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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工匠歸途

當【玄鳥】運輸機破曉而歸,迎接他們的,是整個第九研究所最高規(guī)格的禮遇。

晨光刺破云層,為歸來的運輸機鍍上一層金邊。

當艙門開啟,那尊沐浴在朝陽下的【昆侖】,緩緩降落在基地主通道上時,迎接它的,是一片死寂。

通道兩側(cè),站滿了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科研人員。曾經(jīng)的質(zhì)疑、輕蔑、猜忌,此刻都化作了同一種情緒——仰望。

他們看著那臺機體表面流淌著金色神性光輝、輪廓威嚴如遠古神祇的鋼鐵魔神,眼神里只剩下最純粹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與狂熱,仿佛在朝圣。

老將軍大步走到舷梯下。

李鐵被兩名醫(yī)護人員攙扶著,臉色煞白,但一雙眼卻亮得嚇人。

他身后,是同樣一臉疲憊的陳鋒。

老將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們,緩緩抬起手臂,敬了一個標準的、無比鄭重的軍禮。

全場肅然。這個軍禮,勝過萬語千言。

【昆侖】歸來的二十四小時內(nèi),世界被徹底顛覆。

天穹集團,這座矗立在資本之巔的龐大帝國,如被抽走地基的沙堡,轟然垮塌。

股票清零,資產(chǎn)查封,核心技術被火速接管。

一條條盤根錯節(jié)的黑色利益鏈,被連根拔起,引發(fā)了一場席卷全球商界的十級地震。

而沈浩宇,則作為一個被徹底掏空了價值的符號,將在軍事法庭上,面對他應得的審判。

那段未經(jīng)任何剪輯的“利維坦之戰(zhàn)”錄像,化為上帝的審判書,被用無法破解的代碼,掛上了全球最大的幾個暗網(wǎng)首頁。

各國的軍事專家、情報機構(gòu)、科技巨頭,不眠不休地一遍遍分析那段影像。

他們試圖用超算解析【昆侖】的每一個動作,用最前沿的物理模型去解釋那匪夷所思的能量融合。

然而,分析得越深,徹骨的寒意就越濃。

“徒手湮滅三臺【哨兵】的金色漣漪,能量層級無法估算,疑似空間武器。”

“它的能量核心,違背了熱力學第二定律,那是一個自洽的、無限循環(huán)的能量永動機。”

“結(jié)論:現(xiàn)有科技理論無法解釋。這不是武器,是神祇。”

一夜之間,世界從“核威懾平衡”的舊時代,被粗暴地踹進了一個全新的,“神造機甲”獨霸的未知紀元。

各國首腦的緊急熱線幾乎被打爆。以往充斥著傲慢與訛詐的通話,如今只剩下謙卑的問候與小心翼翼的、關于“技術合作”的試探。

……

第九研究所內(nèi),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正在舉行。

食堂里擠滿了人,氣氛熱烈得像要掀翻屋頂。

魏博延一手抓著雞腿,一手舉著酒杯,滿臉通紅地跟人吹噓著他是如何慧眼識珠,早就看好陳鋒這小子。

“看見沒!我兄弟!牛逼不牛逼!”他唾沫橫飛,“主角呢?這么重要的場合,主角跑哪兒去了?”

主角此刻正缺席著自己的慶功宴。

格納庫內(nèi),陳鋒和錢振華,一老一少,靜靜地站在那臺成為傳奇的【昆侖】面前。

錢振華的頭發(fā),在短短幾天內(nèi),已是霜雪滿頭。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摸那流淌著金色光芒的裝甲,卻又在半途停下,像一個虔誠的信徒,不敢褻瀆神像。

“我輸了。”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種被徹底擊潰后的平靜,“輸?shù)眯姆诜!?

他轉(zhuǎn)頭看著陳鋒,眼中滿是復雜,有欣慰,有慚愧,更有窮盡一生也無法觸及真理的落寞。

“我畢生追求的‘科學’,構(gòu)建的‘理’,在你這里,只是一個起點。你的‘道’,比我的‘理’,要高。”

陳鋒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注視著【昆侖】。

“沒有高下之分。科學是通往真理的萬千道路中,最堅實的一條。沒有您嘔心瀝血造出的‘饕餮’這塊基石,【昆侖】也無法踏出這最后一步,完成新生。”

他輕聲續(xù)道:“我們只是,在不同的路上,看到了同一個方向。”

錢振華聞言,渾身劇震。

眼中的落寞與灰敗,漸漸被一抹光彩所取代。

他仿佛在一瞬間想通了什么,整個人都釋然了。他朝著陳鋒,深深地,鞠了一躬。

“以后,別叫我錢教授了。”他直起身,臉上竟露出一絲孩童般的、不好意思的笑容,“叫我小錢就行。在‘道’的面前,我永遠是個學生。”

這一次,陳鋒沒有躲閃,坦然受了這一禮。

這不僅僅是一個老科學家的致敬,更代表著兩種理念,兩個時代的隔閡,在這一刻,徹底和解,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然走到他們身后。

“這是?”陳鋒接過林奕遞來的一份古樸的線裝文件,有些不解。

“我的‘投名狀’。”林奕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卸下所有重擔后的輕松笑容,清麗的面容在【昆侖】的金色輝光映襯下,動人心魄。

陳鋒打開文件,泛黃的紙張上,不是什么機密數(shù)據(jù),而是一段段用毛筆小楷書寫的家族譜系和傳承使命。

一個傳承了上千年,在歷史長河中悄然隱匿,專門守護和記錄那些被主流文明遺忘的“古法技藝”的神秘家族。

他們的使命只有一個——等待。

等待一個能夠?qū)⑦@些塵封的智慧,重現(xiàn)于世的人。

而林奕,就是這一代的“引路人”。

他的任務,就是找到他,然后,傾盡整個家族之力,協(xié)助他。

陳鋒抬起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所以,你早就……”

“我只知道,你與眾不同。”林奕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倒映著陳鋒的身影和身后那尊金色神祇。

“但我沒想到,你能把它,帶到這個高度。”

【昆侖】計劃,在最高級別的會議上,被正式更名為【神州守護者】計劃。

老首長親自簽署文件,任命陳鋒為整個計劃的總負責人,技術總師,。

指揮中心里,空氣安靜得只剩下通風口的低鳴。

老首長背著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訓練場上生龍活虎的士兵,沒有回頭。

他花白的頭發(fā),在窗外陽光的映照下,像一層銀霜。他面前的桌上,靜靜地躺著那份措辭簡單,卻分量重如山岳的辭職信。

許久,老首長才緩緩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只有一種沉淀了歲月風霜的疲憊與不解。

“為什么?”這個問題,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問。放棄這份足以光宗耀祖、名留青史的榮耀,為什么?

“我的‘投名狀’,已經(jīng)交了。”陳鋒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看著首長寬厚的背影,目光清澈。“天穹集團已經(jīng)消失,國家的核心技術安全得到了保障。剩下的,是如何把它變成流水線上的產(chǎn)品,那是工程師和管理者們的工作,他們比我更擅長。”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那是一種徹底卸下重擔后的輕松。“我只是個手藝人,帶不了千軍萬馬。我的戰(zhàn)場,在工作臺前。”

手藝人……老首長的身軀微微一震。

他轉(zhuǎn)過身,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那雙眼睛里,沒有對權力的欲望,沒有對名聲的貪戀,只有一種工匠對自己手藝的純粹與執(zhí)著。

他終于明白了。

有些人是雄鷹,天生就屬于萬仞高空,任何金絲籠都是對他的侮辱。

把整個天空還給他,才是對他最大的尊重。老首長沉默了許久,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走到陳鋒面前,沒有再勸,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明白了。”他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欣賞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國家,不會忘記你。”

……

一年后。

東海市遠郊,一片綠樹成蔭的莊園里,一座全新的“鋒藝造物”基地拔地而起。

這里沒有冰冷的鋼鐵圍墻,只有潺潺的流水和古樸的廊橋。

它完美地結(jié)合了最尖端的科技和最古典的園林設計,像一個遺世獨立的世外桃源。

“你們這群博士碩士,懂個屁的成本控制!”一聲中氣十足的咆哮,打破了莊園的寧靜。

魏博延穿著一身騷包的亮藍色定制西裝,沒打領帶,領口隨意地敞著,正叉著腰,對著一群畢恭畢敬、來自第九研究所的專家們唾沫橫飛。

“這個二代機的關節(jié)液壓桿用鈦合金?你們家開礦的啊?換成特種復合碳纖維!性能差不了百分之三,重量輕一半,成本下來三分之二!我跟你們說,打仗,打的也是錢!”

他儼然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將富二代的紈绔和商人的精明,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不遠處,方子軒則帶著他的團隊,在一間巨大的玻璃溫室里忙得熱火朝天。

他穿著白大褂,腳上卻踩著一雙沾滿泥土的解放鞋,正小心翼翼地調(diào)試著一套生態(tài)循環(huán)系統(tǒng)。

他將【流風之核】的微縮技術,成功應用到了農(nóng)業(yè)領域,讓這片溫室實現(xiàn)了能源和水資源的自給自足。

他抬起手,用滿是污泥的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那些長勢喜人的作物,臉上露出了屬于學者的、最純粹的快樂。

更深處的院落里,一間雅致的茶室中,林奕正端坐著處理文件。

在她身后,是一整面墻的巨大書架,上面不再是冰冷的數(shù)據(jù)硬盤,而是擺滿了各種線裝的珍貴古籍孤本。

她正有條不紊地處理著來自全球各地的技術合作請求,舉手投足間,是從容與自信。

清麗的面容,在午后陽光的映襯下,美得動人心魄。

訓練場上,李鐵已經(jīng)完全康復。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教官軍裝,正帶著一群精神抖擻的年輕人,進行著機甲駕駛員的基礎體能訓練。

他的吼聲,比魏博延的咆哮還要響亮。

“沒吃飯嗎!動作都給我標準點!你們以后要駕馭的,是國之重器,不是你們家樓下的共享單車!”

他成為了【神州守護者】部隊的第一任總教官,將自己的戰(zhàn)斗意志和守護信念,毫無保留地傳承下去。

而陳鋒,這場變革的真正核心,此刻正坐在莊園后院一棵巨大的榕樹下。

他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舊T恤和一條工裝褲,身上套著一件沾滿了木屑的皮質(zhì)圍裙。

他低著頭,手中握著一把古樸的刻刀,正專注地雕刻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雷擊棗木。

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歲月靜好。

他雕刻的,不是什么毀天滅地的神器,也不是什么精密復雜的零件,而是一只小小的、可以扇動翅膀的木頭蜻蜓。

蜻蜓的翅膀薄如蟬翼,上面的脈絡清晰可見,每一個關節(jié)都由細小的卯榫結(jié)構(gòu)連接,巧奪天工。

不遠處,一個扎著羊角辮、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那是李鐵的女兒。

陳鋒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內(nèi)斂與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暖而祥和的安寧。

他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

那不是站在世界之巔,改變潮水的方向。

也不是手握滔天權柄,掌控他人的命運。

而是守護自己所愛的一切,并在這份守護中,享受創(chuàng)造帶來的、最純粹的樂趣。

他抬起頭,恰好看到魏博延和方子軒不知又為了什么技術細節(jié),面紅耳赤地吵了起來;看到林奕端著茶杯,站在廊下看著那兩人,無奈地笑著搖頭;看到李鐵中氣十足地呵斥著一個偷懶的新兵,但眼神里卻滿是關愛。

他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向上牽起,勾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弧度。

那笑容,溫暖得如同此刻的陽光。

他將手中的木蜻蜓放到唇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嗡……

木蜻蜓體內(nèi)的微型【流風之核】被激活,那對薄木翅膀撲扇起來,帶著一絲笨拙,歪歪扭扭地,飛向了小女孩,飛向了那片被榕樹葉切割得支離破碎的、湛藍的天空。

差不多,這樣就行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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