸星辰的天才，卻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這種可笑的口號，甘愿墮落成權力的奴隸……”

卡倫正想繼續追問，卻見維克多突然魔杖一揮，一道銀色光芒閃過。

“好了，提問時間結束。”教授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你可以離開了。”

不等卡倫回應，一股溫和但不容抗拒的魔力將他包裹。下一秒，他已經站在了辦公室門外。辦公室的門在他面前重重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看到這個情況，卡倫只得轉身離開。

門內，這位‘維克多’教授，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可笑啊，格林德沃，真是太可笑了！”

隨即辦公室便陷入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