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絕命飛躍
- 北城工匠:我的科技時代
- 長白小燒
- 3355字
- 2025-06-20 19:41:31
那股突如其來的推力,堅實有力,狠狠頂在“銀箭號”的車尾。
本已顯露疲態的速度,竟被這外力硬生生拔高一截,銀色賽車似驚雷般向前猛竄,瞬間將剛剛被“乘風”蠶食到岌岌可危的車距,再次蠻橫地撕開一個令人絕望的長度。
勝利,在這一刻,已然板上釘釘,再無任何懸念。
VIP觀賽區內,沈浩宇身旁,那位名叫趙恒的助理,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頰上終于泛起些許病態的紅暈,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劫后余生般的扭曲笑容,汗濕的掌心攥得更緊。
“結束了!”
李凱的隊友們,同時長長吁出一口濁氣,那聲音里滿是虛脫后的慶幸,壓在胸口的千鈞巨石終于轟然落地。
終點線近在咫尺,冠軍的榮光已然觸手可及。
然而,就在所有人,包括賽事解說都準備宣告比賽結束的瞬間,“鋒藝造物”的休息區內,方子軒那雙緊盯無人機實時熱成像畫面的眼睛,瞳孔驟然收縮成細小針尖!
“他作弊!”
一聲竭力壓抑卻依舊帶著火山噴發般怒火的低吼,從他緊咬的牙關中迸射出來。
他憤怒地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堅固的桌面發出沉悶的巨響,平板電腦都因這劇烈的震動而高高跳起。
“看這里!”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猛地戳向屏幕上“銀箭號”尾部兩點一閃而過、異常微弱熱源以及隨之產生的空氣扭曲波紋,“這是高壓氣流!他他媽用了違規的瞬間加速裝置!”
魏博延的雙眼瞬間充血,變得通紅,額頭與脖頸上的青筋根根虬結暴突,喉嚨里發出破舊風箱般粗重而憤怒的喘息。
林奕鏡片后的目光,此刻冷冽得能刮下冰霜,寒意徹骨。
賽道之上,陳鋒自然無法看到什么熱成像畫面。
但他聽得到。
那一聲在高速風噪中依舊清晰可辨的、極度細微、卻擁有異常尖銳高頻的破空聲,清晰傳入他高度集中的聽覺。
緊接著,一股異常紊亂氣流,被前方疾馳的車輛粗暴地排開,蠻橫地拍打在“乘風”的車頭之上。
那絕不是賽車在極限速度下行駛時應有的、流暢而穩定的氣流,那紊亂的氣息里,分明夾雜著一股外來的、突兀而暴戾的“力”。
被暗算了。
又一次。
陳鋒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冰冷,似極北冰原上凝結千年的寒冰。
先前因為成功化解磁鐵危機、重新掌控全局而帶來的那點快意,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激怒后、反而燃燒得更加熾烈的、令人心悸的靜默。
純粹的速度,在這一刻,因為對方的卑劣手段,已經輸了。
【流風之核】在先前驚心動魄的彎道搏殺中,已將積蓄的“勢能”悉數奉還,轉化為過彎的極致下壓力與出彎的強大推力。
此刻面對這最后的、赤裸裸的作弊式沖刺,已是后續乏力,無以為繼。
放棄嗎?
不。
陳鋒的目光猛地一抬,決絕的意志穿透前方的“銀箭號”,越過那面象征著勝負榮耀的黑白方格旗,牢牢鎖定在了賽道終點旁一處鮮有人察覺、被視為禁忌的角落。
那是一條早已廢棄多年的、用于早期山體勘探與維護的簡陋工程便道。
與其稱之為路,更是一道陡峭得令人頭皮發麻的斷崖。
接近七十度的恐怖坡度,路面布滿尖利的碎石與深淺不一的溝壑,猙獰地直通下方的環山公路。
因為其極致的危險性,它被賽事方用最高規格的紅色安全護欄層層封死,入口處的警示牌上,用猩紅刺目的油漆,畫著一個巨大而猙獰的骷髏頭。
“自殺式近道”。
這是本地那些尋求刺激的飆車黨,在私下里給它起的、帶著敬畏與恐懼的名字。
走這條路,確實能出其不意地抄近道,理論上能比平坦的主賽道快上至少五秒。
但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沒有任何已知的車輛結構,能在那巨大的垂直落差和隨之而來的恐怖沖擊力下保持完整,幸存下來。
那是生命的禁區,是死亡的捷徑。
但在陳鋒的眼中,那猙獰的斷崖,此刻卻綻放出唯一的一線生機。
【魯班秘術】中那些關于“借勢、化勢”的至高法門奧義,如同奔雷掣電,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響,每一個字符都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何為借勢?路面的顛簸、迎面的風阻、過彎的離心力,世間萬般阻礙,皆可為我所用。
何為化勢?將一切有形無形的阻礙,悉數轉化為驅動自身前進的純粹動力。
那么,這蒼茫天地之間,最磅礴、最原始、最不可抗拒的“勢”,究竟又是什么?
是重力!
是這顆星球賦予萬物、無可逃避的引力!
陳鋒眼底深處,一股癲狂的決絕之色熊熊燃起。
你想用這種見不得光的小聰明來贏?
那我就用我的命,用這煌煌天地之威,來告訴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快”!
什么才是真正的孤注一擲!
在全場數萬觀眾此起彼伏、不可置信的尖叫聲浪中,在解說員因極度驚駭而徹底變調的嘶吼聲中,那輛深邃的木質賽車,速度未減,反而決然下定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方向盤猛地向右一扭到底!
它放棄了眼前平坦寬闊的康莊大道,如被逼入絕境、雙目赤紅的黑色公牛,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悲壯姿態,悍然撞開那看似堅固實則脆弱的塑料安全護欄,決絕地沖向了那條代表著毀滅與死亡的絕命近道!
“瘋了!他徹底瘋了!”
一個年輕觀眾從座位上彈起,雙手抱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要干什么!那是懸崖!他會死的!”
另一邊的女孩,已經嚇得用手捂住了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間偷看。
全場觀眾,無一例外,齊刷刷地從座位上驚跳起來,無數雙眼睛圓睜,眼睜睜看著那道義無反顧的深色影子,沖破賽道的邊緣束縛,一頭扎向那深不見底的蒼翠深淵。
“乘風”飛出斷崖。
時間,在這一刻詭異地被無限拉長、放慢。
強烈的失重感瞬間包裹陳鋒全身,車輪之下是空洞虛無的空氣,耳邊只剩下因高速墜落而產生的、愈發尖銳凄厲的風的狂嘯。
就在這短暫滯空的一剎那,陳鋒臉上沒有驚慌,眼中只有冰封般的極致冷靜與高度專注。
他非但沒有下意識地張開車身“鱗片”試圖減速或滑翔,反而意念一動,控制著“乘風”將車身表面所有先前張開的結構,在一瞬間收攏閉合,每一個部件都嚴絲合縫,不留分毫縫隙。
“乘風”在空中變成了一支極致空氣動力學原理的、表面光滑無比的暗色木制標槍。
它放棄了任何在空中姿態調整、減緩墜落的可能,將所有的姿態,都調整為最純粹、最決絕的垂直墜落。
他要的,不是減速,不是緩沖,更不是僥幸。
他要將這數十米巨大落差所帶來的、磅礴浩瀚的重力勢能,毫無保留地積蓄起來,轉化為最終沖向終點線的、無可匹敵的原始動能!
地面在視野中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放大,斷崖下方碎石的棱角與溝壑的輪廓,都變得清晰可辨。
死亡的氣息,已然撲面而來,近在咫尺。
就在“乘風”的車頭即將狠狠觸及堅硬地面,整輛賽車即將在下一毫秒被巨大的沖擊力撕扯得化為一地碎木的前一剎那——陳鋒動了。
他右腳狠狠一跺,踩下了那個自賽車制成以來從未動用過的、位于駕駛艙踏板區最深處的那個特制踏板!
“嗡——咔!”
一聲沉悶而奇異的機括開合之聲,在尖銳的風嘯聲中清晰地響起。
“乘風”的車底,一道經過精密計算、巧妙折疊隱藏的、結構酷似鳥類滑翔翼的寬大木質部件,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在觸地前千分之一秒,悍然彈出展開!
與此同時,車身表面所有緊閉的“鱗片”,在同一時刻,全部張開到最大的預設角度!
“乘風”沒有如所有人預想中那樣,一頭撞在地面上,車毀人亡,粉身碎骨。
它在崎嶇不平的崖底地面上,完成了一個堪稱神跡的、完全違背傳統物理認知的“受身”動作!
那塊在最后關頭彈出的“滑翔翼”形結構,在與地面接觸的瞬間,憑借一個經過無數次推演計算得出的精妙角度,竟將那千鈞之重的、足以毀滅一切的垂直沖擊力,硬生生、奇跡般地“撬”動,使其轉向了水平方向!
而遍布車身、瞬間全部張開的數百枚“鱗片”,則如一張巨大而堅韌的漁網,將這股被強行撬動轉向的、狂暴無匹的能量洪流,滴水不漏地盡數兜住、吸收、導入【流風之核】!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山谷間猛烈回蕩!
那不是金屬與巖石撞擊的碎裂聲,而是能量在極致壓縮與轉化瞬間所產生的、沉悶到令大地都為之顫抖的爆鳴!
整個陡峭坡底的地面,被一股無形巨錘狠狠砸中,漫天煙塵與碎石被巨大的沖擊波裹挾著沖天而起,形成一道濃厚巨大的灰色帷幕,徹底吞沒了“乘風”的身影,也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完了……”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腦海中都絕望地浮現出這兩個字。
如此恐怖的墜落,如此劇烈的聲響,不可能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可就在下一個瞬間。
那片代表著毀滅與終結的厚重煙塵帷幕,被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以一種撕裂畫布的狂暴姿態,悍然洞穿!
“乘風”毫發無傷,如黑色炮彈,周身纏繞著足以震徹靈魂的風雷之聲,從煙塵彌漫的坡底爆射而出!
它不再是依靠車輪在地面滑行,而是在離地數寸的低空,進行著一種迅猛無倫的“彈射”!
它的速度,在這一刻,已經徹底超越了現場所有人,包括那些資深賽車評論員的認知極限。
它的目標,精準無比,直指百米之外那面象征著勝利的黑白方格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