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弟銘發現身體里的巫力又開始迅速流失，連忙罵道，“他可是你們的大祭司？你們曾經瞻仰的大祭司被人當做小白鼠一樣鎖在籠子里！連畜生都不如！”

大祭司嘴角抽了抽，大可不必說的這么難聽！

“你閉嘴！”毛南大呵。

“我說錯了嘛？關在這里不是連畜生都不如？而且你說你們慘？我怎么感覺他比你們還慘？至少你們現在好好的站在那里，這個老頭呢？看著就像命不久矣的樣子？”

大祭司眼角抽了抽，他還想活！

毛南和莫凡的情緒似乎都開始波動起來，她們身上的巫力流失變緩了！

雷瑩也發現了，她連忙加入弟銘的隊伍之中。

“對啊！要不你們談談，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即便不是誤會，那聊聊嘛？畢竟都是同族的？還有你們一直在哪？大祭司？我們巫族還是大祭司？”

雷瑩原本是想拖延時間的，說著說著發現她是真好奇，他們巫族還有大祭司？

“老頭，要不你說說？”雷瑩見那兩人沒說話，她就轉頭看向老頭。

老頭一雙小眼睛，看著雷瑩的等人，很配合的開口了。

“在哪里？在遠離這里的地方，那里我們有很多族人！雖然條件艱苦，也像你們一樣面臨著壓力，但大家卻很團結。我們一起生活，一起修習巫術，所有人都充滿了希望。”

“胡說！”這時毛南忍不住了，“希望？你覺得所有人都充滿了希望而不是麻木的絕望？”

“不要打岔！”蘇小糖此時也不怕了，竟然敢讓毛南閉嘴了。

老頭精明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江離幾人的意思，配合的繼續說道：“每年我們都有一場洗禮，為族人喚醒巫力。”他停頓了一下，似乎看了眼莫凡和毛南。

“雖然巫靈沒了，但千年的時光，我們總算摸索出來一些其他的可以喚醒我們巫力的辦法。他們倆巫力就是我喚醒的！”

“每隔五年，會有一場關乎生死的大祭祀！那場大祭祀，就是所有人的噩夢，因為會有六成的人會失去生命！”

原本聽故事的心情忽然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的父母死在了那場祭祀中，留下了他們倆，從此他們就跟著我一起生活。這一過就是十年！”他看向他們倆。

莫凡和毛南此時也正看著他，眼中是過往的云煙，那都是回不去的過去。

“你們知道我為什么要離開嘛?”老頭問。

他們倆看著他，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將所有的痛苦都壓在了他們倆身上？

老頭嘆了口氣：“因為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陰謀！”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地下室中響起，所有人都看著他，也都被他語氣中加重的“陰謀”兩個字所吸引。

就連董江河也沒有出聲打斷，似乎他也想知道這故事到底是什么樣的。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每五年要進行一次大祭祀？”老頭問。

他在問毛南和莫凡。

“因為貢獻給巫神！”這次回答的是莫凡，“換取族人的長存！”

“哼！巫神？”老頭冷哼一聲，聲音中帶著極致的冰冷，“需要族人性命供養的神，那是神嘛？那是魔鬼，惡魔！”

老頭聲音中充滿了恨意。

莫凡和毛南呆住了，他們從來不敢去質疑巫神，因為那是大不敬，即便是想一下都會覺得是褻瀆。

從他們出生以來，向巫神供祭就刻在他們骨子里，小的時候，他們還懷疑抱怨過。

可是卻受到父母最嚴厲的懲罰！

“那是保佑我們的神靈，怎么可以懷疑神，褻瀆神？”他們的父母對他們不敬重神而憤怒，將他們關在屋中，整整三天，期間除了水，什么也沒有，那次差點丟了命。

從那之后，他們再也不敢不敬重神。

每五年的大祭祀也像生命一樣，刻在他們骨子里，本該如此，無需懷疑。

可曾經的大祭司竟然說那不是神，是惡魔！辱罵刻在他們靈魂之中的畏懼和信仰。

即便看著自己親人朋友一個又一個的死在祭祀中，他們也沒敢質疑心中的神。

“怎么不敢相信？曾經的大祭司在侮辱你們的巫神？”老頭諷刺道，此時的老頭，不像一個垂暮的老者，倒像是一個氣力旺盛的中年人。

“什么巫神？不過是一場陰謀和騙局！你問問他們，巫神需要他們獻祭族人乃至親人的生命沒有？”老頭指著江離等人。

江離等人立刻搖頭，尤其是蘇小糖那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生怕也讓她祭祀。

“那為什么他們不用祭祀？不用巫神保佑？”

兩人呆呆地看著她們，眼中是呆滯和困惑，為什么他們不用？

“因為就沒有什么巫神！”老頭的聲音就像一個巨爪捏住了他們的喉嚨，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說！”毛南怒吼。

莫凡沉默的站在那里，不說話，他只剩一只的眼睛中泄露了他的震驚和恐慌。

“我有沒有胡說，你問他！”老頭指著莫凡。

毛南看向莫凡，莫凡握緊了拳頭。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莫凡看著老頭眼神幽深：“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們的父母都已經沒了！大祭司也死了，真與假又有什么關系？”他閉上了那只眼睛，“什么也不會改變，只是徒增痛苦！”

毛南瞳孔震蕩，臉上猙獰的傷疤都在顫抖，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要助紂為孽？”老頭看著莫凡問。

“那我能干什么？我們沒你那么大的神通，逃離不了！”莫凡滿眼痛苦的看著老頭，曾經的大祭司。

老頭搖頭：“你無能為力，所以助紂為孽？那些都是你的族人！”

“那你又好到哪去，逃離了就更偉大了嘛？”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些事情明顯莫凡很早就知道了，只有他蒙在鼓里，毛南憤怒的質問莫凡。

緩緩流逝的巫力停止了流失。

江離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可這又能起什么作用？要是執法局的人不來，他們再拖延時間也是徒勞。

江離握緊了拳頭，看向她爸爸江譽為，江譽為也正看向他，帶著微笑，眼中是鼓勵和支持。

他似乎知道江離在做什么決定，讓她放手去做。

江離一下子撲向了老頭，口中惡狠狠的罵道：“你個死老頭，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她的拳頭高高揚起，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老頭的身上。