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燼雪長明（大結局）

永徽十七年冬至，紫禁城迎來了十七年來最溫暖的冬天。蘇挽月站在梅影軒的老梅樹下，望著枝頭紅白相間的梅花，忽然發現每片花瓣上都映著百姓的笑臉——這是用雙生蕊培育的“生息梅”，能驅散嚴寒，帶來暖意。

“皇后娘娘，”小德子抱著金漆木盒走來，“江南百姓送來的梅蕊蜜，說吃了能驅寒。”

木盒打開，甜香混著梅香撲面而來。蘇挽月忽然想起，這正是當年蕭承煜在冷宮送給她的金絲炭的味道，只是如今，溫暖不再來自炭火，而是來自天下人的心。

“月娘，”蕭承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中捧著新修的《雙生梅志》，“史官說，要把我們的故事，永遠記在史書里。”

志書的首頁，畫著他們在萬梅鼎前的雙生像，蕭承煜執劍，蘇挽月簪梅，腳下是融化的積雪，遠處是盛開的生息梅。志文開頭寫著：“永徽十七年冬，雙生歸位，萬梅鼎開，天下朱砂盡，燼雪長明。”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蘇挽月忽然指向宮墻外，“等忙完這陣子，去宮外看真正的雪梅。”

蕭承煜輕笑，將她鬢間的梅花簪扶正：“其實最好的雪梅，就在這里。”他指著她的眼睛，“里面有朕見過最盛的梅開，比冬日的雪更潔，比春日的陽更暖。”

話未說完，淑妃與太后攜手走來，兩人都穿著素色梅紋衣，鬢間別著最簡單的銀梅簪。太后望著老梅樹上的雙色梅，忽然嘆息：“當年我們姐妹爭了一輩子，最后才明白，真正的勝者，是讓梅香飄出宮墻的人。”

“姨母，”蘇挽月忽然握住她的手，“父親在密信里說，蘇家的女兒，從來不是困在宮里的金絲雀，而是能融雪的燼雪梅。”

遠處傳來鐘鳴，這是冬至祭天的時辰。蕭承煜與蘇挽月換上祭天禮服，走向天壇。途中，他們經過冷宮遺址，如今這里已改建成“梅蕊閣”，專門培育生息梅，送給天下受寒的百姓。

祭天禮成時，天壇上空忽然飄起細雪，卻在接觸到生息梅的瞬間，化作點點金光。蘇挽月望著漫天金雪，忽然看見雪中有無數光點，那是天下百姓點燃的梅蕊燈，為他們祈福。

“陛下，皇后娘娘，”蘇明修匆匆趕來，手中捧著封加急奏報，“西域諸國派來使者，說他們的雪山，也開始盛開燼雪梅了。”

蕭承煜與蘇挽月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這是雙生蕊的力量，正在驅散天下所有的嚴寒。就像萬梅鼎中最后的預言：“雙生共榮之日，便是天下無劫之時。”

冬至的雪，漸漸停了。梅影軒的老梅樹下，蕭承煜與蘇挽月并肩而坐，看暮色中的紫禁城，漸漸亮起千萬盞梅蕊燈。她忽然想起初入宮時的那個雪夜，他站在冷宮門前，靴底沾著朱砂紅，眼中淬著霜。

而如今，他眼中只有她，還有他們共同守護的天下。那些在冷宮里的苦，在權謀中的痛，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溫暖，化作了枝頭盛開的燼雪梅，化作了天下百姓口中的祥瑞傳說。

“承煜哥哥，”她忽然輕聲喚道，“以后的每個冬至，我們都來這里看梅吧。”

他握住她的手，觸到掌心因煉藥留下的薄繭，忽然低頭輕吻她的指尖：“好，以后的每個冬至，每個立春，每個梅開的日子，朕都與你一起，看這紫禁城的雪，如何化作天下的春。”

梅枝在風中輕顫，一片紅白相間的花瓣落在蘇挽月掌心，與她后頸的淚痣、蕭承煜眉間的朱砂點，組成了最完美的燼雪梅紋。至此，雙生梅蕊的傳說，終于在紫禁城的雪史上，寫下了最璀璨的一章——

燼雪長明，雙生共榮，此心不改，天下皆春。

（全書完）

后記：梅香永繼

多年后，當白發蒼蒼的蘇挽月抱著皇孫，在梅蕊閣講起這段故事時，總會指著墻上的雙生梅圖：“當年你祖父說，帝王之愛如冬日梅枝，看著好看，實則凍人筋骨。可他不知道，當雙生梅蕊相遇，再冷的冬，也能暖成春。”

皇孫摸著圖中那支缺了片金箔的梅花簪，忽然問：“祖母，那支簪子，現在在哪里呀？”

蘇挽月望向窗外盛開的生息梅，笑而不語。她知道，那支簪子早已化作了萬梅鼎中的一縷梅香，永遠護著這紫禁城，護著天下所有的寒冬，讓燼雪梅的故事，永遠流傳在春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